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珠泛出了淡蓝的光,柔柔和和幽幽静静,围绕着万俟邪情一圈又一圈的转着,渐渐地越转越快,越转颜色越深,竟然将湖水与万俟邪情隔绝开来,将万俟邪情围得个密不透风。
付缕有些紧张的看着,竟然没有注意到装有火珠的贝売慢慢的张开了。
蓝光乍现如万星晴空突现惊雷,那水珠竟然划成一道蓝弧冲向了万俟邪情口中,与此同时火珠也如利箭般的射入了万俟邪情的身体里。
付缕先是呆了呆,随后厉声叫道:“邪情…。”
火珠,奇热无比的火珠,相传是太阳的缩体,相传它的热量堪比太阳!
刚才万俟邪情只是用手摸一下就快被燃烧掉了魂体,要是这般射入身体,不是得灰飞烟灭了?
这一刻,付缕伤心欲绝,她后悔了,后悔要万俟邪情人神合一了,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她情愿他只有灵魂。
“邪情…。”她尖叫一声扑向了万俟邪情一半是蓝色,一半是红色的灵体,在这时,她只想,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就算是灰飞烟灭,她也要他的灰中有她,她的灰中有他!
可她还未来得及触碰到他时,她就被一股强大的气流撞了出去,人如离弦之箭射向了湖的中央。
幸亏是在水中,要是在任何一处,她非得被这股抛出去的大力弄伤不可,饶是如此,水压的力量也让她背上疼痛不已。
她绝望地看着万俟邪情,绝美的小脸折射着痛苦的绝殇,难道连死在一起都是奢望么?
不,她不愿!
双手用力划向了万俟邪情的方向,随着她的靠近,水波的动荡更是激烈了,每一道涟渏都带着千钧万马的力量排山倒海的压迫向了她。
她在苦苦的挣扎。
突然她看到远处红蓝之光冲向了天空,在水中激射出数十米高的喷泉,她甚至听到了万俟邪情痛苦的呻吟。
身体一软,她脑中一阵的昏乱,闭过了气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悠悠的醒来,眼睁开之时,一道强烈的金光闪耀在她的眼前,射得她眼睛发疼,她连忙闭上了眼,躲避这般的强光,心中却是凄然不已。
这是什么地方?难道她死了?进了十殿阎罗的地盘?只有十殿阎罗里才是金碧辉煌的!
不,她不要死!她要得是灰飞烟灭!她要与万俟邪情永远在一起!
泪,一滴透明的泪从她的眼角逸了出来…。
有了一颗就有了无数颗,泪止不住的滴落,一颗颗的珠泪晶莹而透明,沾着点点的伤痕。
冰凉的唇吻上了她的眼角,用最怜惜的力度轻吮掉了她的珠泪。
她浑身一震,眼猛得睁了开来,一张让她牵肠挂肚的俊颜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这张脸,颤抖地伸出了手,慢慢的抚向了他。
指尖的柔软,指腹的弹性,这一切都提醒着她,他,万俟邪情依然好好的,他还活着…。
“你…。真的是你么?”她未语凝噎,美目睁得几近把眼皮都撑破了。
“是的,当然是我。”万俟邪情心疼的搂住了她,沙哑着嗓音道:“我还没有娶你,怎么能够魂飞魄散呢?”
“真的是你…呜呜…。太好了。”
她虽然一惯坚强无比,可是此时却是如弱柳扶风,仿风中花絮,飘飘落落柔软不已,她差点就痛失所爱了,如今想起依然后怕不已。
“没事了,缕缕,没事了。”他紧紧地搂着她,亲吻着她每一滴泪,每一点伤,所有的安慰在最后都融于深情的一吻之中。
良久,久到付缕喘不过气来,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付缕这才相信,他真的还活着,不但活着,容颜又恢复了一些,已然有五分昔日的模样了。
“快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水珠与火珠在我的身体里融合了,现在我不但恢复了些相貌,而且连灵力也恢复了四成了,真是大幸。”
付缕心中一动,突然道:“这金木水火土五珠,是不是就是你的五缕魂魄?你的灵魂当初我曾看过,只有二魂三魄,独缺了一魂四魄,而这五珠你每吞一珠,灵力就恢复一分,所以我想这五珠定然是你魂魄所化!”
