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精神病院走出的高手（下）

片刻之后，岳枫手里抓着一把羊肉串钎子冲了过去，不由分说蹲下来，翻翻老人的眼皮。

“滚开，你个疯子！”一个随从的中年人暴怒的飞起一脚冲着岳枫的面门就踢了过去。

岳枫头也不抬，一只手微微一动在中年人的腿上拍了一把，只见中年人哀嚎着就摔了出去。几个随从立刻围了上来，就要对岳枫动手。

“不想让他死，就给我安生一点！”岳枫看都不看他们，一边替老人把脉，一边抄起一根尖端被磨的锋利无比的羊肉串钎子。

随从的人员哪里会听一个疯子的话，围上去就是一顿拳脚，岳枫至始至终都没抬头，他一边全神贯注的替老人诊脉，一边用羊肉串钎子将围攻他的人挨个挑了个跟头，动作看似不快，但是竟然无一人能躲的过去。片刻之后，他的身边摔倒了一片。

中年男子倒在路边，感觉自己的腿似乎被钢鞭抽过一般火烧火燎的疼，他撩起裤腿，上面赫然有五条暗红色的隆起。他心中一凛，看见其他人还要站起来动手，忙大喊一声：“慢！”

他想起曾经听说过的古武门派的高手，据说这些人都是些行踪诡秘，性格怪癖的家伙，但是这些门派的弟子只要敢在社会上行走，必然有一身常人无法理解的高深技艺。

“您这是要干什么？”中年人一瘸一拐的过来，小心翼翼的问道。

“针灸！”

“用这个？”中年男子看着通身黝黑，只有尖端一处磨的锃明瓦亮的羊肉串钎子，哭笑不得。

“事急从权，只能凑合了！甭废话，你们两个，帮我扶住他的头，千万不要让他动弹！你们两个拽住他的腿！你们两个把那小孩弄到一边，别吓住他了！”

看到岳枫神情坦然从容不迫，再想想他刚才打自己的那几招，他们似乎有点相信这个穿着病号服的疯子，没准就是传说中的绝顶高手。

传说中的高人哪个不是特立独行的怪人！但是事关重大，如果这家伙真就是个普通的疯子，一旦出了问题，哪个吃罪的起？如果老人被一个疯子在众目睽睽之下，用羊肉串钎子给折腾死了，恐怕所有人都只能殉葬了！

随从们都踌躇起来，不知道该不该任由这个家伙动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们用身体挡住倒地不起的老者，却也不敢将岳枫赶走。

双方就这么僵持下来！

只有茫然无措的小男孩在一旁嚎啕大哭，围观的人群则越来越多，狭窄的山路被堵的严严实实。

岳枫冷冷的道：“再拖延一会儿，你们就等着收尸吧！”

看到山路已经被堵死，再看看老者已经气若游丝，中年男子牙关一咬，趴下来对老者喊道：“何老，您要是同意让他扎针，您就眨两下眼睛，如果不同意，您就眨一下！”

老人的眼睛眨了两下，随从们自动按照岳枫的要求扶住老人的头部，拽住他的双腿，将小孩拉到了一旁。中年男子则一边不停的拨打电话，一边驱赶围观的人群。

一旁的许暮雨看的胆战心惊，她太清楚岳枫的所谓针灸技艺了，那就是扎个小人“画个圈圈诅咒你”的水平，简直是拿人命当儿戏啊！

但是她却不敢制止，事实上，她似乎也对岳枫抱有一丝幻想，这一刻的岳枫太冷静气势也太逼人，令人油然而生一种信任感。同时，她也看出老人已经快不行了，死马只能当活马医！

岳枫嘴里咬着一支钢钎，抓住老人已经攥成拳头的左手，将他已经僵直的手臂拽开，抽出一支钢钎，飞快的插进了内关穴。

看到岳枫第一针扎在这里，中年人对他也有了更大的信心，这说明眼前这个穿着病号服的少年人是懂得针灸技艺的，不是发疯胡来。中年人虽然不懂医术，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起码见识比一般人要多的多。

水沟、三阴交、太冲???几个主穴都上了钢钎，然后是风池、曲池、合谷、足三里也上了锋利的羊肉串钎子。他的手法娴熟的如同机械，却有一种任何机器都无法比拟的美感，羊肉串钎子在他手上仿佛是有生命的，每一根都在欢快的舞蹈，仿佛不是岳枫插在老人身上的，而是它们争先恐后的自动寻找穴位钻了进去。

