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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若惊鸿》第三十章 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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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十分抱歉,这几日可能由于家中琐事所以导致顽皮的作者心乱如麻,写小说时难免有些不经心,所以出现了许多错误还望各位读者多多纠错、多多包涵,您的每一个建议我都会虚心听授,潜心研习,争取做到更好,请您期待我以后的表现,谢谢您的支持,您的鼓励就是我最大的动力,万分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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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诗语醒来时天空已经泛起了温红的暮色,一朵朵懒洋洋的火烧云松松垮垮的向日落的方向缓缓飘去,夕阳西下,倦鸟回家,清澈见底的碧潭潭水中倒映着岸边慕容竹那怅然若失的身影。

诗语的小腹上一片淤紫,却已经被人涂上了捣成泥的药草,她面色有些微红,因为她知道一定是慕容竹帮她敷上的。诗语的纤腰周围还干净而整洁的缠上了几条绷带,好让她活动腰身时不至于太过疼痛,如此精心的照料让诗语感到一丝前所未有的温暖,却也有一些害怕,因为她担心这点星星之火终有一天会将甫嵩在她心中独一无二的位置烧成一片废墟、一撮灰烬。

诗语捂着自己疼痛的小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悄悄的走到慕容竹身后,是那只银光闪闪的三尾狐先发现的她,直到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的倒影中看见了风鬟雾鬓的诗语,慕容竹还错以为是梦境,他苦笑着捡起一块石子,“嗵”的一声打破了潭水原有的沉寂,却发现那浩如凝脂的清美面庞并没有随着波纹消失。

诗语什么都没有说,缓缓的走到慕容竹身边安静的坐了下来。微风拂动垂柳如同他焦躁不安的心,慕容竹的神情自寸断愁肠般的愁苦渐渐变得羞愤不已,突然他揪起身旁的花花草草开始肆无忌惮的向潭中投弃,直到他骤然举起可怜兮兮的三尾狐也想将它丢进潭水中时,面色稍显缓和的诗语伸出手按下了他愤怒的双臂,淡淡的说了一句:“没关系。”

慕容竹往日的傲气一扫无遗,满脸的歉疚与不安像是无数小虫在啄食着他的皮肤,他把自己的脑袋埋进了双膝之中,好让温暖的阳光不再烧蚀他黝黑的脸,静怡的潭水胖,慕容竹歉意万分的低声说道:“小语姐,我不知道那一会儿自己是怎么了,内心像是着了火一样,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带你走,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我把嵩哥留给了那个不认识的女孩,我…我……”

诗语俯下身子轻轻的舀起一捧散发着淡淡香气的潭水搓了搓手,面色木然的说道:“我说了,没关系。”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将甫嵩视为“活下去的唯一理由”的诗语在失去挚爱之人的这个瞬间,竟然感到了一丝轻松,也许哪怕是短暂的、虚幻的放下肩膀上负担也能宽慰自己那颗疲惫的心吧。

慕容竹不能像甫嵩一样只用一个眼神就看透诗语的心意,他误以为诗语的看似冷漠的平淡其实是对他无声的责备,突然“嘭!”的一声,他突然立起身边的长枪,擦拭掉眼角干涩的泪水后说道:“小语姐,你等着,我去把嵩哥找回来。”

诗语轻轻的点了点头,目色空灵的看着远方无边的天际,内心却贪婪无比的享受着这一刻“来之不易”的清净。

再看另一边,眉如翠羽的粉裙少女花婉儿扶着伤痕累累的甫嵩来到了距离“花房”不远,一处幽谷里的山洞中,这小小的山洞其实是花婉儿的临时住处,大约只有十步长宽的大小,里面零零散散的摆放着一些手工制成的生活器具和一张干净而整洁的鹿皮毯子,山洞门口有一些棕绿相间粗枝藤曼随意的垂搭着,恰如一张浑然天成的门帘。

花婉儿为甫嵩简单的处理了身上的伤口之后焚上了一炉买来的檀香,便转身出去寻找淡水与食物了。筋疲力尽的甫嵩足足昏睡了三日有余,直到第四日深夜他才渐渐转醒了过来,也许是习惯疼痛了吧,其实自从武功尽失之后甫嵩便一直将自己如同毫无用处的废物一般看待,若不是无微不至的诗语一直在旁悉心开导,恐怕自尊心极强的甫嵩早就寻了短见了。