“我的魂魄所化?”
“是啊,曾经的你可以呼风唤雨,可引江河之水,可燃无边之火,可播种成林,可点石成金,可令山川平移,这不就是金木水火土的力量么?”
万俟邪情沉吟不语。
这时付缕看了眼到处金碧辉煌之所,奇怪道:“这是何处?”
“我正好消化了两珠的力量却看到你晕了过去,连忙冲向了你,当抱着你时,发现你正处在一处硕大的旋涡之中,这个旋涡把我们两都带进了这间黄金屋。”
“黄金屋?”付缕看了眼一地的金黄,满室的金光,戏谑道:“难道天意让你金屋藏娇?”
“金屋藏娇?”万俟邪情笑道:“你哪儿娇了?”
“我怎么不娇了?”付缕美目流转似嗔非嗔的瞪了他一眼,这一眼让他心头怦然一动,浑身一酥,连血液似乎都沸腾了,他低哑道:“的确很娇,摸着娇滑,亲着娇美…”
付缕脸大红,啐道:“色狼。”
说完挣脱了他的怀抱,打量起黄金屋来。
万俟邪情也不强求,他毕竟刚消化了两珠,不敢再妄动欲念,怕别到时候佳人未曾亲近,反倒被两珠给反噬了。
他笑着走到了付缕的身边,大手握紧了她的小手,两人相视一笑,一股柔情,两种甜蜜,就这么静静地弥散开来。
“邪情这里为什么都是金的?这么多的黄金是怎么运进来的?”
“不知道。这天地之间自有奇妙之处,有未解之谜。”
付缕的指轻轻地抚了抚室壁,惊讶道:“这墙壁居然也是金的,可是奇怪的是这墙分明是天然的。”
万俟邪情听了心头一动,笑道:“我明白了,这是点石成金术,这里必有金珠了。”
“对啊,我怎么这么笨,没有想到呢?”付缕也眼睛一亮,小手重重的拍了拍脑袋。
“不许拍自己的头。”万俟邪情不赞同的瞪了她一眼:“拍疼了我会心疼的。”
付缕调皮的伸了伸舌头,暗中作了个鬼脸。
万俟邪情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握着她的手叹道:“缕缕,答应我,无论如何要好好活着,不管我有什么意外。”
“不许这么说,你不会有意外的。”
“我只是说如果有的话,你一定不能象刚才那样放弃,知道么?”
她沉默不语,慢慢地偎在他的怀里,轻吟道:“没有了你,天空都是灰色的,没有了你,我的生活同行尸,你让我去独活,何其的残忍?”
万俟邪情身体一震,紧紧地抱着她,轻叹道:“是我自私了,缕缕,那么请答应我,不到最后一刻不要轻言放弃,我亦如此,可好?”
“好。”她展颜一笑,吻了吻他的唇角,坚定道:“放心,不要最后一刻,我决不会放弃的,。”
“嗯。”他如释重负的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一种不安的情绪自从他进入这湖里就不停的侵袭着他,让他有种患得患失的感慨。
“咦,邪情,你看。”付缕突然指向了头顶最亮处。
“金珠!”万俟邪情脱口而出:“没有想到,金珠就这么简单地呈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这里根本几百年不会有人到的,就算到了,他们出过不了火珠那关,所以金珠自然不会深藏起来。”
万俟邪情笑了笑,只微一伸手,就碰到了触手可及的金珠,这时金光大现,那金珠竟然顺着他的指尖慢慢的射入了他的体内,只一转眼间金珠就被吸收殆尽。
“天啊,就这么简单?”付缕眨着不相信的眼睛,歪着小脑袋。
“是的,就是这么简单。”万俟邪情好笑地看着她目瞪口呆的表情。
金珠虽然被吸了,好在这里金碧辉煌,竟然十分的明亮。
“邪情,五珠已被你寻到了三珠,我们现在只要把木珠,土珠找到,再找到那具身体,你就能回复到原来了。”
“嗯。”万俟邪情心里也一阵激动,谁会愿意忘记过去呢?失去记忆是曾经的过往,失去就代表着失去了曾经,何况这个曾经里有与付缕一同经历的许多美好,他怎么舍得真正失去呢?
