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上）灭顶之灾

父女二人一路上，说着说着，便走到了家门口。铁牛突然停住了脚步，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笼罩在了这个坚毅汉子的心头。是啊，平日里欢声笑语的家里，在这盛大的节日里怎么却变得静寂无声。再看看四周，周围的屋舍虽然灯火都还亮着，可是却没有一点人的声息，就连狗叫声似乎都停止了，一切都静的出奇。唯有微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铁牛的握紧了拳头，手心里，却浸满了汗。他猛地一下推开了房门。

可是出现在他眼前的却是满地的尸体，触目惊心的一幕，使得这个村里最为忠厚坚毅的汉子，放声痛哭。就在这时，一群蒙着面的黑衣人从屋里蜂拥而出，将他们父女团团围住。他想反抗，可是却被其中一个黑衣人踹翻在地，鲜血大口大口的从他的身体里涌出。他却也顾不得痛，声嘶力竭对黑衣人喊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家人，我跟你们无冤无仇……”

他的双眼中，怒火中烧，怒目圆睁地仇视着他的敌人。可是却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是啊，对于强盗盗匪而言，杀人哪还需要理由。

黑影中，渐渐走出了一个身材魁梧的黑衣人，他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却远远给人带来一种寒冷肃杀之意，是杀气凌然的杀气。一众黑衣人纷纷给他让出一条路来，原来他就是这一伙人的老大。

他缓缓的走进铁牛，朝着他的胸脯，当场就是一记铁拳，这一拳打出，仿佛没有用什么力气。可是铁牛的眼前却早已是眼花缭乱，鲜血从胸口不断涌出，他硬憋着一口气，咽了回去。

“说，当年紫翼带来的孩子在哪”从哪阴森的斗笠里传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铁牛却只是冷哼了一声，来作为回答，他铁牛是谁，铁骨铮铮的一条汉子，即使技不如人，命丧歹人之手，他也绝不允许自己皱一下眉头。

“爹，救我啊”

“放开我女儿，有什么冲我来……”即使是再铁血的汉子，也有柔情的一面，看到自己受到伤害，他又怎会不动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时空发生了扭曲。一众黑衣人还没有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发现铁牛和桐儿却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怎么可能……”为首的黑衣人心中大骇，刚才在自己手中毫无反抗之力的人，居然就这么消失了。是啊，他要碾死他们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这怎么可能呢。

“难道……”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的脑中一闪而过，他的全身处于警备状态，拔剑的手心中浸满了汗水。

“谁在这装神弄鬼，快给我出来……”声音透着嘶哑但却又宏亮如钟，不过高手一听便会听出说话的人是那样底气不足，尽管他已经努力克制。是啊，自己手上的人突然凭空消失了，如果真的有什么高人在此，而又决心与他为敌，他又怎能不害怕呢。可是暗淡的月光下，除了几声虫鸣，却再难发现什么声响。整个村子仿佛都陷入了沉睡，安静却又静得让人心慌。

“走”为首的黑衣人，大喝一声。他们便如同夜魅一般消失在了茫茫黑夜之中。时空再次扭曲，铁牛和桐儿再次出现。铁牛已经身负重伤，大口的鲜血，不断的从胸口涌出。

桐儿惊吓不已，脸色早已经铁青，大声的呼喊着：“爹，你怎么样啊，爹，不要死啊，爹……”。

“爹不行了，快……快……快去你程伯伯家……让他……让他快带你们走……”话未落下，鲜血便再次涌出。桐儿停止了哭泣，拿着铁牛手中的青铜古符，便朝傲天家跑去。刚跑了几步，她回头看了一眼他的父亲铁牛，只见铁牛的呼吸已经非常的微弱，却双目圆睁的注视着女儿逃离的方向。桐儿知道，父亲是希望她能够活下去。可是她不知道的是，父亲的心中还有一丝愧疚，一丝对傲天的愧疚，如果傲天无法逃过此劫，那么，他将成为罪人，可是桐儿是他的亲生女儿，看到她有危险，他又怎能不救呢。

桐儿忍住眼泪，转过头去不再向后看，此时，在一颗幼小的心灵中，便扎下了仇恨的种子，她暗暗发誓，一定要报仇。

“程爷爷，出事了……”桐儿一路小跑进了傲天爷爷的家中。看着她气喘吁吁，脸色铁青的样子，众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桐儿，你没事吧，你的嘴角……”傲天关切地问道。

桐儿擦了一下嘴角的血丝，急切的说道：“程爷爷，不好了，村里闯进了很多黑衣蒙面人，我爹他……我爹他……已经被他们打死了，我的家人也……”说着说着泪水便不住的涌出。众人满脸的惊骇，就在这时侯，门外传来了黑衣人的声音“快快快，这家里怎么会有说话的声音，明明村里的人都被迷倒了，进去看看……”，脚步声在不断的迫近。

“爷爷，怎么办，他们来了”傲天急切的问道。

“程爷爷，这个有用吗”，说着便拿出了那块玄铁符印，“爹就是用这个才带我逃过一劫的。”

老头的面色，微微起伏：“放心好了，没事的，说着便把两个孩子藏到了橱子后面。”

“老头子，那东西真的不能用了吗？”

“那是保命的东西，当年仙人说了，只能用一次，可是……唉……”

就在他们说话之间，黑衣人闯了进来。

“怎么回事，居然有人还清醒。”

“不能留活口”。

看着倒在血泊里的爷爷奶奶，傲天的心里痛苦万分，刚想大声呼叫，桐儿为了不让傲天发出哭声被坏人听到，将手掌堵住傲天的嘴，结果是满满两排的牙印，鲜血顺着傲天的牙缝中涌出。

矮小的橱子里甚至没有两人活动的空间，听着彼此粗重的喘息声，两个人彼此注视着。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亮起了火光，黑衣人点了火，便扬长而去。没想到，他们竟然丧心病狂，要烧毁整个村子。傲天逐渐让自己冷静下来，拉着桐儿的手，便沿着小路逃了出去。看着满天的火光，他发誓，要成为绝世强者，也只有变强，他才能有能力守护身边的人，才能手刃仇人，为爷爷奶奶报仇，为全村人讨回一个公道。

傲天拉着桐儿的手，已经走了两天两夜的路的山路，他们虽然不知道，前方是哪里，可是他们相信一定能够走出这延绵起伏的大山。两个人都已经是精疲力尽，终于在耗尽最后一点力气之后，晕倒在了路旁。

安陆村，已经被一场熊熊大火，化为灰烬，似乎什么也不曾留下。

“我还是来晚了。”一位白衣道人，看着满目疮痍的村子，紧闭双目，缓缓说道。

“师尊，您也不要太过于自责了。万般皆有命数，强求不得。十四年前，您救了他们，可谁又能想到十四年后……”旁边的人眼神中也是充满惋惜。

“只是，师尊，那孩子……”

白衣道人，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你不也说了，万般皆有定数，遭此劫难，或许，对于他的成长来说，反倒不是件坏事。”

“只是我没想到，他做事竟已如此残暴，连妇孺都不放过”，说着说着便攥紧了拳头，“我真后悔当过年一念之仁放他一条生路。”脸上布满了痛苦的神色。

旁边的中年人当然知道老者口中的他是指谁。可是他却并没有再插话，只是深深低下了头。是啊，半世的纠葛，又岂是他三两句话所能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