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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春》525 腌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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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家的媳妇儿,谨小慎微殚精竭虑都不一定能过好呢,总怕自己一离家,再回头连家门都进不去了。△↗,只有陈家的媳妇们一个个的清闲的很,心思没地儿琢磨,就琢磨着往外走。

陈大太太其实也乐意如此: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就算有些小儿女一时半会儿不在身边,但感情都是真的没有假的……她这一辈子夫妻恩爱儿孙满堂的,余下的日子里只想着更加宽和慈爱,别的,就都不去折腾了。

沈柔凝回去后,就将这个消息说给陈厚蕴听。

陈厚蕴道:“边城已经算是稳当了,而且来往行商很多,已经繁荣起来了。只是还需要军队巡视,防止有流寇铤而走险。明嘉若是想去,也是可行的。”

沈柔凝道:“她再一走,家中就不剩什么人了。”

陈厚蕴拥了一下她的肩,安慰道:“苏州很近,宝宝出生的时候我争取能请假赶回来,待到满月了,将你们娘几个都接过去。到时候,咱们这个小家又能待在一起了。”

沈柔凝点了点头。

陈厚蕴迟疑了一下,又道:“阿凝,祖父和父亲多半已经决定将半山书院搬到南方去了。祖父这一次出门,就是要亲自去福建那边看地方,为学院选址。”老人家临走之前,他还给出了几个具体的参考所在。

沈柔凝从未听说过这个,不禁转过脸,十分疑惑。

陈厚蕴在她白嫩微腴的面颊上亲了亲。低声道:“早在几年前,祖父就动过这个心思,只是一直都没有决定下来。祖父办书院,一来是为了著书立说,二来更是为了传道解惑。而江南的书院足够多了,多一个半山书院不多,少一个半山书院也不少。而如今南方渐渐富庶起来,读书人增多,但那边书院少,大儒也少……他们更需要书院。如此。半山书院开到那里。比在京城更有意义。”

“另外,厚绩此次立功,皇上亲口说了待他凯旋班师之日,便为他封爵。多半就是侯爵。月盈则亏。我们陈氏一门两爵。并不是值得庆贺之事。所以。祖父计划,第一步是将书院搬去,第二步就是将嫁人也搬过去。让陈氏在南方生根。京城这里,在京为官的当然得留下……另外,有厚绩和明嘉留下来,就足够的。”

“也就是说,将来我若是不做官了,就会回南方去。”

陈厚绩是后起之秀。陈厚蕴三元及第的风头也过去了许多年,如今官位还低,也不算太打眼。陈家如今最打眼的,还是先帝御封的显文公、曾伫立百官之前列朝几十载根深地故的、如今又开办书院俊才频出门下的陈老爷子!

所以,陈老爷子和半山书院远离的京城的视线,余下的陈府,就是有两个爵位,也不算如何打眼了。

沈柔凝闻言恍然,不知道该表达些什么,便道:“南方多阳光多雨水,是个安居乐业的好地方。”

陈厚蕴又拥了一下她,轻笑道:“是啊,将来我们年纪大了,就去南方养老。就是到了冬天,也不用穿笨重的大衣裳了……”

另外有一点,陈厚蕴没有说——

他的阿凝若是离京了,沈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再也影响不到她了。

想想他才得到的消息,陈厚蕴眼中就闪出一抹冷光。

算了,那些人愿意作,且由着她们。阿凝现在怀着孩子呢,听不得这种腌臜消息!

不过,事关整个沈家,陈厚蕴也不能就这么瞒下去。

没几日沈端榕的“商队”满载着一路上的各地特产回京,很快将那些特产送的送卖的卖,只两天就处理完了,与南洋商行交割清楚了账目,方才能安稳地坐进了碧心院,向沈柔凝说着一路上的见闻,洋洋得意,口沫横飞。

沈柔凝看过了一眼他的账目。

辗转走这一趟,一共费时近两个月,他差不多净赚了近三千两的银子!他拉到草原的物资,一斤粮食能换十斤冻肉,一件大棉袄棉裤能换一头牛,一篓黑炭恨不能能换十头羊!

