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城市住上三年的居民,基本上都听说过这个地方,一所功能齐全的三级甲等精神病专科医院,以前小朋友们不听话,就总是被长辈吓唬,再不老实就要被抓到仙岳山关起来。
妈蛋啊,大饼精神上有问题?看上去还是挺正常的嘛,我暗道。
后来我才想起,他老爸当年输掉家产,得了失心疯,就是在这里治疗,也是在这里离开人世的。
我怕问多了,会影响他的情绪,就没接着去再问,其实我很想知道给他开光的那个人究竟是医生呢还是他的病友。
我们俩又喝了瓶可乐,就到附近找了家酒店,订了两间标房住下,肯定得两间房,对于他的午夜呼噜,我是相当的忌惮。
大饼把他的家当用酒店的保险箱锁好就要出发。我说得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谎称自己要出趟长差,叫他们不要担心。打完电话我的洁癖犯了,又洗个了热水澡,才和大饼一起前往传说中的蛇精病医院。
等我们两个匆匆的到达医院门口,已经是下午4点来钟了。
我心里嘀咕,这是去门诊呢,还是住院呢?那个人千万别在什么重症监护区,这种地方不是谁都可以进去的。不过我看大饼一脸镇定的样子,也就不担心了,跟着他向门诊大楼走去。
医院的环境很好,依山面湖,植被繁茂,这世道,正常人的待遇远不如失常人。
门诊大堂的人稀稀落落的,比起那些综合型的大医院,真是天壤之别,一边人山人海,一边门可罗雀。
大饼挑了一个挂号窗口,色迷迷的对还有点姿色的工作人员说,“美女,请问司法精神医学鉴定在哪里做?给我挂个号。”
说完递了张类似法院传票的东西进去,还伸手指了指我,敢情说我是杀人犯什么的,我压抑了下内心的不爽,心想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啥办,只好演呗,我立马把眼神弄得迷离了一点,还配上点表情,心里默默加了点潜台词暗示自己,我是杀人犯,我是杀人犯,我不想杀人的,只是克制不了那原始的冲动。
工作人员拿着大饼的那张“文件”,看了看我,好像在比对什么,我看出她似乎露出些许厌恶的神色,紧接着她收了大饼200元的押金,拿了张病历让大饼填资料,然后开了张单子出来。大饼拿了单子,向我使了个眼色,搀着我就往通往住院区的通道走。
“大饼,下次挂号的事我来,行不?”我边走边低声说。
“格格,你艺术细胞比我强,不要浪费了嘛。”大饼有点耍无赖。
“别废话,你说的那人是医生还是病人?”我觉得现在可以问了。
“到了你就会知道。”大饼还在故作神秘。
凭着挂号的单子,一路上没遇到什么阻拦。不一会,就来到住院区的三楼。
在楼梯口,我看了看指示牌,“老年儿童康复中心”。
不是做精神鉴定嘛,怎么跑这来了。
大饼哼着小苹果,假模假样的继续拖着我往里面走。
长长的走道,光线不是很好,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消毒水和西药气息,踱过一间“老年人康复室”,我偷偷往里面张望了下,果然和电影里面的场景差不多,看电视的,唠嗑的,拿着玩具电话自言自语的,还有认认真真下棋的,至于是马走田,还是士走日,就不得而知了。这不是在演戏,在这些老人的精神世界里,仿佛这间屋子就是他们的一切。里面还有三两个护士在维持着秩序,配发着药品,两个保安模样的男护工守在门口。
正在走神的时候,突然间我感觉一团黑影迅速撞到了我,接着那东西闷哼了一下翻了出去。
我吓了一跳,低头一看,原来是个六七岁大的男孩,穿着病人的衣服,倒在地上,他也不哭闹,正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
“张东东,”一个女护士从另一间病人活动室里跑了出来,显然是在喊地上的男孩,“乖乖的回来吃药,姐姐一会有糖果奖励你。”
我俯身要去拉那个男孩,男孩突然像看到鬼一样的,爬起来叫喊着往护士那头跑。
“他。。。他。。。他。。。被。。。被。。。被。。。”男孩嘴里含含糊糊,已经扑在护士的怀里。
“不好意思啊,这孩子有自闭症,”护士对我说,说“自闭”两个字的时候声音放的很低,“每次要吃药的时候都要闹一会,你们来这里看病人?好像没见过你们?”
