第四章所谓世界，如何算真实。

每次生rì昏厥时我都会看到一些模糊的情景，我不确定那是真实的还是虚假，但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只能听。

老头子曾说：“你瞎cāo心个什么劲，你的任务就是好好的活下去，谁不要你活你就不让他活。”

在我成年的这一天，我看见了太多听见了太多，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我甚至分不清哪个世界才是真实而我又该去哪个世界。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还活着。

睁开眼就看见老头子盘腿坐在我面前瞪着我。

“我没死？”我问。

“死了。”老头子说。

“那我为什么还在这儿？”我又问。

“以前的你死了，现在的你活了。”老头子答。

我不懂于是不再说话。但老头子开始说了：“你看见了什么？”

果然还是这个问题。

我思索着之前看见的，说：“看见了好多人。”

“你怎么能确定他们是人？也许是妖呢？是鬼呢？是仙呢？”

“他们都在说人话。”

“什么是人话？你听懂的就是人话？有的人活着不一样不说人话嘛！”

“……”

“你听得懂我的话吗？”

“不懂。”

“那我是不是人？”

“不是。”

“孺子不可教也！”老头子气的面红耳赤，就像是某年他带我看一部不穿衣服的动作片时一样。

我微笑，觉得老头子真可爱。

他拉着我走近小屋，指着那桌子说：“这下再看看。”

然后我看见了三个人正在桌上打着牌。我问：“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一直都在。”老头子哼了一声。

“他们是谁？”

“三个赌鬼。”

“噢。”

老头子看着我，急得直跳脚：“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我该问什么？”我奇怪道。

“你想不想知道另一个世界？”老头子引诱说。

“你想说我就愿意听。”

老头子无奈的看着我，摇了摇头，说：“就你这木头疙瘩，当年是怎么泡到她的？”

老头子又在胡扯了。我想。

他背着手看着桌旁的三个赌鬼，说：“你知道什么才是真实的世界吗。”

“我们这个世界是假的吗？”我问。

“不是假的，也不是真的。”老头子说。

“为什么？我活在这个世界看得见这个世界那它不就是真实的吗？”

“你看见的就是真实吗？那么你看不见的呢？你看那三个赌鬼，之前你看到了吗？”

“……”我哑然。

“你闭上眼再看看。”老头子又说。

“闭上眼怎么看？”我觉得老头子肯定是老年痴呆了。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不要被惯xìng思维所束缚。”

我闭上了眼，于是我的眼前一片黑暗。

“你看见了什么？”

“什么都没看见。”

“是不是一片黑暗？”

“是的。”

“那怎么能说什么都没看见呢？你不是看见黑暗了嘛！”

“……”

我突然觉得我大概永远也无法跟上老头子的思维逻辑了。

“你以前看见的，是不完全的世界。你现在看见的，才是真实的。”老头子抱着葫芦喝了一口酒说。

“什么才是真实的？”我问。

“就是你现在看见的。”老头子说。

这和我之前说的有什么差别。我想。

“臭小子，想跟我学法术吗？”老头子突然说道。

“学了后是不是可以吃东西不给钱？”我问。

“没出息！”老头子继续引诱：“学了后要钱有钱要美女有美女，跟我一样厉害！”

“我才不要当一辈子守墓人。”我撇嘴。

“你懂个屁！”老头子大怒说：“我这是尘世仙懂吗？”

“你干脆说你是菩提老祖好了。”

然后老头子眼神怪异的看了看我，半天才说：“你还记得菩提吗？”

“我以前认识吗？”我仔细的想了想，确定自己没有一个认识的叫菩提。

老头子摇摇头不再说话。

这时，桌旁打牌的三个赌鬼说话了，其中一个长发男大笑说：“我赢了！哈哈哈！”

我走到桌旁，长发男猛一回头，眼神中有着毫不掩饰的贪婪，另外两人也抬头看我，或多或少的流露出渴求的眼神。

我后退，他们三人起身紧贴着我。

“你！就是你！”长发男近乎癫狂的重复着，伸出手突然掐住我的脖子，另外两人一人拉住我的手不让我动弹。

我的思绪变的混乱，艰难的转过头看着老头子，老头子仿佛没看见这一切，依旧悠哉的喝着酒。

呼吸渐渐变的急促，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要死了吗？

要死了吗！

怎么能死！

我仿佛是得到了某种力量，亦或是求生的本能，双手挣脱出来，并一脚踹向了长发男。

这一脚踹了个空，从他的身体穿过，踢中了他身后的桌子，桌子被踢翻在地，长发男张开了他的大嘴，我甚至看见了他口腔中尖锐的牙齿。

等等！这是……什么？

我摊开自己的双手，在左手手心上浮现出一个古怪的图案，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汉字。

图案在手心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光芒，长发男停下来他的动作，紧紧的盯着我的掌心，表情变的病态的痴狂。

“是的！就是它！多么美妙的界啊！”他喃喃自语，伸出手触摸那道光芒，但仅是一瞬，我掌心中的图案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笼罩了他，耳边依稀响起他消失前的话语：“不！不要！我不要进去！”

光芒内敛，图案消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我喘着气看了看周围，老头子在摇椅上闭目养神，桌子并没有倒在地上，那三个赌鬼也消失了。

“他们人呢？”我问。

“谁？”老头子看了我一眼。

“那三个赌鬼。”

“什么赌鬼，这里一直只有老头子我一个酒鬼。”老头子指了指自己说。

我张张嘴，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