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章马骥
且不说一场宴会,蟠螭是如何的似芒刺在背,身坐针毡,备受煎熬。》这龙宫之内真是华丽无双,玛瑙点缀,水晶悬挂,珊瑚闲种,庭前六龙喷水,梁上双凤生祥。
金庭玉柱,雕梁画栋,双凤呈祥,馥异香蔼,氤氲瑞气开。金鱼玉佩多侍者拥簇,宝髻云鬟众女如流水穿梭。笙歌音美,弦管声谐。一片欢情冲碧汉,无边喜气出灵台。三檐罗盖摇天宇,五色旌旗映御阶。
后院龙宫花园内,当中有个花亭,亭子上端坐着百媚公主,那公主也是貌美如花,只见她眉如翠羽,肌似羊脂。脸衬桃花瓣,鬟堆金凤丝。秋波湛湛妖娆态,春笋纤纤妖媚姿。斜红绡飘彩艳,高簪珠翠显光辉。说什么西施美貌,须得如她一般才算的绝世美人。柳腰微展鸣金珮,莲步轻移动玉肢。
左右列几个彩衣绣服、丫髻两务的女童,都欢天喜地,一派笙歌声韵美,又见两行红粉貌娇娆。那百媚公主敛袍袖,笑道:“去请出马骥哥哥来。”几个彩衣绣服的女童,走向后房,把马骥扶出。
那马骥果然一表非凡,只见他——
丰姿英伟,相貌轩昂,仪态潇洒,气质不俗。齿白如银砌,唇红口四方。衣冠端正,相貌堂堂,目秀眉清,剑目星眉,一眼望去既有英武气,也有浓厚的书卷气,一看便知有一身不俗的才华。真是好个妙龄聪俊的浊世佳公子,人间美少年,此等人物如紫府金童,胜潘安宋玉。真是人间一流,必是家中三代书香,上等世家底蕴,方才孕育出的人物。也难怪这女妖对他如此痴迷。
百媚公主走下亭,露春葱十指纤纤,扯住马骥道,同携素手,共同坐下。
百媚公主如此心如蛇蝎,见了他不由觉的心头爱煞,浓情蜜意,欢喜之情,溢于面上,放下姿态,娇滴滴展放红艳艳的樱桃小口,轻声呼道:“马骥哥哥,不知今日对你我的婚事考虑的如何?”
马骥闻言不语。
那百媚公主皱了皱眉头道:“马骥哥哥我对你痴心一片,你如何不给我答复呢?”
马骥沉思,心中暗想:“此女子非是人身,乃是这海里的妖神,我若是在不说话,恐为她加害,这该怎么办?然这女子身淫心毒令人作呕,纵然她现在对我甜言蜜语,也难免日后落得前人下场,我是万万不愿做什么妖怪丈夫取悦她的,然而若是被她加害,却不枉丢性命?”以心问心,无计所奈,只得强打精神,开口道:“公主千金玉叶,我本凡夫俗子,公主却青春永驻,天长地久,你我想配不过短短三五十载我便要耄耋老矣,化为黄土一堆,如何敢高攀?”
百媚公主道:“你虽是凡夫,然而只要你我成婚,我必助你成仙,日后天长地久逍遥自在,岂不好吗?”
百媚公主以长生相诱,若是一般人既有美色,又有长生想必是心动了,然而马骥却心志坚定,不肯动摇分毫,打定主意就是不碰这个妖精。是故当下马骥推说道:“公主说得容易,然而这天地间求仙访道者何其多也?我只知仙人上天去,却不见先人下凡来,想必成仙也不是那么逍遥的。”
那百媚公主笑道:“哥哥却是不知,我家在这东海说一不二,向来是我家管人,却从不曾有人能管我家的。”
马骥起身拱手道:“这里虽好却不是我的家乡,我来这里已经很久了,十分思念家乡,想必家乡的父母也很担忧我,请公主让我回家去吧!”
百媚公主闻言顿时大怒道:“你推三阻四难道是嫌弃我吗?”
马骥赶紧解释道:“公主万般没有不好,小生绝无此念。”
百媚公主面上显出凶相,冷冷道:“你不愿意难道当我不知吗?想来我想要的男人便没有得不到的,若是旁人敢如此拒绝我,我定然要将他抽魂炼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如今我却是爱极了你,方才自甘下贱,对你低声下气,你可莫要不识抬举。”
马骥闻言心中愈加厌恶,只是面上不动声色道:“我高堂尚在,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苟合?”
闻言百媚公主放下凶恶之相,重整欢愉之色,媚笑道:“果然?哥哥可是真心?”
马骥道:“自是真心,公主如此待我,等我回家必向父母禀明。”
“却是我误会哥哥了。”百媚公主道:“让你回家也不是不可以。”
马骥顿时大喜道:“多谢公主。”
百媚公主道:“女童,将卧房收拾齐整,掌烛焚香,今夜我要与马骥哥哥交欢。”遂把马骥往房间里拉。
马骥万万没想到会如此,当下大惊:“这是怎使得?”
这女子乃是妖怪马骥被她强拉进房里,那百媚公主弄出十分娇媚之态,拉着马骥的胳膊道:“要我放你回家也不难,且让我和你做会夫妻儿,我便放你回去。”
这马骥自是不肯,但又恐她生心害命,只得战兢兢,不敢作声,咬定牙关,如痴如哑,四个木头一点声也不透。
那女妖喜孜孜欲与马骥,洞房花烛配夫妻,日后并头谐伉俪指望白首到老。然而这马骥眼中全无美人,有只有吃人的妖精,当下忧惶惶只思脱离苦海。
百媚公主殷勤勤的,马骥为保性命虽不敢对她不假辞色,但也是虚情假意,虚与委蛇。
那百媚公主也不是傻子,两个散言碎语的,马骥全然不从,嘴里只是哄骗安抚之语。那百媚公主扯扯拉拉,缠着马骥不放,这马骥只是护着衣服老老实实的不肯。
也是前世的孽缘,这妖精也是真的爱他,却不能对他用强,只怕伤了他,这时马骥全然不从,把百媚公主气得七窍生烟,索性把他关了起来,恼怒道:“怕你无聊,特意找了个人来给你解闷,哥哥且好好想想。”
这带进来的自然是了禅,他一进来看着马骥那一副苦瓜脸,像是吃了什么大委屈似得,当下不由发笑道:“兄台,她既有爱恋之心,却怎么把你关在这里?”
马骥老实道:“她缠我时,我便就是衣不解带,身未沾床。她见我不肯相从,才关我在此。你千万救我出去吧!”
了禅道:“我也没有这个本事,外面一窝妖怪,我也是被抓来的。倒是兄台艳福不浅,如此美人,人间难求,既然如此痴心,何不笑纳?”
马骥咬牙道:“莫要取笑,我宁死也不肯如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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