蜀中人都要涮锅子,对牛羊肉的需求量本来就大。加上沈端榕算赶在第一批的末尾到了那边的,肉价还没有降下来,他想当然地大赚了!临走之时,为了不空车,他按照陈厚蕴的指点,在那边收购了冬笋、又自己发现了柑橘柚子这些当地大量的几乎要烂在山上没有摘,能够储藏,且而在京城价格却居高不下的水果,运回京后又小赚了一笔!

腰里有了这一大笔银子,他总算能得能昂首挺胸了!更关键的是,这些都是他自己赚的,用起来感觉都不一样!

“行了,别嘚瑟了。”沈柔凝将他的账本还给他,顺便批一句,道:“账做的真粗糙。若是被旁人看到,肯定丢死人了。”

沈端榕大赚了心情特好,才不会因为自己姐姐这句话而生气,宝贝地将账本揣起来,道:“这是我头一个账本,是要好好保管的。”

沈柔凝又笑话了他一阵,沈端榕只管得意傻笑。

“姐,我去向商行交接的时候,听几个掌柜的意思,是不是接下来往草原走就不赚了?”沈端榕问道。

“怎么,你还想再跑一趟?”沈柔湲瞪了他一眼,道:“难道你真的打算这辈子从商了?”

“没。”沈端榕忙道:“我就是问问。”

沈柔凝缓下来神色,道:“希望你没有被几千两银子就糊住了心眼……”她支持沈端榕走这一趟,是因为这是他的头一趟,从一路艰辛到最后收获,能让他体会到许多的东西。而不是要培养他赚钱的兴趣,连读书都不读了。

也不是她一定觉得读书出仕就好。只是。沈端榕根本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

为了从根本上打消沈端榕的想法,沈柔凝细细想了想,道:“不管什么时候,行商南北,只要不是遇上天灾碰上劫道的丢了货物,又不是蠢到真买错了东西,几乎就都是赚的。只是赚多赚少而已。往草原上走的商队,从前也有不少,也没几家赔钱的。”

“但像去年冬天这样的机会,今后怕都不会再有了。”沈柔凝抬眼见到陈厚蕴走了进来。微笑道:“开春了。草原人熬过了寒冬不再需要物资救命是一个大因素……另外还有其他的原因,关于朝廷对草原政策的,我不是特别清楚,还是让表哥与你说说吧。”

陈厚蕴点头示意沈端榕不必多礼。自然而然地将妻子的话题接过来。玩笑道:“你姐姐人在家里坐着。对于朝廷上的事情也是门儿清的……”

沈柔凝嗔了他一眼,起身道:“你们聊着,我到小花园转转。”

“小心些。”陈厚蕴关切地道。

沈柔凝点点头。含笑在红缨和碧冬的陪伴下走了出去。

她离开之后,陈厚蕴也就给沈端榕解释起来:“历史上,两国关系敌对之时,禁止通商的情况下,胆子大的商人铤而走险,运茶铁之物往草原,只要顺利,就是一本万利,比现在赚的要多;若是如同从前,两国关系一般,边境贸易控制的不太严格,行商少了几分风险,相应赚的也少不少;如今朝廷打算完全开放边境贸易,以粮食布匹茶叶与草原交易皮革骏马,欲要控制草原彻底成为大庆的畜牧区……”他顿了顿,道:“也就是说,三五年或是十来年之后,这项政策顺利的话,再去草原行商,无非就是同去东北收参,如同你从蜀中收橘,从沿海收海产从山区收干货一般,就是太平凡不过的一条商道了。”

各地的特产运出去,当然有赚的。但绝不会再向去年冬天那样的暴利。

沈端榕恍然,道:“原来是这样。”

