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问题吗？”

老光头理所应当的摊手道。

“你这……你这……”

刘明差点气急攻心，想要爬起来拼命，却还是被强烈的晕眩敢击垮了。

“你要干嘛？”

老光头双手防在身前，面露警惕之色，嘴上赶忙解释：“这左右都看着的，你欠我一碗米粉钱，不用这样的方式，你能还上吗？”

“明明是……”

刘明想要据理力争，却忽然反应过来，这老家伙的确没说过白白赠予自己，一时间居然没办法反驳，微微沉吟，随手将碗给掀开：“反正老子不做乞丐！”

“怎么？想耍赖是吗？”

老光头胸有成竹，威胁道：“既然这样，那我只好报警了，看你的样子估计坚持不了多久了，或许明天你父母就接到警察局的通知，他们的宝贝儿子死在了牢房里！”

“你……算你狠……”

刘明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原来这老家伙是故意下套想将自己弄走，虽然明知道对方在打什么鬼主意，但心里还是有些没底，他不怕死，就是怕临死了还得赔上一世清白，况且一旦到了警局，估计很快老底就会被扒个精光，然后送回老家，这本就不是他的初衷，于是极不情愿的将碗放在了面前！

“这就对了嘛，本来就抱着必死之心了，尊严之类的东西能值得了几个钱！”

老光头露出满意的笑容。

刘明不想在搭理那张可恶的嘴脸，闭着眼睛养神起来，耳朵里却传来老头的声音“对了，要到了钱赶快还我！”

就这样，刘明稀里糊涂的就成了一个乞丐，虽然是将死之人，但这并不代表他没脸没皮，于是绝大部分时间都半眯着眼睛，在搭着那苍白的脸色，真有些奄奄一息的模样，其实是为了避免尴尬。

不过这一静下来，他却感觉全身的不适感似乎强烈了一些，心里不由得感慨，旁边那老光头也不是毫无作用，至少能够当做一台不断电的人体录音机来转移注意力！

刘明第一次干这行，也没啥经验，况且他穿着打扮不算邋遢，大部分路人估计以为他是骗子，也不愿伸出援手，一天下来，碗里估摸着也就四五元的样子，心里没来由的有些失望，他是个完美主义者，什么事情一旦入手，就努力做到最好！

“呐！钱给我！”

又到了收工的时间，老光头收好好摊位，大手一摊索要着。

“这么点你也要？”

刘明目瞪口呆，他晚饭都没来得及吃，还指望靠这过夜呢！

“废话少说，拿来！”

老光头绷着一张老脸，没有半分犹豫。

“拿去！拿去！赶快从我视线里消失！”

刘明拿着那些零钱扔了过去，他真有些后悔当初承了这老家伙的一饭之恩，现在搞得如此没颜面。

老光头也没多说什么，提着麻布口袋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刘明背靠着护栏长长呼了一口气，伸手捂住咕咕叫的肚子，看来今天晚上又得挨饿了！

心静下来，为了转移注意力，刘明开始打量身边经过的路人，凡是看到年轻女性，便用审美的目光打量一番，别说大城市就是不一样，虽然人还是一样的人，可是穿着品味就高多了，将自身魅力加成到极致，真是赏心悦目！

一个脚步声在身边停止，刘明抬头一看却瞬间愣住了，那老光头居然去而复返，手中提着一个饭盒，而在他身边，则跟着一只脏兮兮的黄毛小狗，如小老鼠一般，看样子恐怕还不到一个月大。

“你……”

刘明结结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光头蹲下打开盖子，捧出一盘热腾腾的炒饭，然后递过筷子。

刘明双眼有些发涩，他觉得自己真是有些小人了，手中愧疚之下，居然硬是没脸皮再去接。

“吃吧！”

