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响起一阵嘈杂的音乐,沛凌揉揉惺忪的睡眼看了看从窗帘的细密缝隙间穿过阳光,便知道这是一个阳光明媚日子。
穿衣,洗漱,然后下楼到厨房为她的儿子做一顿营养丰富的早餐,这是一个平常到没有任何兴奋点的普通日子。不过这天对她来说却有些特别,因为跟她在一起生活了十八年的儿子将要在今天坐上飞机到地球的另外一边去留学了。
对于出国留学这件事情在她的心中本来是拒绝的,但是怎奈何这是沈小轩的决定。虽然她是母亲,但是出于对儿子选择的尊重,她还是没有表达出任何的异议,而是给予了无条件的支持。
看着按照记忆复原的这个家的桌椅、门窗、地板、墙壁虽已时隔多年,但是淡淡的伤感还是会涌上心头。这股伤感缠绕了她十八年,不知要去了她多少的眼泪,可是她却从不讨厌这伤感。因为在她看来,这伤感无疑是她对逝去爱人的最好纪念。
“早啊,老妈!”穿着一身淡蓝色睡衣的沈小轩拾阶走下楼梯来到厨房便一屁股坐在了餐桌旁,看着桌子上营养搭配到无可挑剔的早餐他显得兴趣缺缺,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事实上他确实没有睡醒。
“吃完早餐再去检查一下你的行李,别落了东西。”沛凌看着一脸慵懒表情的儿子便不禁想起了他。随着儿子的一天天长大,他愈发像他,无论从样貌还是行为。“到了国外你就要自己照顾自己了,每天要一定要按时起床,早餐是非常重要的……”
“老妈,你还没有到更年期吧?要不要这么唠叨?”抱怨了一句后沈小轩无奈的捧起碗喝起粥。
“更年期?我这辈子应该是不会经历那种生理阶段了!”沛凌在心中暗道一句。诚然,她之所以没有把这话说出来自然是因为她的儿子根本不知道他的妈妈是什么人,或者说不知道他妈妈的强大力量。
“好吧,我不说了,你多吃点。”说着,沛凌也坐在了桌边与儿子一同吃起早餐。看着儿子脸上那股子因要到一个新的环境,结识新的朋友而引发的淡淡兴奋,她只能用一个微笑来隐匿心中的五味杂陈。
十八年来,儿子是她唯一的寄托,可是现在连这唯一的寄托也要离开她了。虽然这个离开与她爱人的离开不是一个意思,但是离别的思念依然是可怕的。
“时间啊!你过的真快!”不经意间沛凌轻叹一句。
“是啊,一转眼我都已经十八岁成年了!”沈小轩附和道,“不过这十八年的岁月好像并没有在老妈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呢?”
“我年轻漂亮一些不好么?”沛凌微笑着反问。
“当然是好的,但是不您不觉得您有些太过年轻了么?你看起来就像是二十岁出头!不,应该是还不到二十岁!刚上高中那会,你去学校接我,我的同学都以为你是我的女朋友呢!”
沈小轩微笑着说。他微笑起来的样子像极了轩然。
“看来我这么年轻给你造成了困扰啊!接下来你是不是又要问关于你父亲的事情了?”
“不,我不会再问那个你永远都不会给我答案的问题了。”
沛凌微笑着点点头,似乎在说你终于变聪明了。
“不过话又说话来,你越是不说我就越是好奇,我真的十分好奇那个能俘获您的芳心,并且让您甘愿为他守寡一辈子的男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所以你就去问你的栋栋叔叔和阿南叔叔?”
“是的,别以为他们什么都不说我就什么都不知道!我可以肯定他们跟我老爸的关系不一般。”
沛凌饶有兴致的看着儿子,问道:“为什么?”
“因为当着他们的面,我只要流露出一点对我老爸的不敬他们都会给予我严厉的惩罚!他们跟我老爸到底什么关系啊?”
“不要套我的话了,我不会告诉你的!你想知道的事情只能靠你自己去寻找答案。”
被识破了计谋的沈小轩并没有表现得多么失望,反而是噙着淡淡的笑意继续吃起了早餐。
…………
阿南看着带着墨镜叼着烟卷的栋栋慵懒随意地拨弄着方向盘,有些无奈地说道:“虽然车祸不至于要了咱俩的命,但是你也不要把车开得这么儿戏好么?”
“儿戏怎么了?车速又不快!”
“都一百五十迈了还不快?这是市区啊!”阿南继续抱怨。
“别唠叨,你怎么越老越像个娘们?”
“你想打架?”
“且!跟你打我没兴趣,我想跟轩然打!”
听到那两个字,阿南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不要再轻易提他了,也不要再提欧耶斯!”
栋栋偏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报以一声叹息,“小轩是要去法国留学吧?”
“嗯!”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妮可和小曦光还有王洋好像在法国吧?”
“是的!”
“这么看来,送小轩去法国可不是个好选择!”
“怎么说?”
“如果妮可在法国见到小轩,我们隐瞒小轩的事情还有什么意义?”
阿南点点头说道:“如果他们遇到了,妮可一定会告诉他的,不过虽然说法国不大,但是在茫茫人海中不一定就会那么巧。”
“无巧不成书啊!”
“你让邹依和怀蕊带着孩子们坐另外一辆车,而把我叫到你的车上就是为了说这事?”阿南好像明白了什么。
“是的,说实话,我一直不明白沛凌为什么不告诉小轩。”
“当然是因为他爸呗!”阿南不假思索地说。
“因为轩然?难道沛凌认为他不是一个值得尊敬和缅怀的人么?他做的事情不应该被他儿子知道?”
“他的父亲当然是一个只得尊敬和缅怀的人,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了使世界回归正轨轩然付出了生命,生活在这样一个不需要斗争的世界里,小轩已经没有了作为一个人皇的使命。既然没有了使命,自然不需要去知道那些。他只需要无忧无虑的活着就好,沛凌应该就是这么想的吧!”
听完阿南的话,栋栋良久无言,最后用一种饱含不平的语气说道:“到现在经历那场战争的人们都不知道那个解决了该隐的人的名字。”
“轩然不想,也需要让世人记住他的名字。用他的话来说,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阿南的眼神透过风挡玻璃看上天上的太阳,语重心长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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