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冷如月的夜光测斜的映照在这方小世界,莹莹如月遮蔽着这块小地方的视界。
这是一方永远没有黎明的绝地,好似做错事受到的惩罚与诅咒一般,永远只能活在漆黑的夜里,感受着孤独与悲伤。
这一片看不见尽头的海域之上有着一座孤岛,方圆半径超过百里。
海岛上寂寥无声,没有生命气息,就连植被都很少,只有浪涛拍击着沿岸的海礁声回荡在天地之中。
夜空中没有星月,但在那厚厚的云层之上好像有什么发光物体,夜光就从那云层上的缝隙中倾泻而下。一缕照在远方海平面的尽头,银白无瑕。一缕就落在那被孤立的海岛上,使得岛上的景象豁然开朗。
岛上光秃秃的,一眼就能望穿全景。仅有几株说不上名的矮小植物零散分布,而远方高地一棵被拦腰截断的巨大古木矗立在这天地之上,古木横天绝地,树纹繁络,它的表皮枯老松散,树根扭曲盘结,苍劲古朴,已是不知活过多少岁月的痕迹,只是不知为何会被斩断而已。
那缕落在海岛上的夜光就正好照在古木上,夜光所形成的巨大阴影遮蔽着断木下的光景,那是墓碑!
确切的说那里有三座墓碑,而且只有碑石,并没有坟塚。
墓碑超过百米高,十丈宽,材质也是一种不知名的石料,普普通通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三座墓碑一字排开,落在了古木的阴影里。每座碑石都已布满裂纹,甚至有一座还缺了一角,染上了岁月的痕迹。很难想象这块被诅咒的一方世界到底存在了多长时间,而又怎么会有这样的碑石放在这里,令人遐想无限。
近看,第一座碑石上刻着一些密密麻麻的的撇捺,像是高古时期的文字,又像是开天时的原始道纹。繁复无比,如果仔细观看的话又使人好似要坠入无底深渊,无法自拔。而最让人惊疑的是墓碑下竟放着一只三足铜爵,半尺高,古朴无华没有铭文。铜爵中还盛有小半杯猩红的液体,一股血腥味弥漫在杯中,这是血液!?
仔细一想令人毛骨悚然,毕竟这里已经不知存在了多少时光,且与世隔绝,如果真是某种生命的血液,到如今都没有干枯反而流溢光彩足以证明它生前足够强到逆天才能仅仅只剩下血也能留存到今世!而且,虽然只是少许,但那血液中的力量让人仿佛置身于无边无际的宇宙星空中一般,使人心中浮现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再看其它两座墓碑却截然不同,一座刻画着一幅某种野兽的图画,不过好似年代太过久远使得整幅画很不清晰,而缺了一角的那一座墓碑却什么都没有。
被封闭的世界,被孤立的岛屿,被砍断的古木,被遗弃的墓碑,一切的一切都在述说着这方小世界的不平凡。然而就像是诅咒一般,永远只能被关在这片牢笼之中,忍耐寂寞与孤独,无法述说悲伤与思念,就像是被遗忘的角落一般。
“嘶”。
默然,一阵‘嘶嘶’声打破这里原有的宁静。爵杯中的血液在翻腾,一丝丝血气竟然从那墓碑下那只爵中冒出,原本已经不知道安静地存在了多久的血液突然好像要蒸发了一样。丝丝血气挥散在空中,可它却并没有消散,而是凝结在一块悬浮在墓碑之前。
这是一幅诡异的画面,一团浓厚的血气在这无垠之海的孤岛上翻滚着,‘嘶嘶’声回荡在这荒岛之上,好似有什么古来生命要重新复活了一般。
‘叮’的一声。血团向四周扩散,在空中化作一汪血池,一股尸山血海般的气息从血池散发而出笼罩在整座孤岛之上,使得原本已经够荒凉寂静的岛屿更加死寂,就连那仅有的海浪拍击礁石的声音也消失了。
某种令人心中发毛的生灵在血池中倒映出身影,那浮在半空的血池就像是困住恶魔的囚笼一般。‘砰’一只被血气包裹着的粗大手臂击穿了那犹如屏障的血池,而后另一只手犹如地狱之抓般将整个壁垒撕裂,一颗头颅蓦然探出囚笼外。这一刻,好像是末日降临。随着那躯体的缓缓出现,那汪血池好似就化作他的身体一样在消失。终于,‘噗通’的一声,他双脚踏在泥土上,溅起一些沙尘,低沉有力。这一刻,岛上的一切好像才从那窒息般的气息中缓过神来,风再次轻抚着那少许的植被,海水划过孤寂的浪屿。
萦绕的血气在收敛,这时才能看清那巨大的躯体,犹如地狱的使者般。
