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简陋的瓦房中,沈铭乖巧的立在一旁,听着于吉与清念对坐而谈。
“师兄为何还要回来?”清念握着于吉的双手,一脸担忧之色。
于吉心底一阵暖意,憨厚的笑容溢于言表,却又赶忙低下头,颇为惭愧的说到。“还请清念不要叫我师兄了吧,实在愧不敢当。”
沈铭听着二人的对话,兀自不敢打断,却也在心底暗自分析着。
“一日为兄长,永世为手足,清念不像他人,断然做不出这般大逆不道之事。”说罢,清念站起身来朝着于吉深深弓腰作揖。沈铭站在一旁,虽然听不懂二人说着什么,可是看着这位道士非常敬重秃瓢爷爷,心中也生起了好感。
“哎,怕是整个栾山派也只有你一人愿这般待我。”于吉说着便留下了眼泪,好似回忆起了何种令人伤心欲绝的事情。
原来于吉曾经在栾山派修炼之时,因为相貌过于丑陋且资质平凡,时常招来他人的欺凌辱骂,尤其是那位清书道人,整日仗着自己的老爹是真宇真人,带着几位对他唯命是从的师弟对于吉百般折磨。
未经师傅允许便关于吉禁闭犹如家常便饭一般,甚至是已自己高人一等的法力压迫于吉学狗叫、吃狗屎这种惨无人道的牲畜行为也不无可见。起初,师傅真宇真人还会训斥惩罚清书等人,久而久之,于吉修为毫无进展,真宇真人便也失去了耐心,索性并未生出人命,也就置之不理。
众多师兄弟中,唯独这位比于吉晚入上门三天的清念师弟,始终视于吉为兄长,对他百般照料,奈何寡不敌众,清念也无可奈何。
沈铭听着二人的追忆,心底犹如惊涛骇浪一般,‘原来爷爷忍辱负重回到栾山派,全都是为了自己能够修仙。’沈铭紧闭着双眼想要忍住,奈何泪水却如涌泉般喷出,一想到刚才在主事房,自己心中还有些鄙夷自己的秃瓢爷爷,沈铭暗自悔恨,只见他使劲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于吉和清念二人刚转头看向沈铭时,就见沈铭跪在地上趴在于吉腿上“爷爷,铭儿一定刻苦修行,来日报答爷爷的大恩。”
感受着泪水滴落在腿部传来的凉意,于吉却感觉温馨无比。
“爷爷不求铭儿有何大能,健康长寿便好。”于吉低下头朝着沈铭额头深深一吻,又赶忙拭去脸上的泪痕,严厉的说“快见过你清念爷爷。”
沈铭抬起头,看着清念那慈祥的面容,却未发现一丝皱纹,有些纳闷,但也不愿违背爷爷的话,便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孙儿沈铭见过清念爷爷。”说罢又突然想到,这位叫清念的爷爷定是法力无边之人,不然也不会有不老容颜,便又乖巧的问到“清念爷爷教教沈铭修真之术好么?”
看着沈铭俊俏乖巧的模样,许久未见过孩童的清念也生起了爱护之情,当下便把修真之路的种种告知给沈铭听。
何为修真?学道修行,求得真我,去伪存真为“修真”,它囊括了动以化精、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还虚合道,而成大道后,便有不老不死之心和金刚难损之体。
修真共分为:固体、纳心、斥浊、培根、筑元、化念、化神、化羽共八个阶段,每个阶段又分为初期、中期、后期,而固体到斥浊算是修真集流成海的基础阶段,‘道’博大精深源远流长,修道又是个漫长的过程,但是这条路究竟能走多远,便靠基础是否扎实而定。
而从筑元到化羽才算真正步入修真界,可以享有比常人更悠久的生命,可以翱翔于天际,可以漫步于土地之下,同时身体中还可孕育一个本相幼婴,拥有排山倒海的法力,无不快活。
但是在化羽之后,就是连清念这种处于筑元期的优秀弟子,都不曾熟悉,只知道那是一个名叫‘三清’的境界。
“那些修的大能之人,便是像师傅这样被人尊称为‘真人’,那些化羽以下的便可称为‘道人’亦或是‘道长’。”
沈铭眼神迷离的听着清念介绍,仍然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心中充满了期待与向往,又问到“清念爷爷,那凝元丹又是什么呢?”
