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移斗转、时光飞逝。
常州城内,吕无病、吕洋、吕龙正美美的吃完手中的肉包子,吕洋和吕龙更是将溢在手指上的卤汁,都了个干干净净!
吕无病昂头说道:“洋师兄、龙师兄,怎么样,肉包子好吃吧!早叫你们跟我来了,你们偏还扭扭捏捏的,今日你们可知道无病师弟的好了吧!”
吕洋赞道:“无病师弟,你脑子可真好,居然想到砍了柴来城里卖钱。师兄我决定了,以后就跟着你混。”
“这就对了嘛!”吕无病说道:“告诉你们,不光是砍柴能换钱,摸鱼、打山鸡、抓野兔,都能换钱。要是逮着蛤蟆、挖出山蚂蚁、蚯蚓、蜈蚣,套上一个马蜂窝,还能卖给药铺呢!”
吕龙说道:“怪不得,无病师弟怀里总是揣着铜钱,原来是靠着各样买卖营生赚的!你平时故事特别多,是不是也像今日这般,在茶楼里听说书听的?”
吕无病说道:“龙师兄,倒真让你猜对了!”将手伸入怀里,摸出几个铜钱,说道:“今日同两位师兄玩得痛快,剩下的钱就全花了吧!”往大街两旁望了望,走去一边买了四根画儿糖。
这画儿糖就是把麦芽糖盛在锅里,底下用火炉化开,那勺舀出一些来,就着一块平铺的铜板上涂画,能画龙、凤、蛇、兔等等好玩图案,然后取一支小竹签黏上,画儿糖便算做得了。
吕无病把画儿糖递给吕洋、吕龙各一支。吕龙看着吕无病手中的两支糖,尚有不甘得问道:“师弟,我和洋师兄各得一支,你一人倒要两支,好像分得不太均匀呢?”
吕无病说道:“龙师兄,瞧你说的。这两支我一支都不吃,全得拿去送给老相好!”
吕龙惊诧道:“老相好!无病师弟,你连十四岁都不到,居然就有老相好?”
吕洋也在一旁急嚷:“无病师弟,你哪里来的老相好?你就不怕让大师兄弟知道了抽你耳光?”
“轻些、轻些,你们嚷什么?”吕无病紧张地朝四周望去,见并没有人注意他们说话,伸双臂将吕洋和吕龙拢了过来,小声说道:“不就是城西李大户的女儿小琴嘛,就是今早我们卖他柴的那一家。我每次把柴卖给他们家,小琴看见、总是让他们家的仆人多给我几个铜钱,所以我想买了画儿糖去谢谢她。”
吕龙问道:“既然是想谢人家,那为何又叫她老相好?”
吕无病说道:“龙师兄你是不知道,常州城里现在时兴这么说,茶楼里喝茶听戏的人见面都这么说。一个问,‘张兄,好久不见,在哪里发财?’那个就答,‘发财不敢,败财倒是真的。这不,天天被老相好缠着走不了。’一个又问,‘那李兄呢,不会也被老相好缠住了吧?’那个又说,‘他啊,风liu事让他黄脸婆知道了,天天关在家里。狠得是,他那个老相好居然还敢上门去吵闹……’听得多了,所以我就知道了,原来除了娘亲、老婆、姐妹、姑姑、阿姨等等,跟自己要好的女子就叫老相好!”
吕洋搔了搔头,说道:“老相好应该不是如此解释的吧?”
吕龙笑道:“洋师兄,你还真信无病师弟的鬼话啊?哈……”
师兄弟三人有说有笑,到了城西李大户家门前。吕龙说道:“无病师弟,还不快去敲门?你老相好家到……”
吕无病急忙捂住吕龙嘴巴,说道:“龙师兄,都到了地头了,不可以这么说了!”见吕龙点头知道,吕无病方才松开手,说道:“龙师兄,上午我们担着柴,才敢去敲李大户家的门。现在我们都空着手,敲开了门如何应对呢?”
吕洋说道:“咦!你不是拿着画儿糖吗?敲门唤出小琴,把糖给她不就完了。”
吕无病说道:“那就有劳洋师兄帮个忙,代师弟我敲门送进去吧!”
