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焕见状不禁到到倒吸一口凉气,赶忙往回缩,可是在他身后的施雨与红衫少女均不知情拼了命的往外挤,终于双拳难敌四手,崇焕“哎呦”一声一个踉跄摔了出来。
金鹰卢老三先是一怔,接着笑脸盈盈的对着面前的纸人敬了一杯酒,再为自己斟满之后才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这些纸人的做工甚是粗糙,五官模糊、手脚长短不一,只能依靠衣着或是脸颊上有没有红色的腮晕来分辨男女,只见金鹰卢老三抱起一张女性纸人冲着崇焕嘿嘿的笑着说道:“老婆,老婆你听我说,这小子是我今天刚抓的,跟他一起的还有个小闺女,咱俩…嗝!”
话没说完,卢老三打了一个响亮的嗝,然后像是被噎住了一般呆立在原地上下捯气儿,跟在施雨身后走出的红衫少女戳了戳崇焕的背脊,冲卢老三努了努嘴笑着说道:“哎哎,这老头着了魔了,你快把你的木剑请出来做法驱妖啊!”
崇焕听完啧了一声,倒拔木剑向身后一捅,想要刺红衫少女一个出其不意,哪知那红衫少女反应灵敏,出掌截住崇焕右肘的去路猛得反力一击,崇焕持剑的右臂顺着惯性画了一个半圆,“嘭!”的一声闷响,剑柄径直打在了崇焕的脑门上,登时撞的他头晕目眩、眼冒金星。
崇焕刚想发火,红衫少女微微一笑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施雨站在一旁叹了一口气,本以为红衫少女主动道歉了也就没事了,哪知崇焕不依不饶,丢下木剑呲牙咧嘴的就要跟红衫少女厮打,施雨心想一个男孩去打一个女孩成何体统,况且崇焕笨手笨脚的八成也不是人家的对手,赢了不长脸输了加倍丢人,于是赶忙横挪一步挡在两人中间,笑了笑说道:“小焕焕,别闹了,大敌当前。”
崇焕鼻子一拧,生气的说:“那老头都疯了,你理他干什么,你等我削…”
话说一半,红衫少女又要插嘴,崇焕心想这次可不能忍她,顿时音量和声调都提高了数倍,怪声怪气的喊道:“你等我削的这个小丫头满地找牙,师姐咱们后面再说咱们大人的事儿!”
终于完完整整、利利索索说完一句话的崇焕顿时感到心中一阵说不清的舒畅,他闭着眼睛似是十分自我陶醉的样子摇了摇头说道:“不卑不亢,男人本色!”
足足过了半晌,当崇焕终于志得意满的睁开双眼时,却发现施雨与红衫少女已经双双躲进了身后金碧辉煌的“龙柱”背面,只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看着他,施雨还不停的做出“嘘”的手势,示意崇焕不要说话。
崇焕误以为两个少女是被自己的赫赫威严吓跑了,索性小脑袋高高抬起,将木剑“唰”的一声背在身后,得意洋洋的继续说道:“姑娘们!不要害怕!看我崇焕为你们收拾那个糟老…”
崇焕一边说着一边转身,话没说完便看到那金鹰卢老三面目狰狞、双眼血红的站在自己身后看着自己。
崇焕“妈呀”一声,丢掉木剑就想跑,可那金鹰卢老三何其老道,鹰爪一提便揪住了他的衣襟将他拎了起来,崇焕扑腾了一番之后眼见跑不掉了心想也不能在姑娘们面前丢了面子,于是干脆屁股一扭将身体转了过来,张牙舞爪的便要去咬卢老三的耳朵。
如果说刚才崇焕蓦然一回首没有看清楚卢老三的面容,那么这回两人面对这面、眼对着眼可算看了一个真真切切。
只见卢老三的上唇豁裂、鲜血淋淋,已然变成了兔子的“三瓣嘴”,十几颗犬牙交错的利齿看上去森森可怖、甚是吓人,一双紧紧瞪着的鹰眸,眼角的皮肉都已经撕开了,高高凸起的眼珠仿佛随时都要掉出来了一般。
这一瞬间可把崇焕浑身流淌着的血液都吓的凝固住了,他“嗷!”的一声吸了一口凉气便不敢再呼吸了。
不消多时,卢老三狞恶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崇焕那通红通红的小脸,嘿嘿的咧嘴笑了一笑,嘴中含着的鲜血顺势哗啦哗啦的流了出来,将面前金光灿灿的地板染成了一片猩红。
施雨眼睛滴溜一转顿时心生一计,虽然她仍然不懂什么是红潮,但是她知道这是卢老三最想要的,于是她腾挪一步,骤然窜出“龙柱”坐在地上呜呜大哭道:“哎呀!哎呀!红潮来啦!”