“美女,我们是来找柯大夫的。”我还没开口,大饼就抢过话去,“我哥们的老爹原来就是他看的,最近我哥们也出了点毛病,想弄个司法精神鉴定,老柯和鉴定科的人熟,想请他帮帮忙。”(当时我真想捏死这个乌鸦嘴。)
估计帮忙这事在这种医院是常有的事,护士没有多想,心思可能都还在男孩身上,半拉半跩的把男孩带了回去。男孩一边走,一边时不时用惊恐的眼神回望我,“被。。。被。。。被。。。”嘴里还是念叨不停。
“被被被啥?大饼,你说我是不是真的不正常了,为什么这男孩一直盯着我,还絮絮叨叨的?“,看着那两人进了活动室,我问大饼。
“被啥,你长得像贝克汉姆啊!想太多了,人家小孩子的话,你也琢磨。走吧,快到了。“大饼看来是对病人见怪不怪了。
好吧,我也不多想了,跟着饼哥继续。
终于,大饼在楼道的尽头停了下来。
一道铁门横在那里。
我一看,哪里是什么柯大夫的办公室,门前明晃晃的帖着已经有点老旧警示标语,“重症患者,擅入危险!“
我靠,这医院真懂管理吗?老人小孩的楼层能安排重症精神病患者。再仔细一看,才发现铁门上有封条,“2006年5月26日停用“。
“这是钥匙。”大饼用左手摸了摸铁门的钥匙孔,右手伸进怀里掏了把钥匙给我,“你开门进去,我在外面放哨。”
“啥意思?”
“我们要找的人就在里面,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意外。我还真的得去找下柯大夫,演戏演全套。”大饼对我眨了眨眼,也不管我的一脸不爽,就往回走。
“等等!”
“格格,淡定,一切尽在掌握,相信我!”大饼难得露出正经的表情。
看着大饼摇晃着往回走,我暗骂了一声猪头,咬了咬牙,对准铁门锁孔把钥匙插进了,一转之下,果然match,铁门反锁了三层,不过没费什么劲就打开了。
面前是黑漆漆的未知空间,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我的寒毛就刷的起来了,这里面还能有活人?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大不了一死,脚虽然有点抖,还是迈了进去。
战战兢兢的关上铁门,我就彻底的进入了黑暗!
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外面的声音一点都听不到了,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水滴声,真他妈浪费,这一年得损失多少国家宝贵水源,我必须通过吐槽来降低自己的恐惧感。
我打开了观测手表上的照明和能量测试功能,房间的场景清晰起来,心想这表的照明效果还真不错,比手机的电筒功能要好。
三四张报废的病床堆在角落,一台落地空调也摆放在旁边,房间被医疗用的布帘隔成了几个区域,透过布帘,我发现每个区域里好像都放有巨大的仪器,地面虽然磨损的挺厉害,但是没什么灰尘,鼻敏感的体质让我具备了测量大气污染的功能,灰大的话,鼻子肯定第一时间反应。
房间里是有窗户的,只不过已经被严严实实的用报纸封了起来,只有零星的一两处破损口里透出一点光亮,水滴的声音从靠窗的地方传来。
“叮,叮,叮”手表突然发出声音,表盘弹出椭圆的全息图形,“energyvalue”的蓝色数据条开始在图形中慢慢波动,100,200,1000,1500,数值开始爬升,这是我在公司的“文档”里学过的,观测功能启动后会在10米范围内提示有异常能量体的存在,能量指针也开始慢慢转动,应该是指向能量的发射源。
指针指向的地方,被布帘隔着,我心里有点忐忑,过去看看?
总是要面对的,好吧,既然大饼这么有信心,看看就看看!
我开始挪着绑着铅球一样的步子,慢慢向那里靠近,全息图形上的数值还在攀升,已经到50000了,这短短几步,却像是人类登上月球的几大步。
就在我要伸手拉开布帘的一刹那,猛得感觉后脑一阵劲风,眼前一黑,天旋地转一般,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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