吕洋傻笑道:“好像是不太妥当,呵呵……”
吕龙说道:“对了无病师弟,咱们不如围着李宅转一圈,没准能找着个狗洞什么的让你钻进去。”
“有道理、太有道理了!”不等吕无病反驳,吕洋和吕龙拉着吕无病就走。
狗洞没有找到,却在李宅左侧的死胡同里、发现一座连墙而起的二层阁楼。楼上是一排窗,有扇小窗半开着。
吕龙说道:“无病师弟,这上面不会是小琴的闺阁吧?”
没等吕无病接口,吕洋插嘴道:“有可能!都转了一整圈了,就是这个地方有二层阁楼。看来真是小琴的闺房,不会有错。”
吕无病正要开口,吕龙又抢着说道:“师弟,也就两丈来高,是与不是、你先窜上去看一看嘛?”
吕洋说道:“对啊师弟,太阳都快下山了,你快些把事办完,我们也好早些回去。”
吕无病被两位师兄东拉西扯一顿说,早忘记了自己脑子里是怎么想的,双腿一蹬便纵起二丈多高,一手握糖、一手攀住窗格往里看。
说来也巧,这阁楼真是小琴的闺房。只见小琴浑身上下只穿一条犊鼻裤,拿着块棉巾在擦洗身子。看模样也就十四、五岁,皮肤白晰、身形偏瘦,胸前结出一对半粉蜜桃。
此时,小琴突然发现房中一暗,便抬头往窗口看去。这下可好,两人四目对了个正着!
惊得小琴失声大喊:“啊……妈呀!有人偷看……有人偷看……”
吓得吕无病急忙跳下地,扔去画儿糖、拽住两位师兄喊道:“快跑、快跑,不好了!”
吕洋同吕龙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扯住吕无病问道:“怎么了师弟,里头发生什么骇人的事了?”
吕无病冷汗都冒了出来,狂叫道:“什么事回头再说,快、快,再不跑就来不及了。”率先朝胡同外逃去。
吕洋和吕龙只能跟着一同跑。
又听见二楼窗口有个女人喊话:“站住,原来是你们几个小子。老娘认得你们,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师兄弟三人发了疯似地跑出城常州城,吕洋见身后并没有人追来,喊道:“无病师弟……停下吧?后头……没有人!”
吕无病回头望去,果然不见有人追来,说道:“洋师兄、龙师兄,还是找个无人的所在、我们再停下。”
师兄弟又跑出十几里,到了横山后山方才停下。吕龙问道:“无……病师弟,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喘匀……了气再……说,”吕无病说道:“我心跳……得实在是厉……害。”
等师兄弟三人总算把气喘匀,吕无病神经紧张地说道:“闯祸了,闯下大祸了!你们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吗?”
吕洋和吕龙见吕无病如此,也紧张起来,齐声急问道:“究竟什么事,你倒是快说啊?”
“我看见,我看见……啊呀……”吕无病也不知该如何说才好,把两只手举在胸前胡乱比划。
还是吕龙看懂了,说道:“噢,你看见小琴光着身子!”
“啊……对!”吕无病急应道:“她光的,那个……那个……唉,这可如何是好?”
吕洋惊叫道:“无病师弟,这下你可完蛋了。你知不知道,官法里有一种叫奸污妇女的罪,讲得就是你这样的!”
吕无病听见更是害怕,问道:“那是个什么罪啊,会不会坐牢、吃大板啊?”
吕洋说道:“何止、何止!听说这种罪轻的砍头,重的就得吃一千零一刀的鱼鳞剐!”
吓得吕无病双手紧抓住一棵树杆,脸色煞白说不出话来。
吕龙说道:“洋师兄,我还听说这种罪从犯是同罪,你我可都脱不了干系。”
吕洋也慌了,说道:“龙师弟,你我可什么也没看到啊,这也太冤枉了?龙师弟,依你看,我们现在该当如何?”
吕龙说道:“这事千万不可让师傅知道。我们只能先同大师兄商量,别看他老是要打我们耳光,可一旦有事、准会护着我们的!”
吕洋说道:“也只能如此了。走,咱们快回去找大师兄吧!”
