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抓住了他…
杀心伴爱而生,因爱而解,自然也只有艾菲能让他止杀…
他清醒了,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能替他保密吗?”艾菲看着他,那残忍的表情变得平缓,苦涩、失落、疲惫布满他的眼眸…
“能!!”李拙梦眼神一亮,看着她很认真地说“能为你做点事总是好的,即便那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李拙梦走了,夕阳已没入山间,黑夜即将来临,只是,如果我们忘记时间,你便会发现那也很像黎明前的曙光…
他们两就这么静静地站着,静静地远眺着。谁也不能保证以后的他们还能像现在这样不离不弃,所以他们之间没有虚无缥缈的誓言,他们只知道要珍惜相互深爱着的每一天…
…………
……
一股浓烈的杀气笼罩了大竹峰,只是来得也快去得也快…
孤鹜上鸟兽惊走,众弟子个个表情肃穆,凝神戒备,龙腾阁长老何奈何和郑玉融带着门下弟子四处搜寻杀气的来源。
连宜城外飞仙观一人徐步而出,看向天泣山方向,一声长叹…
“这杀心即便到了这依然可怕如斯,怪不得那三族拼着玉石俱焚也要将之灭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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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查明原因谁也不敢掉以轻心,几个弟子正四处巡察,李拙梦回来了,几人见他衣服上血迹斑斑,披头散发甚是狼狈赶忙上前。李拙梦摆摆手说道“众位师弟不必惊慌,那惊天杀气乃是后山幽谷中常年阴气积聚化作的通灵之物,此物倒不厉害,只是能释放无边杀机以惑敌,我便是在这杀气下吃了不少亏,幸得吴忧师弟赶来将之打回原形…”
“原来如此,我去告诉师傅一声…”
…………
……
这届出阁会武因为吴忧的出现变得有些有些无味,变得没有悬念了。天泣山年轻一代出了一个如此出众的弟子本是天泣山之幸,只是天泣山始终有八阁之分,每一阁的阁主都很愿意为自己阁内的弟子争取点什么?说得通俗一点便是“护短”。争取什么呢?比如让这次会武重新变得有悬念,重新变得精彩…
三清殿里坐了八个人,自然是天逸真人与七阁阁主…
“掌门师兄,依这两天会武的情况来看,吴忧师侄如今道行远超同辈,已不适合参加此次会武。应该取消他的比斗资格…”说话的是如今的紫日阁首座楚宏丰。当年幽夷之乱,天泣八阁阁主陨落其六,大难不死的两个老阁主感叹物是人非,便交出了阁主大权,两人在栖仙圣地入口前结庐修道,以期能窥破大道,白日飞升…
如今长生阁、龙腾阁、凤舞阁因为姻亲的关系三家通好,封神阁阁主便是如今的天泣掌教天逸真人,封神阁自然势大,孤星阁、断情阁的老阁主依然健在,自是底气十足,反倒是紫日阁和冷月阁积弱,两脉便因此走得近了…几年前楚宏丰路过流波之时收了一名弟子,名叫:段锋。乃是一个没落的修行世家的少爷,本就天资极高,只是家道中落,没有高深道法可供修习,被楚宏丰收入门下后如鱼得水进境极快,短短几年光景便已是天泣山年轻一代的翘楚。他即便不能折桂,也必能在此次出阁会武大放异彩,只是吴忧的出现这一切都成了奢望,因为吴忧在,其他人再怎么大放异彩也只是皓月当空之时徒作陪衬的星星。所以,他必须消失在七脉会武的台上,因为紫日阁迫切需要一次展示自己机会…
“如果这样便取消吴忧师侄的比斗资格恐怕于理不合吧?”天逸真人才皱眉道。
“掌门师兄言之有理,如果因为过于优秀而遭遇被取消资格的待遇,天下人会怎么看?我天泣山岂不成了笑柄?”曾九常觉得此事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当即出声反驳道“既然他如此出众又不想让这七脉会武变得无趣不妨直接定吴忧为会武第一名,由于情况特殊,龙腾阁再出一人补缺,争夺这二、三、四名”
“这吴忧是龙腾阁弟子,宋师兄如何看呢?若是照着曾师兄所言,龙腾阁提前出了一个第一名,还平白多了一名参赛弟子,这岂不是捡了个大便宜?”楚宏丰冷哼道。
宋江山为人平和,听了此话也不禁皱了皱眉,说道“我虽是他的师伯,只是也不好做这越俎代庖之事…楚师弟莫非有更好的办法?”