这时的甫嵩视线还是一片惺忪的模糊,借着洞口处微弱的星光他依稀看到身旁有一名少女与他同席而卧,就下意识的认为是诗语,于是轻轻的捏了捏对方的手,柔声说道:“小语,我口渴…能不能帮我倒点水…”

花婉儿此时已然睡熟,她只是抿了抿娇媚欲滴的双唇并没有理会甫嵩,甫嵩无奈只得一个人勉力爬起,逐渐清晰的双眸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身在一处山洞之中,而身边躺着的却也并非诗语,而是一名身着粉色衣襟,肌白如雪、面貌灵气逼人的秀美少女。

甫嵩哀叹一声,昏暗之中赶忙整理自己凌乱的思绪想要弄明白发生过的事情,可是脑海中一团乱麻越想越乱,直逼得自己鲜血上涌、脑仁生疼,才不得已作罢后深吸了一口气,拨开重重密布的藤蔓,坐在了幽谷中一块清凉而光滑的平石之上。

放眼望去,这幽谷中的景色与浅川碧潭周遭的风光相差无几,只是少了几分勃勃生机。皎洁的月光将地上的一片青草连同粉嫩花骨朵一齐都铺上了一层圣洁的银白色,像是升起了一层薄如蝉翼的迷雾一般美妙,树丛之中静悄悄的,没有蝉鸣、没有鹤唳,只有万里无云的晴空之中那永远高高悬挂的亮白星斑和甫嵩自己的那缓慢而虚弱的呼吸声。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寂静而祥和的黑夜之中,乍一失去诗语踪迹的甫嵩并没有变得像想象中那样暴躁而不安,反而更加平静了许多。其实甫嵩的世界早已经只剩下诗语一人,没有了她感觉就像失去了一份沉重的期待,哪怕只是短暂的逃避,甫嵩也觉得轻松无比,彷佛他可以随时随地做任何事情,而且根本不用担心会让别人失望,他终于可以微笑着对着面前的树林指指点点了,在肆无忌惮的评头论足一番之后,选择一棵最中意的在上面安静的结束自己无谓的生命。

夜色中微凉的寒风拂面而过,甫嵩安静的哭了,内心坚强的他从未有过如此柔软的泪水,因为他望着皎洁的月光时突然下意识想到就连自己幻想中的自杀场景都离不开诗语的帮助,他想象着诗语帮他系上那根缚死自己的白绫时红肿而楚楚可怜的泪眼,才恍然发现自己已经对诗语形成了依赖,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能离开的依赖,他含情脉脉的凝视着天边闪烁着的群星不自禁的呢喃道:“小语,你在哪?我想你…”

都说情人之间遥远的思念都会化作天边的流星在对方的夜空中浮现,另一边慕容竹走后便一直没有回来,姣花照水的诗语一直静静地坐在碧潭一旁只有那只困得昏昏欲睡的三尾狐陪伴着她。黑夜越浓、凉意更至,一阵冷风伴着流星吹过恍然回神的诗语突然站起身来飞奔着跑向略显沧桑的茅屋,一边跑着诗语还一边低声念叨着:“起风了,不能让甫嵩再着凉…起风了,不…能…”

半途之中诗语突然驻足一怔,这才幡然想起甫嵩已经不在身边了。她单薄而娇小的躯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她下意识的抱起了肩膀却没有摸到那双熟悉的手,因为刚刚过去的那个冬天不论夜多么深,只要她感觉到冷甫嵩总会把自己的黑色长袍披在她的肩膀上,然后用那双矫健的臂膀将她揽入温暖的怀中。

想到这里,在洁白如玉的月光下,在茅屋前那泥泞而斑驳的小路中,诗语紧紧地抱着自己孤单的肩膀终于抵挡不住思念的侵袭蹲在地上呜呜大哭了起来,知道这时她才渐渐的醒悟,原来一段感情看起来自己总是在付出,却从来没有意识到在一些不经意的地方自己也在默默享受着对方的关爱,但却根本没有意识到。

那一杯热水、那一枚轻吻,那一个拥抱和那一束鲜花,出现在我们最漫不经心的时刻却承担起了最沉重的感情的重量。诗语轻轻的抬起头,含着婆娑泪眼望着甫嵩相同的一片星空哽咽着哭喊道:“甫嵩…你在哪?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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