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沙前脚刚走,胡漓趴在桌上,想着要不要给许天良打个电话,忽然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了。来人竟是特沃斯基。
“特沃斯基?你怎么来了?”
特沃斯基无精打采地坐在办公桌前,趴在桌上对胡漓说:“小美人儿,我好可怜!我好惨啊~你看我这脸色!我需要医生,我要住院!”
胡漓仔细一看,特沃斯基确实脸色不太好,赶紧号了号脉:“你这是都干吗去了?才几天没见,怎么又酒色过度了你?就你这样?住院多少次最后结果都一样,肯定精尽人亡!”
说归说,胡漓还是在纸上奋笔疾书着给特沃斯基配的药方。写好了,他喊了小竹一声:“小竹!过来!”
小竹屁颠儿屁颠儿地跑进来:“少爷,怎么了?”
“给你,去给特沃斯基抓药,给他安排原来那间病房。住院费按照双倍收。”
“双倍?小美人儿,你抢钱啊你?”特沃斯基惊呼着。
胡漓抬头,稍稍歪着头鄙视地看着他:“不乐意啊?那你去别处儿住院去吧。你这毛病,本来就不用住院,非想住也可以,双倍住院费,交不交?”
特沃斯基此时宿醉未醒,无奈地点点头:“我交,我交~还是你这儿住着舒服啊。”说着,他站起来跟着小竹往出走,边走还不忘了嘀咕着:“还是这儿好啊,那些酒店都没小美人儿这儿舒服。”
这一句轻轻飘进了胡漓的耳朵,让胡漓皱了眉,恶狠狠地说:“小竹,按照四季酒店的总统套房的双倍价钱收!”
特沃斯基一听这句,立马精神了,转头奔回去趴在桌子上对胡漓说:“小美人儿,你不能这么残忍啊!四季酒店总统套房的双倍?你这是要逼我破产吗?”
胡漓此时反而笑了,他笑得灿烂,笑得绝美,笑得带那么一点儿奸诈:“不乐意你就走啊?你在外面住的最起码都是四季酒店的总统套房,住了这些日子也不见你破产。你不是说我这儿比那些酒店舒服吗?难道不值这个价钱?”
特沃斯基哭诉道:“小美人儿!你不能这样啊!你收得这么高,我没钱出去泡妞儿怎么办啊?”
胡漓故作惊讶状:“泡妞儿?哎呀,特沃斯基,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受啊。你不去勾搭汉子,还跑去泡妞儿?你跟妞儿要怎么办?讨论哪个风流的少爷器大活好吗?”
特沃斯基痛心疾首地捶胸顿足:“我的小美人儿哦,你这是怎么了?我才几天没见你,你怎么就这么没节操了呢?节操都到哪儿去了啊?那个没天良到底对你都做了些什么啊?我那纯真可爱的小美人儿到哪儿去了哦!”
胡漓拍拍特沃斯基的头:“乖,滚去办手续交钱吧。至于我的节操,早就都熬药给你喝了。”
这一回合,胡漓完胜。
可是等到特沃斯基离开,办公室又回归安静的时候,胡漓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他很失落,很难过。
他很想念许天良,他想念他温暖的怀抱,想念他强壮有力的双臂,想念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想念他在自己耳边说着那些情话时的声音,想念和他在一起是控制不了的心跳,想念他的唇炙热地落在自己唇上的感觉……
还想念,那些让自己一回想就脸红心跳,小腹滚烫的那些情景……
他拿着手机,迟迟不能决定到底要不要拨通许天良的电话。终于下了狠心拨通的时候,许天良的声音听起来却有些冷淡:“喂。”
这略显冷淡的声音,突然就让胡漓的心情冷了下来,仿佛是从头到脚被泼了一盆冰水。
“没天良,你在忙吗?”虽然许天良似乎很冷淡,但是胡漓真的很想他。
许天良却仍然冷淡地说:“嗯。”
胡漓咬了咬唇:“哦……那你忙吧……没天良?”
“嗯?”