超过三米身高,全身都被猩红的盔甲覆盖着,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就连那本该露出眼脸的部位也被头盔与一张诡异的面具所遮挡。整一副的盔甲上并不是传统的雕纹,而是纵横交错的血线,就好像是原本被切裂的东西被硬生生的拼接在一起一样汇聚到胸口前甲胃的凹槽里,一只巨大的竖眼占满了整张面具,使得整个形象相当妖异可怖,头盔处一根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翎尾垂落在身后,静静垂摆。
被盔甲覆盖的巨大身躯面朝着墓碑久站不动,一只手伸出抚在墓碑上,浓厚的血气下伴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死气,这不像是一个活着的生灵,更像是一具傀儡一般。
默然,墓碑上的铭文微微亮起。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一道略带磁性的声音响起,年纪不是很大,似乎是在青年的样子,不过语气中尽是感慨,好像穿越了时空。不过最让人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声源不是来自那个覆盖着盔甲血气弥漫的生灵,竟是来自他面前的那块高达十丈的巨大墓碑,仿佛就像是墓碑在询问那个生灵一样。在无尽的岁月中都没有什么动静,本应没有生命的石碑却在今日随着这个生灵的出现而复苏!
覆盖着血气铠甲的生灵没有回应,盯着墓碑看了一会儿,又抬头望了望夜空,环顾了一周之后就转身径直走向那横天绝地的古木那里。
‘咔咔’声随着他每一步的落下回响在这片寂静地方,就像是多年不曾运转的机器再次转动一样,每一步缓慢但而有力,踏在古木所留下的阴影中使得身上那猩红的纹络更加妖邪。
血气弥漫的生灵站在站在那扭曲盘结的树根旁,仰起头望着那犹如山脉般的古木。他杵了一会儿后两膝微弯,脚踏地面‘轰’的一声,身形犹如炸弹般拔地而起射向天穹,速度快得犹如电光,地面上飞沙走石烟尘弥漫,大地上只留下一个作为踏板的深坑。
‘踏’,稳健的落在古木的平台上,站在被拦腰截断的古木上眺望着整个世界,好似君王一般,那个血气的生灵双手撑开,仰头迎着吹来的海风,头盔上的翎尾随风飘散,像是拥抱着整个世界。
“就连这号称不朽的古木都断裂了,这是经历了多长的时间啊!”墓碑再次开口,传来年轻人的声音,但言语中满是沧桑。不过那被血气覆盖的生灵依然没有开口,不曾理会墓碑。
“时间的奥妙只有三种,未来总是迟迟不来,现今只是一刹那,过去的永恒不变!”墓碑没有在意,自言自语,又好似另有所指,石碑上的铭文在黑夜中就像璀璨的明星闪闪发光。“就像是这株老树。”
“你的话真多。”
一道沙哑的声音传来,是那个披着铠甲的生物。他终于开口,声音犹如铁器互相敲击,使人难耐。他言语不多,语气冷淡,说完便不再开口,继续注视远方。
“好久没有出来了,感慨多了一些而已。况且是帝恺你话太少了,被封印了那么久,我总会有怨言的。”这次墓碑的说话方式略带了一些感**彩,直言要是能离开的话肯定立马就走。
那个被满是裂痕的墓碑称为帝恺生灵沉默不语,只是一味地看着远方的地平线,周身血气弥漫,铠甲覆盖全身,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完全搞不懂你脑袋里在想什么,哪怕是为了夙愿,母亲也怎么会把你我封在一起?”看着那站在古木上一直寡言少语的背影又再次无视它,墓碑忍不住抱怨起来,念念叨叨,说你帝恺又给墓碑我装深沉什么的。
“我总觉得言语中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像是命运的长线,说过的话总有一天会变成事实,所以我才不轻易多语,仅此而已。”帝恺语气淡淡,说完又陷入沉默之中。
“这句话又是从哪学来的,怎么一下变成贤者了?”听着帝恺道出的理由,墓碑差点惊得将石碑上碎裂的小石块抖落。不过看着又陷入‘深沉’状态的帝恺,墓碑意兴阑珊,也没有再开口。帝恺回头看了一眼,又将心思放回了海天之间。
夜色正浓,海风呼啸,这片被封印的世界再次陷入寂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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