清念有些难为情的望向于吉,哪知于吉却卷起袖口,自己说到“那凝元丹,便是真正的神仙耗费十年功力,集天地之精华连同天山雪莲、千年人参、肉苁蓉等珍贵药材,依靠这世间最为珍贵最为霸道的三位真火火种炼制而成。若是让筑元期的道人服用,便可让其跨入化神期之时元婴更加强壮,拥有高出同等修为人至少千分之一的法力。”
修道便是逆天,难易程度岂是用言语述的清,莫说千分之一,怕是万分之一也会令得众人哄抢的头破血流,这也怪不得清书会将一颗小小的丹药看的犹如性命一般重要。
沈铭这才知道,原来于吉因顶撞了清书道人,便被这可恶的贱人废去了苦修百年换来的功力,虽然很微薄,但这微薄的功力却是于吉敢于继续修真的信念所在,而清书的所为犹如一罐冷水,浇灭了于吉踏上道徒**的火焰。
终于有一天,于吉忍受不了清书等人非人的折磨,加之功力全无,可轻松跨过山下的屏障,便在逃走之时顺手牵羊偷走了常被清书拿走手上耀武扬威的凝元丹,自己悄悄服下。
沈铭紧抱着于吉,倍感心疼不已,望向那凹陷下去布满鱼尾纹的双眼,沈铭坚定的说到“秃瓢爷爷要好好活着,铭儿一定会让爷爷长命百岁。”
于吉摸着沈铭的头,眼神中也满是期望,“清吉之所以回到派中,全是为了这个孙儿。”
而后于吉便把中原发生的事一一告知清念,唯独对那二人藏身的山洞有意无意间有所保留。
“此事要尽快告知师傅才是,若是当真发现魔教余孽,必须尽快铲除。”清念一听有魔道教派重出江湖,不敢怠慢,赶忙站起身来冲着于吉拱了拱手,便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
“天色已晚,师兄和铭儿先请休息,明日清念再来看望师兄。”
人已经远去,但是清念道人说的话语却从百丈远的地方传进沈铭的耳朵,清晰无比。
沈铭小跑着追了出去,未发现半个身影,可是那崇拜与羡慕之情却溢于言表。
夜风萧萧,掠过沈铭的脸庞,吹起一丝衣角,拂起一缕黑发。夜空犹如浓稠的墨颜,久久不曾化开,抬头望去,唯独一颗闪闪发光的金星矗立在北边,挣扎在黯黑的帷幕之后。
沈铭朝着东方跪下身子“父皇、母后,孩儿定是那天空中最亮的一颗晨星。”
于吉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心中一直提起的防备也终于放下,之前他总以为沈铭跟着自己来到派中,或多或少会因为自己受到牵连,如今看来,都是于吉的多愁善感罢了,师傅待他还是非常友善,虽然自己会遭到同门的欺辱与唾骂,但是为了沈铭,于吉认为再苦再累,哪怕是付出生命都是值得的。
爷孙俩躺在草榻上如以往一般说着悄悄话,不一会儿,一人卸下了防备一人带着憧憬,呼呼睡去。
突然,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一阵破风之声惊醒了正在熟睡的于吉,一双明目陡然睁开,在这黢黑的夜晚显得那样夺目。
“吱!”房门被人轻轻推开。
于吉赶忙坐起身子瞪眼看去,却只是一道黑影,沈铭还沉浸在梦想中,于吉下意识的挡在了沈铭身前,悄声问到“谁?”
“清吉师兄,快跟我走,我是清念。”
于吉一听,便发觉定是有大事,赶忙唤醒熟睡的沈铭,沈铭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来,还未弄清楚怎么回事,便感觉自己腾空而起,而这次却跟几年前于吉背他大有不同,他径直悬在三十余丈高的空中。
沈铭刚刚想要惊呼,便被呼呼的凉风灌进口中,险些岔过气去。
清念一手抱着沈铭,一手搂着于吉踏在飞剑上向山下疾驰而去。于吉看着清念那额头的冷汗,便看出了事态的严重,心中着实震惊不已,可是看着如此紧张,又不好此时发问,也只得提心吊胆的靠在清念身边。
“师兄当年是从何处逃走的?”清念紧张着有些催促的问到。
于吉并未答话,而是用手指着前进的方向,还不时的看向身后,生怕有人追来。
可怜天不受于吉,月有阴晴花友缺,一柄飞剑穿过夜空震碎了于吉求生的**。
“清吉贼人,你又要往何处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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