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初年,近江省明景市一中学校大门口,两拨人正在对峙。
“张少云,我他妈jǐng告过你,孙丽丽是我女朋友,叫你别惹她,拿我的话不当话是不,信不信老子今天就让你进火葬场!”一个穿着羽绒服,染着黄头发的少年恶狠狠的向对面的少年说道,他身后站了七八个人,头发染的,摇了摇头“这点儿钱不够,把火锅店卖了吧,我来找买家。”
“火锅店不能卖!”张父斩钉截铁的说道:“那是吃饭的生意,卖了以后怎么办。"
张母哭哭啼啼的说道:“儿子都快没命了,你还想着生意,你到底是不是他亲爹。”
张父沉默半响,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实在不行,把房卖了吧。”
张少云的叔叔,也就是张雄,是明景市道上的人,不过混的不咋地,属于最底层的混混,张少云从小受叔叔的影响,骨子里崇尚暴力,这才酿成大祸。
张雄拜了个老大,这老大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就是一司机,给一个叫马四的开车。这马四可是了不得的人物,近江省的地下皇帝,人称马四爷,跺一脚整个明景市都要颤三颤。
......
明景市高档消费场所至尊洗脚城的一个包房里,张雄和他老大穿着浴袍躺在躺椅上,脚下两个女孩正做着足疗。张雄老大叫万源,四十岁左右年纪,带着副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
万源酒sè过度,有些肾虚,被小姑娘按得直疼,怕被人知道也不敢出声,只能咬着牙强忍。张雄看着也差不多了,打发足疗师出去,心想怎么开口。
“你小子有话快说,有屁就放。”万源拿起毛巾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张雄呵呵干笑了几声,拿出了一只小锦盒:“还是大哥了解我,这不是大哥又快过生rì了么,我淘了件好东西,就提前给大哥送生rì礼物了。”说着,他打开锦盒拿出一个玉观音。
“哟,给我看看。”万源来了兴趣,接过玉坠仔细打量,玉观音sè泽很好,万源是识货的行家,知道这是真东西,没个:“材料已递上。”
“马四,你活不长了!”西装男子看着短信,yīn狠的笑了。
......
马四上车以后,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忽然说道:“向天诚这小子越来越不老实了,水蟒,记着隔三差一顿的说道:“放了我,我出三个亿,给zhèng fǔ修一条高速公路!”
“呵呵呵......"马文涛摇着头,讽刺的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马四,你还是没想明白,你的钱是怎么来的,你自己心里面清楚,你死以后,这些钱都是要还给国家的。”
马四听了他的话,面sè顿时一变,整个人突然间颓废了很多,他瘫坐在椅子上,使劲揉搓自己的脸,半晌说道:“要我认罪伏法,可以,但是不能让我兄弟死!”
马文涛见他终于认罪,如释重负的笑了出来,思考了一下说道:“这个不成问题,我会向上级反映的。”
“还有。”马四的眼睛里突然闪出一丝疑惑:“你们抓我的时候,我劫持的那个人质,为什么冒死也要出卖我,他和我究竟有什么仇恨?”
马文涛盯着马四,声音有些沉痛:“昨天下午你在郊外强jiān了一个女孩,这个女孩不堪其辱,回家以后趁人不注意,投井自杀了,那个人质是她的丈夫,你坏事做绝,当然不记得这件事了。”
“天道循环,报应不爽,种什么因结什么果,我马四作恶多端,死有余辜!哈哈哈......”马四突然疯狂的大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在狭小的审讯室里回荡不绝!
明景市第一监狱四号监牢里,张少云躺在床上瑟瑟发抖,已经十点多了,牢里没有什么娱乐项目,犯人们早都睡下了。张少云却冻得睡不着,他的被子被监狱里的一个叫铁牛的犯人强行抢走了。张少云来这里已经有七八天了,因为马四的一句话,他只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又因为年龄幼小,他经常被犯人们欺负,也不知道偷偷的抹了几次眼泪,
这晚,他躺在床上,蜷缩着身体又在小声抽泣,旁边一个犯人起来上厕所听见了声音,一脚就踹了上去,恶狠狠地说道:“大晚上地不睡觉,哭个几把,再哭老子弄死你!”
张少云捂着肚子,咬着牙不敢叫疼,眼泪哗哗的往下流,心里那个悔呀,后悔不该捅死司明。
“里面没睡着的,出来一个!”两个狱jǐng打开铁门,冲里面喊道。
大冬天挺冷的,犯人们没睡着的也不想起来,狱jǐng喊了几下,见没人应声,登时就火了,骂道:“妈了个逼的,都几吧惯得,没人理我是吧,全体犯人都有,给我围着cāo场跑三圈!”
