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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火征程太爷爷的从军往事》淞沪—血与火初次洗礼(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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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问太爷爷,在上海印像最深的事情是什么。

他说;“死人,到处都是死人。都没地方埋。就垒在战壕前面做工事。”

是的,在上海到处都是死人。在上海短短三个月,中**队就伤亡了三十多万人,而在最惨烈的十月下旬,每天就要伤亡近万人,一天一个师。

太爷爷他们坐车调往前线的那一天晚上,桂军按照上锋的命令发起了淞沪会战有史以来中**队最大反击。但在错误的指导和rì军的海空炮火优势面前,桂军付出了惨重的伤亡。天明后,rì军在扼止住桂军的反击后,又开始向正面的桂军发起大规模的反冲击。一天一夜的血战,桂军一线部队伤亡惨重,阵地几度易手,又被夺回。入夜后,rì军停止了攻击,而桂军也紧急从二线抽调部队增援一线。

入夜时分,太爷爷和他的兄弟们被紧急派往了前沿。战场上的情景让太爷爷心惊不已。

战壕里到处都是阵亡兄弟的尸体。踩着泥水前行一不小心就被尸体绊倒。借着星光和偶尔升起照明弹,阵地外一辆被炸毁的鬼子的铁王八周围密密麻麻的铺满了尸体,就像秋天田野里割下摆放的稻谷一样。伤员已经被后送,还留在阵地上的兄弟们七倒八歪的睡在一边,不省人事。空气中杂着腐烂味,烧焦味,硝烟味,血腥味令人做呕。

坚守一天的兄弟们都已经累趴了下了。从后方增援上来的兄弟们就成了生力军,加固阵地的工作就成了他们首要的工作。

“上海这地方,地形真他妈的烂,平就不说了。最要命的是土还很软,地下水又浅。修工事再怎么努力也修不坚固,rì本鬼一炮就可以把我们一晚上修的工事给炸飞了。”

太爷爷曾经这样评论说。

是呀!不顶用,还不得干。明早鬼子就要进攻了,工事能修多好就多好吧。至少在鬼子的飞机大炮下能多一份心理安慰。

工事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开始加固了。太爷爷和老五等四五个人在重新修筑一个重机枪掩体。这个掩体在白天的战斗中被鬼子的九二步炮直接轰上了天,泥土杂着木头飞得到处到是。

清理完杂物,从土堆里又把那挺重机枪给刨了出来,几个人上下左右仔细摸索检查一番。“咦,没想到这重机枪还能用。”几个人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重机枪被拖放到一边由老五和另一个兵仔细擦拭。太爷爷和兄弟们又继续工作。

一具残缺的尸体,被众人从土堆里刨了出来。不用说了,这肯定是阵亡兄弟的遗体。几个人看着这具已经被污泥污得认不出容貌的尸体沉默了。

“做什么停下了。”

黑夜里一夜军官踩着泥水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

“长官,这有一位死了的弟兄。”

“码上。”

军官拉出尸体,把尸体码在刚修得一半的掩体了。

“他死了,你们不想和他一样死在这里,就得把工事搞得像样点。”

军官又骂了一句。众人在回过神来。又开始动手了。

阵地在众人大半夜的忙碌下终于修得像个样了。疲惫的太爷爷扔下手中的步枪一屁股坐了泥水里躺倒在了战壕中。

残月西斜,阵地也静了下来。除了偶尔响起的冷枪声弟兄们都沉沉地睡了过去。老五不知从何处爬了过来,靠在了太爷爷的身边。

“李哥,我给你找了根烟。”

老五把一根烟递到了太爷爷的面前。太爷爷接过烟吹了两口就开始找火柴。可摸了几个口袋啥都没找到。

“我这有。“

旁边一位靠着的兄弟把一包火柴递到了太爷爷面前。

太爷爷接过火柴,点燃了香烟,狠狠地吸了几口递给了旁边给火柴的兄弟。那弟兄吸了几口又传给了老五。

老五不会抽烟,但也接过来了抽了几口。烟呛得他直咳嗽。旁边的兄弟掩着嘴笑了起来;

”新兵蛋子。“

”我不是新兵,我当兵一年了。“

老五急急的辩解。太爷爷没理会他们,从老五手里拿过香烟放进嘴里自己吸了起来。

”李哥,你说,我们还回得去吗。“

”不知道。等打完了这一仗,我们就回家。“

”回不去了,我们都得死在这。也好,死了还有老乡做伴。不孤单。“

旁边的弟兄冷冷地回了太爷爷和老五一句,翻身睡了过去。战壕里一阵凝重沉默。

过了一伙,老五小声地哭泣起来

”李哥,我想阿妈了。“

太爷爷一把扳过他的肩膀靠在自己的怀里。一双大手盖在他的头上,给了他一份可有可无算是兄长的安慰。

抬头看天,月已西斜,星斗满天,大地沉寂。一股悲怆涌上心头,直逼得太爷爷落泪。

明晚,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今晚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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