老人的身体几乎被扎成了刺猬，一根根羊肉串钎子伴随着他微弱的胸膛起伏，而微微的颤抖。

岳枫掰开老人紧咬的牙关，拽出舌头，回头看了一眼许暮雨，平静的道：“把你的胸针给我！”

许暮雨已经看傻了眼，听见岳枫叫她，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将胸口一枚镶嵌着黑珍珠的胸针取下来递给了岳枫。

中年人非常凑趣的将zippo打火机点燃，岳枫将胸针的尖端拉直，然后用火烧的发蓝，用手指试试温度，插进了老人的舌头上又飞快的拔了下来，针尖上带着一颗晶莹的血珠。

中年人对他信心更增加了几分，舌针刺激是对突发中风和脑@所有梗的人，最有效的急救方式。

岳枫随手将胸针塞进病号服的口袋，许暮雨本想提醒他，但是想想还是算了，没必要为了一枚胸针和他发生争执，尽管那是母亲在她十六岁生日的时候，送给她的礼物，也是许暮雨最心爱的一件饰物。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任何激怒岳枫的言行都是非常不理智的，疯子的承诺，往往比阳光下的露水还要脆弱。

岳枫开始用手指捻动老人身上的每一根钢钎，神情专注的仿佛失去了知觉，周围嘈杂的人群仿佛都不存在一般，他似乎是琴师拨动心爱的琴弦，每一个动作都带有某种神秘的节奏感。

时间很短，也不过是三五分钟，但是随从们看得大气都不敢哈一下，岳枫的额头也满是汗水。

过了片刻，他拔所有下钢钎，老人身上的千疮百孔，竟然没出几滴血，被钢钎扎的创口，几乎都只有两三颗血珠罢了。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岳枫站起来走到小男孩的身边：“小子，尿一泡！”

小男孩哭丧着脸道：“我已经尿过了！”

岳枫低头一看，小男孩的裤子已经湿透了，应该是刚才吓坏了，尿裤子了。

“哎，看来只能我自己来了！”岳枫望望周围叹了口气，转身对许暮雨道：“去帮我找个空瓶子。”

“干嘛？”许暮雨一头雾水。

“我要尿尿！”

许暮雨顿时羞的脸颊通红，众目睽睽之下，他居然要？真是个疯子！

“快点啊！笨女人，不娶你当老婆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岳枫毫不客气的道。

众人瞠目结舌，这个漂亮的令人目眩的女孩，竟然是这个疯子的老婆？不，应该不是老婆，而是疯子扔掉不要的女人！

许暮雨强忍着羞愤，从旁边的一个卖饮料香烟的摊贩那里买了一瓶矿泉水，然后打开瓶盖倒空。

岳枫接过来，不客气的招呼中年人：“过来，围成一个圈！”

“干什么？”

“我难道还得让成千上万的人围观啊？你这种智商也只能给人跑腿打杂！”岳枫斜乜了他一眼。

中年人此刻也顾不得和他计较言语中的不敬，一群人围成一个圈，只听见岳枫吹着口哨，然后就是哗啦啦的流水声。

岳枫端着满满一瓶子黄色的液体走了回来，然后对中年人道：“你们俩，把他的嘴掰开！”

中年人眼睛瞪的像灯泡：“你要干什么？”

“给他灌一瓶三十七度的热啤酒！”

“你，你竟然想给老???老人家灌尿？”

“怎么，灌我的不行？如果你是童男子，就灌你的！少废话，想不想救人了？拿着，给他灌下去！”

中年人哆哆嗦嗦的将老人的嘴掰开，心里暗暗叫苦。

刚刚灌了小半瓶，就听见老人剧烈的咳嗽，然后哇的一声，吐出一摊污浊的液体。

看到老者的呼吸逐渐恢复，惨白的脸色也有好转，中年人欣喜异常，小男孩则扑在老人怀里失声痛哭。

老人逐渐恢复了知觉后，抚摸着小男孩的毛茸茸的短发，长叹一声道：“壮壮，爷爷险些就看不到你了！”

中年人又惊又喜，激动的泪流满面。

老人瞪了他一眼：“哭什么，我还没死呢！别丢我的人，给我憋回去！”

中年人立刻强忍着将眼泪真的憋回去了。

老人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大喊道：“刚才你们给我喝的是什么？”

“是，是???”中年人吞吞吐吐。

“快说！”

“是???尿！”

“哇”的一声，老人连黄胆汁都吐了出来。

过了许久，他才渐渐平息下来，看看四周：“刚才给我灌尿的小子呢？”

中年人和随从们四处张望，视线却早已被拥挤而来的游客阻挡，穿着精神病院的病号服的岳枫和他身边的许暮雨，已经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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