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吃罢早饭,秦牧坐在湖中一座小亭上,一开始他只是想着把吕夷简给打下去,但却发现,自从有些事情发生后,好像一切都不按着他想的方向发展。
昨天在大理寺,王曾和李迪等一众官员,对于犯人那种手段,令秦牧感到不可思议,虽然问出了不少东西,但,秦牧总觉得这么做,手段过于残忍,这画面太惨,秦牧实在是不敢看。
正在想事之际,翠萍走了过来,把拿在手上的衣服披秦牧身上,关心道:“这里冷,加件衣服,别着了风寒。”
秦牧被翠萍的这个举动感动了,其实单单就拿着现在这银两,足够可以过不错的生活了,何必一定要待在京城这个地方呢?
只要自己在这里,那么难免不要出去做事,只要一做事,那自然会得罪人,这又是何必呢?当王爷?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个想法,当初想升个伯爷来当,那最重要的还是因为这个伯爷那可是有花不完的钱。
现在在这府里头,确实也有花不完的钱,如此,那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倒不如把这伯爷还回去,或许还可以谋着一条活路。
再说了,自己本就是不适合当官,现在有两位妻子,相比较于后世,那可是幸福很多的事情,既然如此,那就退了这个官位吧。
如此一想,便手抚着翠萍的手问道:“萍儿,如果让你跟我去乡下住,怎么样?”
“离开京城吗?”翠萍挨着秦牧的身子坐下,问道。
秦牧点了点头道:“嗯,就是离开这个京城,为夫累了,对于这些人的手段,我还真是有点儿怕,我们离开这里,反正现在也有花不完的钱,到了乡间地头,买上一些地,再雇一些长工,我们的日子也可以过得很舒服。”
翠萍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把身子靠在秦牧身上,轻声道:“相公要去哪里,萍儿就去哪里。”
秦牧抚摸着翠萍的头,问道:“萍儿会不会认为,相公很没有出息?当初可是意气风发,结果到了现在,官位没升多高,便有了退意,是不是很没有出息?”
“相公,不要这么说,每个人的追求不同,没有什么对与错,其实到乡下生活也很好呀,乡里人不会那么复杂,东家有事,西家帮,这样反而是一件好事也说不定的。”
翠萍并没有反对之意,对于她而言,只要跟着秦牧,却哪里都是幸福的。
秦牧听到翠萍这么说,心里头还是感觉很舒服的,这个娘子,看来还真是不错的,便轻轻地在翠萍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这翠萍立刻脸上泛起红晕。
而就在这时,钱顺回来了,他找到府里头的人问了一下,便急急发来到找秦牧,当钱顺赶到的时候,刚好看到秦牧亲翠萍额头的那一下,便马上把身子转了过去,朗声道:“大人,在下钱顺,有要相告。”
知道被这个钱顺看到了,翠萍刚刚起的红晕,变得更红了,慌忙挣扎着起身,“相公,我得走了,你们聊。”
“嗯。”秦牧看着翠萍说道,看着翠萍走了,便又对着那背向着自己的钱顺,“好了,你过来吧。”
这钱顺听到秦牧叫唤自己,连忙走了过去,一过去,便把一张纸递了过去,秦牧接过来一看,轻声说了句,“好了,别站着了,你坐下吧。”
“是。”钱顺也知道自己这个行为有点儿莽撞了,这是人家两口子正在好事之际,自己这么突然之间跑进来,怎么说,怎么不好看的。
看着钱顺坐了下来,秦牧便道:“好了,现在有什么事情,你说吧。”
“嗯,是这样子的,这纸上所写的,便是这孩子的去向位置,这些天,我已经打探出来了,是不是把这些姑娘送回去呢?”不知为什么,本来这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钱顺这说话的语气,显得很是严肃的感觉。
秦牧也感觉到了这么一点,想来,定是自己想要退出这一切的感觉吧,不然也不会如此了,便笑着说道:“找到了人家,这是好事,别这个表情。这女孩子,自然是要送回去了的,再这么养下去,只怕这府上的粮食都要吃完的。”
钱顺听到秦牧会说这个种玩笑话,自然就高兴了很多,笑道:“大人,这话在理,我呢,只是在想,要不要举行个仪式啥的,这样也能让别人知道是我们做的,不然,这些百姓还不知道我们做了这么大的好事呢。”
“你想干吗?想出名吗?真是的,好了,别想那么多了,现在最重要便是把这些姑娘送回去。”秦牧笑骂道,“再说了,在这京城里头,有多少人不认识我们?再出名下去,只怕官家也不会答应的。”
钱顺一想也是,便没有再坚持了,便道:“那这样也好,那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去把这些姑娘送回去?”
