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屋刚一躲进小树林,就听得道上人喊马嘶。他怕追军发觉,忙给喂马食料。幸好,追军直驱而过,他才长吐了一口气后,弃车于屋,仅牵两马而出。
他来到道上,不敢再顺道西行。一是怕十里一杀自己不被杀死也会累死,自己的命没有了,还怎么给商君送信;二怕公子虔在前面没有发现他后,又回军来找,还不把他逮个正着。他站在驿道上看到了渭水后,就马上离开了驿道,来到一里左右的渭水边后,就牵着马泅过了渭水,再沿着渭水南岸,骑马奔驰着,避开了公子虔而直接去终南山。
他过了渭水,骑马跑了一会,天已渐黑。李有屋也不管,还是骑在光背的马上,沿水摸黑又跑了二个时辰后,实在是不能再走了,这才下马依树而歇。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李有屋就被对岸的集结鼓声惊醒。这亲切熟悉的鼓声曾激励他走在最辉煌的大道上!现在又激励他踏上了义无反顾的复仇之路!他的前面,不再是坦途,而是荆棘。但商君的名字、这复仇的名字,这无穷力量的名字在召唤他!一声马嘶长鸣将李有屋从对秦鼓的亲情中惊醒。腹中肚饥又使他想起今日还有什么等着他。他的野性复发,挥剑砍倒了一匹绊着的战马,对着剑口,饮马血充饥后,一看对岸的秦军已有过渡的木筏,正向他划来。他微微一笑,跨上了另一匹马后,向西奔去。
公子虔率军追到下一哨,还是没有追到李有屋。他一捉摸就断定李有屋渡过了渭水,避开了驿道而在南向终南山遁行。公子虔一看天色已晚,就下令全军歇息!第二天卯时,再分军渡水,前堵后追!务必将李有屋围杀在郿城与咸阳间。公子虔的一夜,哪能合眼,依在革车上,只盼天明。但公子虔做梦都没有料到,要杀之人竟在自己的对岸?是自己的鼓声唤醒李有屋,是自己所率的秦军渡水时的喧闹声,提醒了李有屋快逃!若是公子虔在昨晚渡水,李有屋岂不早成了肉泥?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李有屋还没有逃出十里路时,就被一军拦住。领军的旅帅哈哈大笑后,朗朗说道:“护国大将军别来无恙啊?哈哈!”
李有屋只好停下,拱手而礼后问道:“李有屋蒙冤而逃,请旅帅让道!事后重报。”
“呵呵!让道就是让爵、让名。杀掉你,不仅扬名天下,还晋爵为大庶长。放箭!”
李有屋知无好意,边答话,边靠近秦阵。当旅帅刚说完大庶长三字时。李有屋的六矢连发弩就射了出去,又用箭矢一抽马股。马负疼的一跃,直接冲入了军中。李有屋右手长矛如蛇般的游舞,不时挑人、掀车。左手佩剑如瓜中利刃,军士之头如熟透之瓜,砍得军士抱头鼠窜。这等神杀,这些从未上过战场的地方守军哪里见过?就连贪爵、贪名的旅帅,也忙驱车逃窜。只是李有屋的坐骑,身中数剑,数十箭,等李有屋逃出军阵后,方才倒地气绝。李有屋一看前面路面平坦,就从车阵中挑了辆好点的轻车,套上了马匹后,又从各车中搜到十把六发连弩,放在了车上,向西又进。
西进十里。眼可见终南山峰峦和四十里远的山脚。李有屋不由大喜,商君马上可见。正要扬鞭驱进时,一阵鼓响。鼓声中突地冒出大批秦军,将他团团围住。李有屋一看,至少有三千军。忙扔下马鞭,执起长矛,表面静若,向前缓驱。他的另一手,早摸在连发弩上。
一位将军驱一革车,横前拦住。怒喝:“忘恩负义的李有屋,还不下车投降!”
李有屋一看:只见一紫膛大汉,暴睁豹眼,身着绿甲,手持长戟,耸立车上。车上,插着少将军军旗。旗中一斗大的“魏”字,令人眩目。李有屋不忍与自己部下拼杀,忙拱手道:“魏举将军!我获知秦溪、公子虔谋害了孝公的罪证,要速报商君!请将军为孝公计而让道!”“休想!”魏举声如春雷般的喊道:“本将军只认上司令!只认反贼杀无赦!你休想蛊惑本将军。”吼完竟驱车直接冲向李有屋。
李有屋喊道:“魏举!我念你随本大将军为国累立战功,又念你没令乱箭射我,而单车独斗,是条汉子。这样吧,我就先让你十矛!”喊完,也驱车迎上,他知道魏举胜则自己死,自己胜魏举必放行。故聚全力迎战。
哪知,李有屋这一阵喊,竟激恼魏举。魏举哇哇直叫:“魏举不要你让!我要与你搏个高低,凭本事擒拿你这个逆贼。”
两人这才真刀实枪,忘命的搏杀起来。两人车来、马撞、矛戟碰、佩剑响,杀得难解难分,搅成一团。围观军士竟忘了是在擒贼,而当是较技,竟喝起了彩来。魏举的两员副将,也觉手痒,用枪一抽马股也驱车上阵,围着李有屋团团的杀将起来。
魏举正在力怯之时,见两幅将赶来相帮,压力顿减。自己忙偷空歇息了会,才重抖精神,杀了起来。李有屋一见,自己被三员久经战阵之将困在核心,久战之下,不是死于魏举之手,就是被公子虔剁成肉泥。所以,就慢慢的将战车西移,想把厮杀引到西边后,突发连弩,夺条血路冲了出去。谁知这支军队是上过阵的训练有素之军,不再是昨天、今早所遇到的地方军。李有屋的车一移,众军就知道了他的意思。众军也随着战车移动,十辆革车、五十辆轻车排成包围圈死死的围住不放。李有屋一看后,心里连连叫苦。
魏举等三人见李有屋渐渐力怯,还当大功即得,也就越战越勇!战得李有屋不得不全力应对,不再去想冲出去的事了。
公子虔终于率军赶了上来。他一看李有屋被三将围在了中心,大喜!就一脸欢笑的问身旁的魏举的军吏:“你们围了他多久?”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