老光头没多做解释，但脸上那为老不尊的神色此时却已经消失不见，带着淡淡的祥和。

刘明颤抖的端起饭碗，眼角有些发痒，为了掩饰，他死死的低下头扒饭，就连饭粒从嘴角掉下都没发现，那小狗顿时撒欢般跑过来，细细的舔得干干净净。

“这是你家的吗？”

刘明忽然察觉，于是抬头询问老光头。

“不是啊，这小东西大概是闻到了香气，半道儿跟来的！”

老光头连忙摇头。

刘明看着小东西那双水灵灵的眼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将碗里的饭扒了一半在地上。

“呵呵，都自身难保了，爱心还那么泛滥！”

老光头忍不住揶揄道。

“我吃了毫无意义，它吃了却还有大好光阴！”

将死之人，刘明心底杂念尽除，仿佛一朝顿悟了。

“竟然能有这样的心态，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老光头被刘明的话唬得一愣一愣的，双眼里闪过一丝异样。

刘明将饭碗递了回去，诚心诚意的说了声谢谢，然后目送老光头离开，不过那个半道杀出的不速之客不愿离开，那只小狗食髓知味，居然像模像样的和他蹲在了一起，显然是赖上他了。

“你还不走啊，我可养不起你！”

刘明伸手在小狗毛茸茸的脑袋上摸了摸，脸上露出溺爱之色，嘴上那样说，心里却没那么想，漫漫长夜无人做伴，这家伙看起来不错！

小家伙当然听不懂，伸出粉红的小舌头舔了舔刘明的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第二天，两人相处要融洽了许多，虽然老头子依然为老不尊，但刘明却显得宽容了不少，在不断的拌嘴中，他也不再保留，将自己的情况给说草草说了下。

“现在医学发展很快，即便是急性白血病，只要找到适合的骨髓，那么治愈率也不小，你完全不必自暴自弃！”

老光头沉默了良久才道，看来他对这方面也不是一无所知！

“父母为了我的学业已经耗尽了心血，这些年来家里已经没有半分积蓄，我可不能为了这点几率再连累他们！”

刘明无奈的摇着头。

“唉！”

老光头带着怜悯摇了摇头，也不再多言，不过言行举止却也收敛了许多。

刘明已经伤感得够多了，现在心已经麻木，人形录音机断了电，他只好将注意力转到了身旁的小狗上，这小东西自从昨晚开始就寸步不离，似乎是濑定他了，于是他又负担起了一张嘴！

如若平时，刘明肯定不介意，但现在他自己都破罐子破摔了，实在担忧没有经济能力照应这小东西！

“看来这地方要变成难民营了！”

老光头看了看刘明，又看了看小狗，有些无奈的摇着头。

刘明额头上冒起汗珠，这老头居然将自己和这只小狗相提并论！

“其实我有个建议，既然你是名牌大学毕业，也算是高材生了，虽然现在身不能挑，手不能提，但完全可以找份家教工作，动动嘴的事情，比现在强多了！”

老光头忽然出声，也不知道是真出于好意，还是想找办法把刘明给劝走。

“你没有看明白吗？我就是个没有未来的人，如果还有兴趣干那些事，又怎么会跑到这里和你谈天说地呢？”

刘明十分淡然的摇了摇头，人至将死，万念俱灰，他现在虽然如普通人般一天两顿照旧，那完全是饿极了的本能而已，这样不劳而获好不轻松自在！

老光头听后也不再言语，显然他已经黔驴技穷了！

刘明继续眯着眼睛眼睛养神，右手搭在小狗老袋上摸索着，感受着那温软的触感，意识迷迷糊糊了，转眼已是日落时分。

“啪嗒……啪嗒……”

清脆的脚步声传来，却在身旁停止了，一股淡雅的香风瞬间拂面，刘明疑惑的微微睁开双眼，瞳孔瞬间开始收缩，因为视线的关系，他首先看到的是一双精致的水晶高跟凉鞋，随即便被里面那十个小巧柔美的玉趾跟吸引住了，那饱满的趾甲粉嫩粉嫩的，如娃娃般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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