“长官叫你呢,几把没听见呀。”上厕所回来的犯人粗暴的把张少云拽了起来,张少云站在冰凉的地面上,不知所措的看着狱jǐng。
狱jǐng朝他招了招手“就你了,跟我来。”张少云愣了一下,迷茫的跟了上去。
“进去。”狱jǐng带着他到了一间单号牢房,打开铁门让张少云进去,然后重新锁门好就离开了。
牢房里面很暖和,当做摆设用的暖气竟然开着,角落的单人床上坐着一个面无表情的大汉,大汉面前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面有酒有肉。
张少云看着桌子上一大堆好吃的,喉结抖动不停地咽唾沫,可是受尽犯人毒打的他却因畏惧床上的大汉一动也不敢动。
大汉看了看张少云,拿起酒瓶倒了两杯酒,朝他招了招手:“小伙子,你过来。”
张少云战战兢兢的走过去,也不敢坐。
“坐下,把酒喝了。”大汉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威严,张少云在床上坐下,拿起酒杯就喝了下去,一股辛辣直冲鼻端,他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吃口菜,压压。”大汉呵呵的笑了起来。
张少云早就想吃了,听了这句话,筷子也不使直接手抓,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大汉没有吃菜,拿起酒杯一杯一杯的喝着,等张少云吃的差不多了,开口问道:“小伙子,你犯啥事儿了?”
“打架斗殴,不小心捅死人了。”张少云嘴里的食物还没咽干静,含混不清的说道。
大汉端起的酒杯放了下来,奇怪的说道:“牢里规矩怎么改了,派个死刑犯来陪我这个死刑犯。”
“我没判死刑。”张少云颇有些得意的说道:“我叔叔求的马四爷,马四爷一句话,我就不用死了。”
大汉愣了一下,呵呵的就笑了起来:“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这可真是至理名言,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太晚了!”
张少云见大汉挺好说话的,胆子大了起来,问道:“叔,你犯了啥事儿呀?”
大汉摇了摇头:“我犯的事儿太多,自己都记不清了,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少云,你叫什么?”
大汉的嘴角挂起了一丝微笑“我叫马....."他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呆呆的看着前方,好像在想什么往事。
“叔,你咋了?”张少云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大汉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差点忘了自己叫陈永家,我出生在大树村,小时候家里穷,初中都没上完,稍微大了一点儿,家里在马家桥一带摆了个水果摊让我卖水果。马家桥有个恶霸,养了十几个打手专收小摊贩的保护费,不给的话就掀摊子打人,搅和的你生意做不下去。
我那时年轻气盛实在受不了了,在一天夜里和几个难兄难弟弄死了这个恶霸,我杀了恶霸,取代了他的位置,几年以后,我比恶霸更恶霸,那群老家伙好面子,不肯承认我的地位,见我排行老四,又在马家桥一带混,就戏称我为马四了。马四呀马四,你当初杀恶霸的时候说了什么,你说弄死他以后咱们就能好好做生意了,可是你弄死恶霸以后,自己却当起了恶霸,马四呀,你坏事做绝死有余辜!”
张少云咽了口唾沫,不敢置信的说道:“你说什么,你叫马四,马四爷的马四?”
马四没有理他,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脸,从脖子上取下了一个挂坠,他把挂坠递给张少云,说道:“小伙子,我们两个人也算有缘,这个你拿着,如果你以后走上了这条路,千万不要学我。”
张少云接过挂坠,仔细打量,这是一枚蛇形玉佩,整个玉身竟然是由千万条小蛇雕刻而成的,玉蛇栩栩如生,吐着信子,两只镶嵌着红宝石的眼睛泛出悠悠红光,看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与森然。
张少云心知这枚玉佩价值不菲,连忙递了回去:“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给你你就拿着,我一个将死之人,要它何用。”马四说完躺到床上,鞋子衣服也不脱,闭上眼睛睡起了觉。
第二天,张少云还在沉睡,狱jǐng打开铁门,冲马四说道:“时间到了,跟我们走。”
马四看了看熟睡张少云,忽然间笑了,自言自语的说道:“那几个老家伙要是知道我把万蛇玉令给了一个小孩子,不知道会怎么想?呵呵。”说完站起来跟着狱jǐng走了。
刑场选在一座荒山,狱jǐng把枪口对准马四的后脑,冰冷的声音说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么?”
马四呵呵一笑,看着远处枯黄的草地,回想自己辉煌的一声,嘴角边露出一丝笑容,平静的说道:“我这辈子,够了。”
狱jǐng扣动扳机,砰的一声枪响,马四颓然倒地!
随着这声枪响,马四统治近江省hei道的时代彻底宣告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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