卢老三听完残暴的眼神中精光一闪,果然中计,他将崇焕奋力一扔,“噗通”一声闷响崇焕径直滚出了十几步远,虽然疼痛但好在是解了燃眉之急。
可当崇焕晃了晃一团浆糊的脑袋,回过神来时却发现此时自己跟那卢老三的“老婆”躺在了一起,吓得赶忙“哇呀”一声站了起来,噼噼啪啪三下五除二将那纸人撕了个粉碎。
此时卢老三正在展开轻功的追逐着施雨,施雨仗着头脑机敏、身法灵巧,左出右绕,总算是有惊无限。
追逐中金鹰卢老三无意间看到崇焕将自己的纸人“老婆”撕的满地都是不禁盛怒无比,怒吼一声后发了疯似的向崇焕扑了过来。
崇焕本就胆战心惊、不能自持,卢老三重又复返当真叫他惊恐万分、手足无措,索性本能的将屁股一撅,趴在了地上,活像是一只受了惊吓后把脑袋埋进土里的鸵鸟。
红衫少女眼见卢老三恰巧跑到机关附近便知机会来了,于是她跑到墙边暗暗扳动机括,娇喊一声:“跳大神的快跑快跑!”
可是此时的崇焕脑海中一片空白,趴在地上竟是来了个充耳不闻、一动不动。
只见距离卢老三最近的那根小叶紫檀木绘制而成的“龙柱”突然飞速的旋转起来,盘龙的龙口、龙眼和龙爪等几处要害“啪嗒”一声打开了一个小黑口,登时无数支铁头木箭“嗖嗖嗖嗖”的激射了出来,直扎的那“金鹰”卢老三瞬间变成了“刺猬”卢老三,鲜血淌了一地。
好在崇焕终究是个小孩子,虽然趴在地上但是因为身体瘦小走了运气,几只利箭擦着他的屁股飞了过去只把裤子划开了几条口子,并没有伤及皮肉。
直到过了许久都没有半点声响后,他才缓缓地睁开一双鸡贼的小眼睛左右张望了一番,只见施雨远远的躲在一根龙柱背面看着自己,而红衫少女则是站在机括附近目不转睛的盯着“血刺猬”卢老三。
崇焕嘘了一口气后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的裤管中一片凉飕飕的,先是一惊以为可能中了和施雨一样的蛊,之后转念一想才猜到可能是尿裤了。
正在他愁眉不展,抹着额头冥思苦想一个既不丢脸又能解决尿裤问题的对策之时,卢老三突然“啊!啊!哎呦!哎呦!”的惨叫了起来,身中数百箭的他没有即刻死去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了,而此时竟然还能叫出声来可直吓得崇焕“妈呀”一声,飞快的向施雨的方向跑了过去。
只见那卢老三满身的鲜血像是流干了一般,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绿色腥臭的粘稠液体,这种绿色的液体一沾染到木箭之上不过三四秒的功夫就会把那木箭腐蚀殆尽,不消多时卢老三身上的数百只木箭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接着一阵“叮叮当当”的脆响,原先数百只锃亮的铁箭头此时也锈迹斑斑的从卢老三的身体中涌了出来,尽数掉在了地上。
卢老三满头大汗的站在原地气喘吁吁的吐着粗气,一双残暴的鹰眸先是看看红衫少女,接着又看看施雨和崇焕,突然“嗷!”的一声咆哮,张开一双锋利的鹰爪疯狂的追了出去。
卢老三浑身上下扎满的“肉窟窿”还没有愈合,随着飞速的奔跑肉窟窿中还不断的涌出绿色的粘稠液体,所到之处奇臭无比、腥气万分。
红衫少女见势不妙“嗞溜”一声化身成了黑红相间的大鲵,眨眼间摇头晃脑的消失了在了黑影之中,崇焕与施雨不懂得化身之法只得迈开两双小腿拼了命地奔逃。
卢老三心机一动堵住了原先关押崇焕与施雨那个房间的路,迫于无奈两人只得往更远的石门方向跑去,好在狰狞的卢老三此时身负重伤,原本傲视天下的轻功现如今已经泯然众人矣,他眼睁睁的看着崇焕与施雨跑进了西面一侧的一处房间中,“轰隆”的一声关上了石门后却也无可奈何,但是满身伤痕累累的他也并不生气,嘿嘿一笑心想那个方向自己早就探查过,是条死路,用不了几天即使他们不出来也会在里面饿死、渴死,想到这里卢老三的“三瓣嘴”不禁左右抿了抿,又哗啦啦的流出了一滩绿水后邪笑着盘膝而坐,调养起了自身的伤势。
进入新房间后的崇焕与施雨重又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他们手拉着手一步一步的向前挪步探索,只听“啪嗒”一声脆响,崇焕“哎呦”一惊,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撞在了什么悬挂着的铁器、铁链或是兵刃之上。
裤子还没晾干,又受了惊吓的崇焕不禁骂了一声:“他妈的什么鸟地方,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
说到这里施雨才恍然想起自己起初在铁笼小屋逃脱之时顺手将木桌上的火石火引带在了身上,她赶忙将火石掏出,“啪嗒”打了一声却没有点着,这时只听房间不远处,那名红衫少女的冷漠的说道:“别点火,你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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