他有些不好意思,道:“不怕表哥笑话,之前与南洋商行交割的时候,我这心头还有点儿舍不得呢。”经过沈柔凝和陈厚蕴的解释,他也就彻底不再惦记行商了。

陈厚蕴点头道:“那样的暴利,是人就会产生舍不得放手的想法。”他抿了一口水,看向外面,估摸着沈柔凝没这么快回来,收敛笑容,对沈端榕道:“端榕,我这里有个情况,不好同阿凝说……你听一听,心中好有个数。”

沈端榕见陈厚蕴严肃,也立即正襟危坐,道:“姐夫请讲。”

陈厚蕴还是迟疑了一下,才轻声开口道:“是关于公主府的两位娘娘……据可靠消息,皇上这个月三次出宫微服游明珠湖,都会召见两位娘娘于画舫私会……”

沈端榕一时没能听明白。

陈厚蕴道:“据说,她们是扮作了两个歌舞伎,出入都是轻纱遮面。”

沈端榕又眨了一下眼睛,想了片刻,才猛然间站起来,俊脸涨红紧握拳头道:“表哥您说什么!怎么可能!”

陈厚蕴抬手按了按,示意沈端榕坐下,皱眉道:“这种事情,我怎么胡说八道。实不相瞒,我听人说起后也不肯信……后来亲眼所见。”又道:“沈三老爷才升做了四品官,调令已经下达,喜宴就设在后天。阿凝没告诉你?”

“姐姐还没来得及讲这个。”沈柔凝又是羞愧又是愤怒又是无力,俊脸一时间变幻不定,却是渐渐冷静下来,道:“表哥,那现在……”

这种腌臜事,的确不能与姐姐说!

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啊……他算是什么人,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半大小子!

沈端榕突然见觉得自己无力至极。更是太过无用!

陈厚蕴轻叹一声,道:“许久前,太皇太后尚在,还没有公主府的时候,皇上喜好刺激,曾与一位太嫔有染,且与从前的朝阳宫也有了些苗头。你姐姐警醒,向太皇太后求了恩典,才提前设了公主府,特许两位娘娘出宫居住。这安生了这么多年,本以为都过去了,没想到……还是发生了。”

皇上住在宫中,已经有了环肥燕瘦数位美人;那两位住在宫外,且年纪也不小了……时隔多年,居然还是发生了!

“表哥,那该怎么办?”沈端榕苦涩着脸,低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也就没有太好的法子了。”陈厚蕴道:“皇上那边没有了约束……而这桩丑闻若是被揭开,皇上没脸,恼羞成怒会严惩泄密之人什么的且不说,皇上依旧是皇上,不会有什么实质损伤,伤的只能是沈氏!”

“我的建议,是现在什么动作都不能有……”陈厚蕴道:“你身为沈家男儿,心中要能有个担当才是。”

沈端榕突然觉得肩膀有千斤重。

他低头想了许久,才问道:“那我能与父亲说说么?”

陈厚蕴就看着他。

沈端榕沉默片刻,道:“姐夫,我知道了。”

沈三老爷本来也不是什么大智大勇之人。而且他远在北地,就是知道了这些,也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那姐夫你觉得,三伯父和三伯母他们知道内情么?”沈端榕红着眼睛道:“难道他没有觉得自己这次升官太突然太奇怪了?”

陈厚蕴谨慎地道:“你三伯父三伯母都不是蠢人。他们就算是不知内情,怕也是能猜到了。你两位堂姐那边,总不会什么表示都没有。”

她们两人,无论是被迫无奈觉得忍辱受屈,还是主动相求自觉功劳甚大的,既然为沈三老爷求到了官……都绝不会甘心让受益人不知她们的功劳!

所以,或名言或暗示,沈三夫妻多半是有所知的。而他们选择了大摆宴席庆祝高升……其态度从中也就可窥一二了。

………………

推荐作者君完本作品《第二春》

一场灾难,林家被下了大狱。

林氏出嫁女也跟着倒了霉,低头做人之下,也免不了被送进佛堂别院,得到一纸休书也是稀松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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