“我想你了……”
胡漓说完,他们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胡漓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可他就是不愿意挂断电话,他想哪怕再多听一句许天良的声音。连日来的不曾见面、和许天良明显的冷漠,都让胡漓的心里感到不安。
而许天良,听着胡漓的这一句,又想起刚刚挂断的钱四郎的电话,钱四郎说胡漓接受了叶沙的求诊,还安排了特沃斯基入住……
是,这样说来并没有什么,可是让钱四郎一复述,似乎一切就都染上了浓重的暧昧似的。
加上这些天胡漓并没有给许天良打电话,许天良这心里对胡漓的怀疑,也就一点儿一点儿地加深了。
此时,胡漓却似乎很委屈地跟他说,他想他了……
这让许天良突然有些无所适从,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下意识的,他不想说自己也想他。
怎么可能不想呢?这些天,许天良想他想得都快疯了,他甚至都无法回想起自己到底是怎么忍住不去打电话的,又是怎么忍住不冲到医馆、或者他家里去找他的。可他真的很想胡漓,想看着他就在自己眼前,想把他揽入怀中,想感受他的体温,想抚摸他的皮肤,想要狠狠亲吻那双水嫩的唇。
可是,这些日子,关于叶沙的这一切,让许天良无法确定胡漓对自己到底是怎样的。甚至于他还开始怀疑自己就这么陷入一个自己并不那么了解的人的感情中到底是对是错。多少念头百转千回在他脑海中走过,他终于还是顺遂了自己的心意:“我也想你。”
胡漓本来已经黯然的脸就像是突然又被点亮了似的,明明知道许天良看不见,可他还是抱着电话扬着一张明媚的笑脸点了点头:“嗯!那你赶紧忙完来找我,好不好?”
“好……”
挂断电话,许天良扪心自问,胡漓真的可能跟别人有暧昧吗?如果这一切,并没有那么复杂,只是钱四郎的恶趣味作祟,添油加醋胡说的呢?他了解钱四郎,那就是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生怕不够热闹的人。
可是许天良又忍不住对胡漓的怀疑,毕竟,胡漓对他的隐瞒太多。抛开叶沙的这些事情不说,就说之前的那些,洛玉冰到底是他什么人?为什么他们这么亲密?他们到底何时相遇,又有过什么样的过去?
更甚至,胡漓他自己到底是谁……
许天良问自己,和一个自己可以说毫不了解的人,就这样陷入一段有些疯狂的感情,这样真的对吗?这明智吗?
还有,自己对他隐瞒的那件事,如果被知道了……
怀疑、心虚,一切的一切在许天良心里纠结成百感交集,让许天良对胡漓的感情似乎也突然变得更加复杂和模糊不清。
他终于只能顺从着自己的心意,在下班后,驱车来到了青安大厦楼下,锁车门,上楼,走进了胡漓的庸医医馆。
“许少,你来啦!”
“老大!”
小竹和钱四郎一起喊着。
许天良点了点头:“胡漓呢?”
“办公室呢。”
许天良走到办公室门口,想要敲门,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胡漓独自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前堆满了一大片的统计数据,柱状图、曲线图,还有各种各样的药方配比的模拟效果数据。
胡漓太过专心,以至于他都没有注意到许天良推开了门。
而许天良看着那张被窗外的夕阳染上淡淡金红色的脸,终于无法压抑心底的爱意,他关上身后的门,大步走到办公桌旁,一下子把胡漓抱紧了怀里。
胡漓吓了一跳,刚要挣扎就听见许天良说:“我好想你。”
胡漓本来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我也好想你……”
许天良把胡漓从工作中拽了出来,拉着他去吃饭,那天晚上,这对许久未见的恋人从浴室翻滚到床上,天快亮的时候,许天良才肯放过胡漓,拥着他睡去。
可是,心里有了隔阂,身体靠的再紧,似乎也填不平那些潜意识的不安……
两个人的关系,似乎是暂时恢复了,许天良工作之余会给胡漓打个电话,两人每天晚上一起吃晚饭,许天良这些天也就一直住在胡漓的家里。
或许是因为心里不肯承认的不安,许天良这几天要胡漓要得狠,胡漓几乎有些承受不了这么多的疼爱,即使他是个妙手回春的医生,他仍然无法用药物和针灸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些。
没有叶沙来打扰,特沃斯基也还算安静,许天良每天都会出现,小四郎在医馆里“汪汪”叫着跑来跑去……胡漓的脸上笑容终于比前些天多了许多。
谁看着他现在这样,心里都是欢喜的。
而许天良,看不见胡漓的时候想见他,却又忍不住被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搅得心烦意乱。
他自己都忍不住嫌弃、鄙视自己,到底是多没出息,才会这么没出息地每天琢磨着这些感情的事……
嫌弃归嫌弃,鄙视归鄙视,这些念头就像是他偶尔想要跟胡漓说出那件事一样,都只是个念头而已。
仅仅,只是个念头而已。
在脑海里走过一圈,然后再度熄灭,被深深掩埋。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