“那里有一个通道,我们往那里去吧。”付缕拉着万俟邪情的手往深处走去。
两人在里面转了几十个弯,黑漆漆的根本不能视物,不过付缕并不害怕,有万俟邪情在身边,哪怕这样的路走一辈子她都甘之如饴。
不一会两人走出了洞穴,当一派生机盎然的景现浮现在他们的面前时,他们眼都为之一亮。
这是春的海洋,到处是一片姹紫嫣红,柳树临风,湖水荡漾,还有鱼儿在水中悠闲的游曳,要不是他们确信在洞中,还以为走入了哪个桃花源。
“这里定然是木珠所在了,只有木珠才有这般大的能力”付缕欣喜若狂。
木珠此时就挂在一颗树上,平常得如一颗果实,可是即使再显得平凡也掩饰不了它内在的灵气,它早已灵气四溢了。
这时的万俟邪情已然吸收了三颗灵珠,身体里慢慢的逸出了阎君昔日的风华,那木珠竟然如老马识途般,突得从树上脱落,快乐无比的飞向了他。
他还未及反应过来,木珠已然进入了他的身体。
他愕然地看着付缕,付缕则喜极而泣:“邪情,你几乎与原来差不多了,差的只是一点点了。”
“缕缕,我想起来了,我记起来许多,记得你如何在地狱里挣扎了,记得你当时是如此的伤心,记得你是怎么经历了非人的过往…。”
“邪情,太好了,你终于记起了我,你可记得你为了帮我,灰飞烟灭的?”
“还没有这一段记忆。”
“没关系,还有一颗灵珠了,找到后,你就会成为完整的你!”
“是的。”
两人本以为通过木珠所在的空间再走进去就能找到土珠,可是当他们转过去后,却看到了一个冰棺,那冰棺里赫然睡着一个白衣胜雪的男子,那男子风华绝世,即使是躺在那里,依然拥有着强大的气场,硕大的威压。
他的唇薄如刀刃正微微的上翘。
“这是我么?”万俟邪情微微一呆,此时他虽然拥有了昔日阎君八分的能力与气势,可是他却依然觉得,他与这具身体的气场相比,还是差了一些。
“当然是你!”付缕毫不犹豫的回答。
其实她也有些奇怪了,这具身体当然是万俟邪情的,可是这具身体的面容也确实比原来的万俟邪情更邪恶,更狂放,更冶艳,更具有侵略性,更有杀戮气息,而且更让她奇怪的是这具身体带着浅浅的妖气。
这太怪异了!
她并不知道,这身体只是万俟邪情的前世身体,这具身体本来就是一个杀戳森森的帝王,怎么可能没有残忍之息呢?而她更不知道,此时这具身体里住着一个莲妖,又怎么可能没有妖息呢?
“不,不对,缕缕,这身体里面有灵魂。”
即使隔着冰棺,以万俟邪情现在的能力也能扫射到身体里有灵魂了。
“身体里有灵魂?”付缕先是一呆,有种灭顶之灾的感觉:“不,不可能,里面绝对不可能有灵魂!那身体是你的。”
“呵呵,欢迎光临我的城堡。缕缕,我等你很久了。”冰棺慢慢地打开了,里面的男子慢慢地坐了起来,他似笑非笑的眼先是扫过了万俟邪情,然后充满情意的看向了付缕。
冰冷,是他的气质,妖娆,是他的内在,而此时他的眼里全是柔情蜜意。
这种冰与火混合的妖冶加上情深似海的眼神可以焚烧尽任何一个女人的心。
付缕呆在了那里,指着棺中男子,低喃道:“你是邪情?”
“当然,我的宝贝,缕缕,我一直在等你!”男子妖娆一笑,笑得千树万树梨花开。
“那么他是谁?”付缕不确定地看着身边的万俟邪情,声音几近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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