师兄弟三人齐往横山上行去,又蹑手蹑脚摸去东屋,轻声唤起“大师兄”。
吕逸并不在屋里,却听见正堂中一声喝斥:“三个孽徒,给我滚进来。”
师兄弟听见,吓得浑身发抖,知道是师傅在喊,只好战战兢兢往正堂挪去。
正堂中还有一对中年夫妇,妇人看见师兄弟三人,冲上去便破口大骂:“三个小混蛋,居然敢偷看我女儿擦洗身子!说,是哪只眼睛看的?今日老娘非把它挖出来不可。”
三人认得是李大户夫妇,吕洋和吕龙急忙往后躲去。吕无病躲得慢,被李夫人擒住,脸上、脖子上顿时添了不少抓痕。
李大户急忙拦住李夫人,劝道:“夫人住手,没想到他们只是几个小孩子。我还以为……唉!”又扭头对吕儒说道:“道长,我还以为……既然是几个小孩子,我看此事也罢。道长,恕李某刚才言词过重了。”
吕儒说道:“此事明明是我们不对,李先生怎么反而道起谦来了?莫要如此,李先生之言愧煞贫道了。李先生,请您放心,这三个孽徒贫道一定严惩不贷。只是这见官一说……”
李夫人嚷道:“对,就是要拉他们去见官,不让他们受些官府惩治,他们不会长记性!”
“算了、算了!”李大户说道:“夫人,也就是一些小孩子,此事就交由道长自行处理吧!”再对吕儒说道:“道长,此事就此作罢,李某告辞了。”说罢,强拉着李夫人出门而去。
吕儒送出老远,还能听见李夫人骂声不断。
师兄弟三人见李大户不予追究,总算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突然,又听见吕儒喝叱,急忙趴伏在地。吕儒喝道:“两年多来白教你们如何做人了,居然干出这般肮脏下流之事,若是传了开去,我封神门列祖列宗的脸面往哪儿搁啊?”
吕无病抬头说道:“师傅,这事全由无病一人所为,与两位师兄无关。再说无病也是受了冤枉的,我本来是要……”
“住口!”吕儒喝道:“你还想寻什么理由来诡辩?就知道是你起得头!说,你已经闯了几次祸了?看来今日不让你们吃脊杖,你们没一个会长记性。”
吕儒正要去寻木棍来,听见吕逸唤着“师傅”跑了进来。吕逸抱拳说道:“师傅,弟子查到离此地七十余里一个村庄,村中男女老少八十余口一夜之间全被屠杀了。杀人手法和石梁村那次完全一样,都是死在了‘八臂兜风掌’之下。”
“什么?”吕儒惊道:“难道真是那个孽畜现身了吗?逸儿,快领为师去瞧上一瞧。”扭头又对吕无病三人说道:“你三人在为师回来之前、只准老老实实呆在山上,不得下山。等为师回来之后,再处罚你们。”说罢,取了一柄拂尘,同吕逸出门而去。
吕无病三人这才一个个从地上爬起,齐唤一声“好险啊!”相互对望一眼,又哈哈大笑起来。
吕无病想起吕儒和吕逸的对话,说道:“对了洋师兄、龙师兄,你们刚才听到没有,大师兄说是、有一个村庄的人,全都死在了八臂兜风掌下?”
吕龙说道:“是啊,听见了,好奇怪啊!师傅在传我们八臂兜风掌时不是说,这套掌法乃是吕成师祖断去手臂之后参悟出来的独门法术,只有我封神门的弟子会使。如果按这个道理说,除去师傅、大师兄、还有我们三人,难道会是二师兄或三师兄在外头杀了人?”
吕洋说道:“怎么可能是二师兄和三师兄?他们俩出海寻找吕浑师祖的元神也快两年多了,三、四日前还有飞鸽传书回来,说是仍旧在海上漂着,到过不少蛮夷国家,就是寻不着三岛十洲。所以不可能就回来了,而且还毫无道理的杀了一个村庄的人,绝对不可能!”
吕无病说道:“要不我们三人跟着追下去,到了地头一看,不就全清楚了?”
吕洋和吕戎听见,齐声急喝道:“你要疯啊?才闯下大祸,居然还敢忤逆师父的话!”
吕无病这才回想起吕儒不准他们下山的言语,呵呵笑道:“若不是两位师兄提醒,无病倒已经忘了!洋师兄、龙师兄,天已墨黑了,咱们还是快弄夜饭吃吧!”
师兄弟三人起灶、煮饭、烧菜,等吃饱了收拾干净,三人又闲聊一会儿,吕洋和吕龙便要回屋去睡了。
吕无病精神尚佳,说道:“洋师兄、龙师兄,这么早就想睡吗?依我看,不如咱们去山里抓蟋蟀玩吧?”