“这确实不大公平…”纪妙音思忖一会儿,“不如哪一阁在这两轮比斗中被淘汰的人数最多便将这名额给哪一脉…”
几人闻之皆以为可行,只是细想之下这两轮比斗中淘汰最多的便是这紫日阁峰,才知这纪妙音竟是欲扬先抑在帮着自己的夫君出口气,直说得楚宏丰羞愤欲死又不好发作,只得拿起茶杯一阵猛嘬…
“吴忧师侄这二日比斗之时,在座各位师兄妹都未能测出深浅,且看此子行为怪异,不似我天泣作派,不能凭他一面之词便随意让他进我天泣…即便他的师傅是不是我天泣弟子也值得商榷…”平素不怎说话的冷月阁阁主孔飞云突兀地说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宋江山听了这话脸顿时阴沉下来。
“没有什么意思,难道我说得不对么?”孔飞云自知失言却也不拉不下脸陪个不是,只得硬着头皮回应。
“嘭!”宋江山身边的桌子被他一拍之下化作木屑,谁都知道龙腾阁几位师兄弟情同手足,这百年来几个人无时无刻不盼望灭星能回来,即便只是看看。如今孔飞云拿灭星师门之事来说让江山动了真怒“孔飞云!我四师弟是不是我天泣弟子早有公论,你如今说来是何居心?莫不是想做挑拨离间的小人勾当?”
纪妙音被宋江山此举吓一跳,赶忙起身宽慰。孔飞云见宋江山如此不顾情面也是怒火中烧,说话也不再顾忌许多“宋江山,不要以为你龙腾阁如今势大便可以欺人太甚,当真以为我怕你不成!”
“二位师弟稍安勿躁…”天逸真人正待起身阻止二人内斗却是为时已晚…
“怕不怕试试便知!”说完竟是撇下纪妙音祭出飞剑“嗖”的一声往天门广场掠去…
“还怕你不成!”说完又是“嗖”的一声…
二人一前一后落在阴台之上,也不多说,劲风呼啸,宋江山的仙剑名为“朱雀”,剑身火红,乃是宋江山从入门便随身的仙剑,虽名字依旧,只是这些年几番祭炼这仙剑威力更胜从前。如今二人修为深厚,这一斗天昏地暗,飞沙走石。如此大的动静自是引来了许多人,来到天门广场看清打斗的二人皆面露不解之色。而龙腾阁和冷月阁之人都紧张地看着场中二人…
两人显然打出了真火,每招每式都不闪避,几回合下来乾台被拆得支离破碎…
忽然、漫天剑影散去,二人分开了。
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暴风雨前的宁静…
那一刻,整个世界似乎冻结了一般,二人身影变得虚实不清…
天逸真人看着二人阵势想到了什么,大呼一声“不好!”
