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良的愤怒不无道理，2012年暑假的时候，听到赵天启的传说，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现在的大学生怎么堕落到这种地步了？

大学四年，一共露面十几次，专业课全部零分，至于学费，拖欠整整两年，据说全被这小子吃喝玩乐败光了，谁家要有这样的孩子，不得活活气死啊？更让人无语的是，学校竟然还发了毕业证。

“从同学们对他的了解看，赵天启的知识水平连高中毕业都达不到。”盛黎明语气沉了下来，“他做教师，别说搞心理健康教育，学生不被他带坏就谢天谢地了。”

“我就不明白了，你们好歹也是211院校，怎么能给这样的学生发毕业证呢？”马良很不屑的看盛黎明一眼，“是不是收了人家的钱？”

“老马，这事你别问我，我不知道，要问你问我们领导去。”盛黎明道。

马良摇了摇头：“这事儿不对啊，如果那样都能混到毕业证，要么这小子家里有钱，要么自学成才，我校这个岗位待遇不高，富二代能看上眼才怪，你说赵天启有没有自学成才的可能？”

盛黎明哈哈大笑：“老马啊，我相信你能把地球捅个窟窿，都不相信赵天启能自学成才，我看了他的高考成绩单，750分的试卷，考了50分，你要说这样的人是人才，如来佛祖都要气死。”

渣，实在是太渣了，可人是于科长介绍的不能一口拒绝，他沉思了老大一会儿，便道：“这样吧，明天面试，我将于科长请来，你捡最难的题出，让赵天启出出丑，知难而退，怎么样？”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了。”盛黎明叹了口气，对社会现实非常不满，“750分，就考了50分，真不知道高中教育是怎么搞的。”

马良不屑的瞟他一眼，立马针锋相对：“专业课全部零蛋的极品，大学都敢发毕业证，没想到大华的高等教育堕落至此，还他妈211呢！”

盛黎明一阵无语，赵天启，把安东大学的脸全丢完了。

第二天，沐晚晴带着赵天启早早来到精英女子高中。

昨天晚上沐晚晴还以为难度不是太大，不过听于科长说，他要作为副考官参加面试，并且还有一名专业的心理学讲师作为主考，她心里就没底了，所以今天早晨在走之前，又让赵天启对着电脑看了一个小时的书。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实在不行，再找其他工作，沐晚晴这么安慰自己，可心里就是不踏实，因为她明白，赵天启找工作实在是太难了，就他那点斤两，做营业员估计都不合格。

“是我面试，又不是你，怎么那么紧张？”赵天启将精英女子高中打量一遍，打趣道。

沐晚晴丢给他一个大大的卫生球，正色道：“能不紧张吗？你又不知道于科长的脾气，他向来讨厌开后门，这一次好不容易开了一回口，若是你丢人了，他也跟着丢人，不仅如此，我还欠了一个大大的人情。”

赵天启本来不怎么重视，沐晚晴这么一说，这个岗位就是大学教授来竞争，也要拿下，就当是给沐晚晴一个安慰。

在考试正式开始之前，沐晚晴特地带赵天启进了校长办公室，一来探探口风，二来让赵天启消除紧张情绪。

于科长是自己人，校长也是自己人，三个考官搞定两个，不说超常发挥，你发挥正常水平问题不大吧。

当然，沐晚晴对赵天启的正常水平也没底。

马良很热情，亲自给沐晚晴和赵天启倒了杯水，笑道：“沐主任啊，都说咱们教育局来了个仙女，此言不虚，我准备开个校长会议，专门聘请沐主任担任我们学校的形象大使，明年的招生一定火爆。”

本来低头看书非常冷漠的盛黎明抬头看了沐晚晴一眼，明显呆了一下，不过眼睛的余光扫到赵天启的时候，又很厌恶的将头低下了。

沐晚晴微微一笑：“马校长就爱开玩笑，你们学校还担心招生？这个暑假谁不知道，光借读费你们都收了两百多万，据说东阳一中都急红眼了。”

马良连连摆手：“哪有的事，真这样，于科长不跟我急啊，咱们的文件可是明文规定，不准乱收费，我们哪敢顶风作案。”

沐晚晴到这里就不说了，意思已经点明，你不给于科长面子，来年再这么搞，我们就一点面子都不留，严格按照文件办事。

突然，她不经意间看到马良桌子上的一沓简历，有意无意的问道：“马校长，咱们这心理咨询教师，应聘的人还挺多的。”

确实不少，就他妈三个，就那也不要赵天启！盛黎明心里嘀咕了一句。

听到这话，马良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深深叹了口气，无奈的道：“都说就业压力大，以前真没觉得，谁想就这个岗位，竟然收到五十多份简历，可将我忙坏了，经过一轮筛选，有三个中意的，其中一个跟市局的领导还有些关系，我们抹不开面子啊，就暂时先把这个人定为预备对象…….”

他的话还没完，沐晚晴的表情就很不自然了，五十个竞争者，其中还有一个市局的领导，赵天启今天有戏才怪，当即一阵黯然。

“不过赵先生是沐主任的表哥，于科长又特意打了招呼，咱们都是一个系统的，不照顾自己人照顾谁？”马良偷偷打量赵天启，本以为说出这番话，这个草包会有点紧张甚至知难而退，谁想人家面不改色心不跳，比沐晚晴还镇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关系户表面肯定是要照顾的，绊子都是暗里下，盛黎明这时候也过来帮腔，笑道：“我是马校长的同学盛黎明，也是安东大学心理学副教授，自己人不说外话，只要赵天启在笔试和面试中，比预备对象低的不是太多，这个岗位铁定是赵天启的。”

沐晚晴已经死了的心，又看到些许希望，安东大学的心理学副教授，肯定是赵天启的老师啊，赵天启只要表现不是太差，希望还是有的。

于是连忙拉拉赵天启的衣袖道：“你见到盛老师怎么不打声招呼？”

赵天启作为修士，活了两百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人心里那点道道，眼一扫就明白了，眼前这两位，摆明不想要自己，不是因为关系不够硬，也不是人家是品行有问题，实在是这具前身，太不争气。

他凑到沐晚晴耳边，脸多多少少有些红：“我大学专业课考试都不去，哪知道他是谁？”

沐晚晴嘴角开始急剧抽动，狠狠踩了他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