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鸡鸣时分,东方泛白,屋外有琐碎嘈杂之声,张山闻声醒来,才知李善安一家三口早已起身,那声音氏屋外李善安之子李良用斧子劈柴发出的。
张山方穿好麻布黑靴,便闻得一缕飘香,是从厨房里头飘出来的,原来孔氏早已起来备膳,煮的是农家的番薯青菜粥。
张山走出门外,见李良正在劈柴,满头大汗,女儿翠英在一旁捨劈开的柴块,两人有说有笑,聊得甚是开心。李良见张山出来,便憨笑一声,道:“伯父早起!”张山细看着李良,见此人印堂高朗,鼻高面宽,剑眉星目,且肩宽如门,身高七尺有余,知绝非凡品,便点头称许。举头四望,不见李善安,便问道:“侄儿,令尊哪里去了?”
还未等李良回答,一旁抱着柴的翠英便插嘴道:“李伯伯说今日是初一,进山去给刘阮庙烧香去了,我本想跟着去见见新鲜,可恨李伯伯却说一来怕爹爹醒来见不着女儿会心急,二来刘阮庙距此遥远,怕我女儿家的小脚经受不住,万般阻挠,落得如今只能在这里和良哥哥玩耍,真是扫兴!”
李良放下斧头,笑道:“妹妹和我玩耍不好么?这去刘阮庙的山路遥远崎岖,估摸要到黄昏时分我爹才能赶回来,妹妹若是去了,非得走断了腿才能回来!况且我爹特意交代过我,要我转告两位一件事。”
张山负手而立,说道:“不知是何事?”
李良说道:“爹爹说两位最好今日离开此地,不是因为我家不喜来客,下逐客令,只是因**伯伯御空而去之时曾特意告诫,说两位留在此地定会遇见凶险,而恰巧今日是初一,我爹他老人家每逢初一都会去给那刘阮庙烧香,以求人事平安,风调雨顺,三四十年来从未断过,不想因为家中来客就因此而亵渎了对神灵的敬畏,我爹他就不能给两位送别了,还请两位体谅。”
张山轻点着头,默许道:“令尊的好意张某领受了,既然如此,我和翠英吃过早膳之后,便收拾包袱,另寻去处。”
张翠英嘟嘴皱眉道:“爹爹,我们哪里还有去处呀,目今这唯一的亲戚都已经不在了,哪还有容身之所,莫非我们要上街乞讨去?”
张山见女儿口无遮拦,道出了自身的窘境,让自家在外人面前丢尽了面子,便面露不悦,怒目呵斥道:“女儿家的知道什么,我自有办法!”
李良听了这话,便知这父女二人的处境已是山穷水尽,若在此时请他们父女离开,岂不是要逼他们流落街头?如此一想,便生出恻隐之心来,加之他见翠英甚是可爱可怜,心中早已暗生爱慕之意,便说道:“伯父稍安勿躁,其实这穷山角落便是一个好落脚安家之处,张仙人去时还留有茅舍,且有良田五亩,至今闲置,两位其实可以在那茅舍中住下,务农耕种,安享余生。此事只要在我爹回来之时,禀明一二,我爹是个通情达理之人,想必不会为难二位。”
张山犹豫片刻,说道:“可我堂哥他去时曾特意嘱咐不能留在此地,仙人之语,如若不尊,恐怕不太妥当。”
李良蹙眉咬唇,叹息一声,道:“伯父说得在理,只是目今两位并没有去处,暂且在此住下,也是权宜之计,待时机适合,过了这兵荒马乱的年月,两位再行打算也不迟。而张仙人所言,想必十有**是真,只是这灾祸,都有个因果缘由,也讲究循序渐进,不能说来就来,两位才刚到此地,想必灾祸不会这么快来到。”
张翠英站在她爹身旁,嘟嘴撒娇道:“爹爹,我看我们就在这里住些日子再说吧,大伯留下来的茅舍,想必就是专门为我们准备的,不住便是荒废,况且这里良田屋舍,阡陌交通,民风淳朴,犹如桃花源,乃是人间天堂,怎会有灾祸到此呢?”
张山本有留意,经李良一说,再经女儿请求,便决意留下来,说道:“好,为今之计,也只能是这样了。”
这时,孔氏已煮好番薯粥,便叫唤道:“大伙儿进来吃粥喽!”
张山等一同进屋,用过膳,歇息了好一会儿。不在话下。
待到日上一杆,张山闲得无事,李良也无其他事情,张山便叫李良带他去**的茅舍走走,并趁机收拾打扫一番,也好到夜晚时分能住进去。
李良领着路,张山跟着,翠英也跟着去了。到了屋舍,李良打开门一看,屋内竟纤尘不染,家居器皿摆放得整齐有秩,丝毫不像是半年无人打理的房屋。三人见此情形,无不惊讶。三人又在屋舍里头游走了一遍,屋中摆设物品,与平常人家的并无多大区别。摆置如何,在此不细说。
看过**的屋舍,已是午时,烈日当空,甚是炎热。
吃过午膳,张山带着女儿去村里转了一圈,好见见村里的人,以后便是邻里了,也好相互认识认识。村里人对此并没有意见,有好客的村民还送了张山黄酒、鸡肉等当做礼物。
拜访完村里人,已是黄昏,此时李善安恰从刘阮庙回来。见张山和他女儿还在,大惊,对张山慌忙说道:“在去刘阮庙的途中又遇到了你大哥,他说你还留在村中,今夜灾祸便会来到,此乃是命也,已无化解的法子,还叫你做好准备,当时我半信半疑,没想到一回来便见你还在村里,想必你大哥所说是真的!”
张山神情凝重,说道:“大哥他没有说是什么灾祸么?”
李善安说道:“他不曾说过是什么灾祸,他走时摇头叹息,说没有化解的法子,张兄弟,你可要有所准备。”
张山淡然一笑,道:“要来的终究要来,坦荡面对便是了。今晚我父女两人便不劳烦李兄家里了,我们去我大哥留下的茅舍住。”说完,张山便带着女儿翠英去往**留下的屋舍。
张山和李善安说话的时候,张翠英恰巧在和李良说话,没有听到这消息,张山怕女儿受惊,便故意隐瞒着。
一路上,张翠英快活地哼着小曲儿,手里把玩着一个香囊,等玩够了,便递给她爹,得意说道:“爹爹,这是良哥哥送给我的,你闻闻,香不香?”
张山假意闻了闻,僵硬的脸硬是皱出笑容来,说道:“好香,我看呀,李良那小子是看上你了,女儿,实话对我说,你是不是也看上他了?”
张翠英听到这话,圆圆的小脸立即通红一片,她低下头,害羞道:“才没有的事呢,我和他只不过才认识了一日,女儿怎么会是这样轻浮的人?”
张山点点头,叹息了一声,不再说话,两人便一同走进了**留下来的屋舍。欲知张山父女有何灾祸,且听下回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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