原以为二人打打泄了胸中闷气便过去了,如今一看竟是到了鱼死网破的境地。说完竟是不管场中默默聚气的二人,祭出虚空剑向二人打去…
“三三有尽,天道无边,龙腾破天,雷神降世…”
“九天藏道,冷月破云,三气清天,天尊化道…”
两个三清天境的高手斗法让阴台之上的天地之气恍如实质,这虚空剑飞到阴台之前便如泥牛入海失了劲道…
众人大骇,纪妙音更是脸色发白几欲昏厥…
“唉、这宋师弟一向心性平和,怎的这次如此…唉…”天逸真人痛心疾首…
随着二人蓄力,天空中形成的两个漩涡越变越大,黑云翻滚间雷光闪动,就像两只天眼悬于天际俯瞰世间。两个漩涡相抵之时,雷电化作实质无数细若游丝的絮状物缓缓飘落,画面说不出的诡异,甫一着地那坚硬的玄玉擂台便在众人的惊呼中化作齑粉。栖仙圣地似有感应,青光直冲天际,只是似乎并不抵制这纯净的本源之力,只是青光蔓延护住了天泣根基。栖仙圣地里趴在巨鼎旁边酣睡的巨兽忽然张开铜铃般的大眼睛站了起来一声巨吼…
“吼……”声似惊雷,在天门广场上一掠而过,喧闹的天门广场突然落针可闻…巨兽似乎很满意这样的反应,张张嘴打了个哈欠,又伏在巨鼎旁眯起了眼睛…
天门广场上,天道威压让众人呼吸困难,龙腾阁和冷月阁的众弟子早已在阴台不远处徐徐跪下,大声呼喊希望各自的师尊能悬崖勒马。只是这两个法术乃天泣山三三法典里的无上奇术,借天地之力以克敌,如今已引动天雷凝聚,自然没有停下来的道理。只见二人脸色苍白,二人道行高深施出如此神术虽不至于遭天地之力反噬,却也不轻松。
只见天空乌云越聚越实,眼见是到了神技施放之时,二人大喝一声无数天雷降下将二人湮没在青光之中。天空中两个凝成实质的雷球泛着妖异的深蓝色自两个漩涡中缓缓降下,空中“噼啪”之声不绝,众人压力陡升,那些道行低微的人竟是被这罡风迫得一退再退,那阴台早已被毁得满地狼藉。
所谓祸从口出,孔飞云看着那缓缓降下的雷球心里后悔不迭,本欲为冷月阁争个露脸的机会却一时失言惹得这宋大仁生死相向,落得如今二人硬抗三清神术。自己身死是小,倒是这冷月阁与龙腾阁的仇怨一旦结成这和解之日便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了。想到此处,五味杂很,悲从中来,不禁一声长叹,认命般缓缓闭上了眼…
这一叹情真意切,冷月阁弟子潸然泪下,场面凄然…
许多人不禁闭上眼睛不忍看这人间惨剧。天逸真人定定地看着乾台上空…
他动了一下忽而又收身回来,因为他看到一个人正从远方掠来…
也只有这样才能看出点什么…
…………
……
天门广场上空两个巨大的漩涡形成之时吴忧自然看到了,他皱了皱眉,很是想不通,便和艾菲打了声招呼后便如流光般向天门广场掠去…
来到天门广场之时,他的脸色难看了起来,他不是神,他是人,所以他并不是无所不能…
他还是义无反顾地飞向了阴台上空,因为他是人…
人生在世,我们有太多无法割舍的东西,有太多需要守护的东西…
他师傅一直说龙腾阁是他的家,他的那些师兄是他的亲人。那时候的的他只知道他的师傅很好,有一个名词叫“温暖”。他来到了龙腾阁,是的,也感受到那种叫做“温暖”的东西…所以、他需要守护的人有他师傅,有艾菲,如今自然多了许多人,例如他的师伯宋江山…
一个巨大的太极图闪现,吴忧双手凌空一抓两个深蓝色雷球在他的指引下徐徐往太极图上的两点移去,待到两个巨大的雷球和太极图完全重合,整个太极图青光大作,缓缓转动朝空中倒飞回去…
太极图越转越快…
吴忧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众人看着那太极图没入黑云都松了口气,苍白的脸上红润之色渐显,两阁弟子赶忙上前各自迎回自己的师傅,宋江山和孔飞云相视苦笑,如今的二人死里逃生,倒是有点惺惺相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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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见天空中的吴忧身子一颤,鲜血自口中喷溅而出。那太极图无人催持突然淡了一些。吴忧强忍住晕眩的感觉,深呼一口气,突然身上发出万丈金光,竟是化作一个万丈金刚,口中一声佛号响起,金刚缓缓合什竟是强行将两雷球合而为一…
“嘭…”金刚万丈金身碎成一片金光,恍若天降金雪,这种美注定不被关注,所有人的眼里只有那个直直下坠的身影…
天际惊雷炸响,天门广场上罡风肆虐,一个蓝色光环如极光般在天际扩散,所过之处烟消云散。不多时,本是黑云压城的天门广场便已万里无云,只是这天门广场早已满目疮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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