秦牧站了起来,看了看远处的树林,道:“算了,我就不去了,记住,这些姑娘送回去的时候,不要让别人看见了,这对这些女子而言,那是一件失脸面的事情,还有到了他们家,最好远远地把人放下来,让她们自己回去。”
“啊?”钱顺觉得很奇怪,“那这么做,那我们做事情,别人不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吗?那这做好事,也太没有意思了吧?”
“你想什么呢?”秦牧笑骂,“我们做事情,难道是想着让别人知道?哦,对了,记住,给这些姑娘们讲,自己是出去的时候,迷路了,好不容易问了旁人才找回来的,明白吗?”
“这又是为了什么?”钱顺很是不解,是怎么回事,便是怎么回事,这应该没有关系的,进去的时候,本身就是避着其他人,知道的,也就这女方的家人,难不成这家人还会说出去?
秦牧看了看这个钱顺如此不解,便有些好笑道:“你呀,别想那么多,就这么做,其他东西不要去管。”
秦牧不想再跟这个钱顺解释了,倒不是觉得跟钱顺也讲不清楚,而是因为,他现在得进宫,面见官家,现在这个案子也快到了收尾的阶段了,秦牧也要跟官家说说情况,再说了,这回乡里住,那是要官家同意的。
看到秦牧要走,钱顺便觉得很奇怪,问道:“怎么回事儿?大人你不一起去吗?”
“不了,你们去就行了,哦,对了,替我给那些女孩子的家人们问好。”秦牧头也不回地往宫里而去,听到后面钱顺还在追问自己去哪里。秦牧摆了摆手,笑道:“去皇宫。”
很快,秦牧便出了府去,钱顺一看,得咧,跟着这么一个大人,自己还真是不得安生呀。
刚出府门,马车便来了,就在秦牧刚上马车的时候,派出去打探消息的王二柱和燕老九回来了,秦牧便停了下来,问道:“怎么样?”
王二柱想说什么,但是还是停住了,这时燕老九看到王二柱不说,便把话抢了过来,“真是太惨了,本以为我们当山贼的很可恶,想不到,你们这些当官的,杀起人,也实在是太狠了。”
秦牧一听,便知道事情有些不妙,这个案子虽说是自己负责,可自己负责的只不过秦德之案,当时是想着牵出吕夷简来的。可是,哪里想到,事情发展的太过于顺利,这品夷简竟然自杀了。
秦开山死了,这个秦德变得可有可无,但是秦德做的那些事情,秦牧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所以,他也就这么判下来了,秋后问斩,现在就是秋天,其实他还有一年的时间休息。
但是因为大理寺的审案,发现后面的事情,真是没话讲了,这审案的手段过于残忍,不过有没有罪,都给问罪了。听着燕老九的讲述,秦牧大致了解燕老九为何会发出那样子的感慨。
最惨的莫过于吕夷简家里,当初那么多同党,好不威风,可是他这么一死,没有一个人来救,结果王曾手一狠,直接给弄出一个谋反的罪名,这罪名一出,吕家满门抄斩,不留活口,所有财物归于国库。
至于秦家,秦德还在开封府的牢里住着,但是他的家人就惨了,因为秦开山的罪名,全家下人遣散,没了下人后,也就只有一些夫人还有一些女儿了,这些女子一个不留,全被贬入娼籍。
剩下的官员呢,那些吕夷简同党们,个个一查都是有罪的,当然,像贪墨、陷害忠良这样的事情,有哪一个没有做过?一查一个准。
结果对于这些人,主犯,不用讲,全都要杀了,至于他们的家人,很好处理,男的全都被编入奴籍,女的则入娼籍,无一例外。
若他们的子孙有在官者,若有犯法之事,按律行事,其家人一样享受相同待遇。而这么一下,被杀者足足一百二十人,编入娼籍、奴籍之人,多达千人,难怪燕老九听到这个消息,会说当官的比他们更狠。
他们这些山贼那要的就是财,至于你的命,他没有兴趣,除非你抵抗。可是,这些当官,那是权也要抢过来,命也得拿出来,根本就没有二话!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