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树知春抽芯绿,小雨润如酥。
早春三月,冬寒刚过,草木虽然才刚刚泛起几丝绿意,但是已经颇具几分暖意了。
冰雪在这地处偏南的镇江府是极为稀罕的,嫩草已经萌生了新芽,城里大户门院里的老树也已经开始泛起绿意。当然,这都是因为偏南的原因,若是再往北上强汉国的都城长安,那里现在恐怕家家户户的屋檐上还都挂着拇指粗细的冰凌,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着晶莹透亮的光芒。
长安是强汉王朝的都城。
强汉王朝国运雄昌,幅员辽阔!经历一千五百年的历史变迁,整个王朝在西决皇族的统治下,非但没有衰微腐朽,反而越发强大富饶。
拥有无上威能,统治着洪荒高原和十万太古凶兽的洪荒龙族,因为强汉不敢越镇江一步。
初生能拳裂巨石,身体坚韧如铁的热海荒族,因为强汉而安居于寸早不生的绝望荒原。
二十八王帐下,百万金刀铁骑,因为强汉的存在,只能眼睁睁看着肥美的呼伯贝利大草原,暗自滚动喉结,不敢露出丝毫垂涎的目光。
光明神国,西凉佛国两大世间神宗,因为强汉的存在,一个只能偏安一隅于风不调雨不顺的圣心海湾,时刻提防着洪荒妖族和海兽。另一个则身居于万里黄沙寸雨不下的圣踪荒漠,而不敢有半点怨言。
“我是强汉人。”强汉王朝的子民常常自豪地这样说。
而今年,正是强汉立国第一千五百个年头。
镇江府也自然而然伴随强汉王朝一起渡过了一千五百年的岁月。
位居镇江府中心的城主府,占地百亩,高大的红色城墙没有因为岁月的侵蚀而变得浑浊晦暗,反而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明艳的朱红,仿佛在暗示着宁家的气运昌盛!
大将军府和城主府并列而立。
自古,大将军出自宁家,又脱离宁家。
将军主边关塞外,府君主内城事宜。虽然面上政权和兵权分开但任谁也知道,这也不过是面上功夫,同出一族即便是分开,也只是象征性的对王族表示尊重,这样的情况既然能持续一千五百年,就足以说明皇族对宁家的信任和厚爱。
即使是两处如此雄浑的府宅占据了这样一片巨大的地方,镇江府的地势依旧开扬之极,丝毫没因此而让人觉得狭窄,周围的街巷四通八达,从天上俯瞰,仿佛规规矩矩的棋盘,规整弘大。
……
“大任将降,筋、骨、体、肤皆要锻炼……”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临近将军府西侧的巷子之中的一户院落里,一个少年端着书站在屋檐下面,揣度着《经意》里面这段话的意思。
小院并不是很大,却被收拾得整整齐齐,站在院子里的少年穿着一件青衫,眉眼中含着认真,虽然年龄幼小只有七岁,眉眼之中露出的聪慧却仿佛十五六岁般的少年一样老成。
“夫子曾经说过:生而知之者,上也;学而知之者,次也;困而学之,又其次也;困而不学,民斯为下矣。我们的儿子算得上生而知之吧?”屋内,鬓角斑白的宁重山揽着端木婉,顺着开启的窗户,看着好学的儿子,笑呵呵地说道。
宁释并不知道父母在屋内对他的议论,聚精会神的他,正揣度着经意里面的意思。
“男子汉活在世上,要扛得起大任,首先身体要强壮,只有拥有了相应的能力,才能扛下突如其来的事情。”男子汉这三个字从一个黄口小儿嘴里说出来,总是让人觉着有些好笑,但宁释的神色却极为认真,显然他是在认真地思考。
“这书上说的有道理,再过几年就是镇江府四年一度的水月大会了,只要有实力赢得大会第一,我便有资格向府主提一个要求,到时候就可以治好父亲的伤势。”
手里拿着《经意》宁释却思绪飞到了两年前的水月大会。
水月大会是镇江府四年一度专门从镇江府范围内搜罗人才入门的大会,只要是十二岁到十三岁拥有大潜力和资质的都可以参加水月大会。
一旦通过了水月大会的试炼,那么即使是平民之子也可以一飞冲天,加入宁家的内门得到最好的培养。并且可以进入到族库,选一件宝物。
宁释从小就知道,父亲凭借自己的努力,成为了族中长老,但是因为挽救自己,耗费了巨量的精血,以至于修为暴跌,若不是吃下了族中赐予的七玄苍龙丹,恐怕连命都保不住。
想要治好父亲的病,只能靠血龙根这种珍贵之极的天材地宝来治愈。
宁释清楚的记得,当年父亲去求这血龙根,但是因为他的修为损失太多,族中一些人认为不应该为了已经废了修为的人使用如此宝贵的灵药,甚至闭口不提父亲多年的功劳足以换这样一颗灵药。其中以镇江府第二大世家少炎家抗议得最为厉害。
宁重山撤去长老的光环,其实也就是个普通的宁家庶子,根本没有什么话语权,加上以二伯宁少炎代表的少炎世家对宁延寿的施压,这枚血龙根自然而然依旧静静躺在族库之中。
“我若是打败了府主大伯的儿子宁天,得了水月大会第一。到时候堂堂正正地拿到血龙根给父亲治病,到时候不知道我的二伯宁少炎会是个什么表情?”提起宁少炎,宁释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凌厉。当年若不是自己这个名义上二伯的阻拦,父亲的伤也不至于拖到现在,恐怕他们一家还住在长老府之中,而不是这个灵气稀缺的小巷子里。
“读书能让人明白事理,练武才能增强实力。”宁释一边想,一边朝着天空望去。
正在这时宁重山轻轻推开木门走了出来,宁释立刻回头说道:“爹爹,你醒了?今天我们去不去练剑?”
宁重山朝着天空望了望,见到天上渐渐云开雾散,于是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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