吕洋说道:“还玩?我们还欠着师傅一顿脊杖呢,这么快就把师傅的话当耳旁风了?”
吕无病反驳道:“师傅只说不准下山,我们不下山就是了,到山里去抓它几只来玩就得,怎么样?”
吕龙说道:“要去你去,我可不敢奉陪。洋师兄,咱们还是回房去睡吧。”
二人不再理会吕无病,径自朝西屋走去。
吕无病嗤鼻道:“哼,两个脓包胆小鬼,全忘了我白日里对你们的好!花我的钱听书、用我的钱吃肉包子,就算是画儿糖,还只让你们俩吃了。也罢,不去就不去,我一个人照样能玩得开心!”找出虫罩、取了灯笼,独自一人朝山里走去。
时已入秋,夜间的山中鸣虫无数,蟋蟀、油葫芦、纺织娘、金铃子等等,相隔十几、二十步各自鸣唱。
并不是每只蟋蟀都能称王成将的,要捉就要捉叫声洪亮、音带威武肃杀感的那种,这种蟋蟀才有可能成为沙场名将。
吕无病靠着月色在山上转悠了半个多时辰,就是没有听见能让自己精神振奋的蟋蟀叫声,不觉有些气馁。正想打道回府,突然听见“瞿咔……瞿咔……”的微弱叫声传来!
吕无病顿时心跳加速,暗道:难道会是一只“披袍轩甲”在叫?这披袍轩甲衣翅长大齐粪门,象大将军所披的战袍,十有厉害无比!也正因为衣翅太长,所以不同于一般蟋蟀叫得清脆,而偏偏发出如木击之声。今夜若是让我捉到,明天去常州城准能卖个好价钱。
“哈……”吕无病想到开心处,不觉笑出声来,又急忙将自己的嘴捂住,怕惊扰了蟋蟀不再鸣叫。
静下心来认真去听,蟋蟀叫声似乎不再近处,应该一路往西寻去。吕无病竖直了双耳、猫下腰,顺着叫声慢慢朝前寻。走出四、五百步,方才觉得蟋蟀叫声响亮了一些。
越如此、越说明是条好虫,光鸣叫的力量就能传到那么远。吕无病停下脚步再要算准一些方位,听声望去,居然一路到了横山西岳的天林寺,而蟋蟀叫声竟然是从寺墙内传出!
吕无病暗叫不好,看着寺墙呆住了。怎么就这么巧?大好一只蟋蟀,居然是在天林寺里。深更半夜进不了寺,可是放弃这只披袍轩甲,就是放弃了好几两银子啊!
吕无病心道:都说是夜入民宅非奸即盗,那夜入寺庙应该不算吧?再说就快三更天了,和尚们应该早就睡熟,何况凭自己这一身本事,还怕躲避不开和尚们的耳目?想罢,将灯笼杆插入背后腰带,挫身下蹲、双腿用力,人已经到了寺墙内里。
寺内的大殿中有灯烛光透住,应该是有和尚值夜。吕无病猫着腰、贴着墙根走,寻声走出四、五十步,已确确实实听明白了,蟋蟀叫声是从墙角一堆旧瓦之下传出。
吕无病自然不敢点亮灯笼来找,便将丹鼎内的混元罡气运起,顿时耳聪目明十数倍。虽然功力尚浅,但要支持个把时辰还不成问题。遂一手拿好虫罩、一手小心翼翼轻翻起瓦片来。
瓦片一动,蟋蟀自然不叫。吕无病也不管这些,先将上面叠起的三层瓦片搬开,等只剩最底下一层后、才住手不动,撤去混元罡气,屏住呼吸,蹲身静待蟋蟀再次鸣叫。
片刻,蟋蟀见没了动静,果然不再忍耐,双翅一振从新鸣叫起来。吕无病大喜,右手摆好套虫姿势,只等左手移开瓦片,就要将披袍轩甲捕捉到手。
正在此时,就听见身后有人沉声喝道:“哪里来的小毛贼,看拳!”一股拳风朝吕无病右耳击来。
诗曰:
学得神法慕英雄,
鞭柱枪横啸旭东。
无赖性格豪壮气,
不妨片刻又顽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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