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都,曹操府邸,
中原霸主曹操,此刻皱眉眯眼听着曹仁的奏报。听到最后,忽然站了起来,长长的胡须一阵摆动,瞪大了眼睛,惊道:“你说什么?关云长将赤兔马输给高孟严了?”
“确实如此。”曹仁说到这里,刚毅的面庞爬满了不可思议,“关将军与那高孟严赌斗三刀,谁知那高孟严接下了三刀,并且还反攻了三十招……。”
“这怎么可能!就凭高孟严那个贪生怕死的小子?”曹操一屁股坐了回去,就算是中原霸主的他,在听到这样的事情后,也难免震惊。
曹操的面容一阵乱颤,突然抚掌大笑,然而眼神中满是杀气,“好一个高孟严,藏得如此之深……。”
堂下一名消瘦英俊的年轻人,起身说道:“主公,明日就是庆功宴,不如请高孟严前来,详细打探。若他真有手段,至此用人之际,不妨……。”
曹操杀气陡然一收,笑道:“奉孝所言甚是。”
关公,名震天下,掌中青龙偃月,胯下赤兔良驹。然而现在马没了,被赤兔马真正的主人夺回去了。这消息以无法想象的速度飞快传播开来,一时间,许都各处流传。
关公是什么人?威名满天下的大将。高远又是什么人?家业衰败到底的“小儿”,一时间全城皆惊。
“力敌关羽夺回岳父吕布的赤兔宝马!”
“虎父无犬子!”
“以前的高远只是忍辱负重、卧薪尝胆!”
随着许都几十万百姓的流传,高远就此名声大震,并向天下传播了出去。
另一方面,张辽府。
“将军,高公子送来了礼物。”亲卫捧着一个大大的礼盒到来,双臂托底,显然一定是“重礼”。
堂上的张辽急忙放下手中的兵书,起身道:“公子人呢?”
亲卫说道:“高公子已经走了,他说:感谢老爷这么多年的照顾,若是有机会,一定报答老爷的大恩大德。”
听到这话的张辽心中一痛,叹气道:“我哪里用他报答我的恩情,我这一辈子,也报答不了旧主的恩情了。”
他走下堂,亲手接过高远的礼物,便发现十分沉重。高远家没有收入,都是靠以前的积蓄支撑。张辽心中一愣,急迫要看看高远送的是什么,若真是重礼,他说什么也是要还回去的。
当他打开礼物后,顿时愣住了。金冠、百花战袍、唐猊铠甲、狮蛮宝带。张辽抚上去的手微微颤抖,他的眼前已经浮现出旧主身披宝甲驰骋沙场的身影,那个时候,他张辽始终不离左右。
“主公……。”刚毅的张辽眼眶红了。
“将军,大消息!”这个时候,又一名亲卫跑了进来。
背身的张辽紧忙抹了把眼睛,转身道:“什么大消息?”
亲卫匪夷所思道:“高公子从关羽手中夺回了吕将军的赤兔马!”
张辽眼中爆出一团精光,“夺回了赤兔马?快详细给我说说!”
亲卫兴奋起来,叽里呱啦一通,比茶楼说评书的还带劲,“三十招,高公子力敌关云长三十刀,关云长赌斗失败,只能奉还了赤兔马!”
张辽震惊了,这还是记忆当中的那个高孟严吗?然而他大声说道:“好,主公后续有人,好,好!”
亲卫也是旧部,明白张辽说的是旧主吕布,亦是欣喜不已,道:“没想到公子平日里柔柔的,原来这般了得,真是大吃一惊。现在全城都传开了,都说公子继承了吕将军的衣钵,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好,太好了!”张辽想起高远的大志,眼睛明亮了一下,然而很快黯淡了下去,“哎……。”他叹了口气,他转过身去,盯着吕布的铠甲发起呆来。
……
高远府。
陷阵家兵聚在一起,慷慨激昂中诉说着外面对高远的传闻。这些本已经意志消沉的陷阵勇士,恢复了昔日骁勇的模样。个个摩拳擦掌,只待追随新主,重开大业。
“主公,主公!”而这时候的高雅来到堂中,就见高远、吕慕绮、太夫人貂蝉三人正在聊天,行礼后,捧出请柬,道:“主公,曹孟德派人送来了请柬,邀请主公参加明日司空府的大宴。”
高远这种败亡诸侯的遗孤,历来都是被各方弃之不理的,他不知曹操请自己去是什么意思。
吕慕绮恨恨说道:“宴无好宴,夫君不去也罢。”
高远走下堂,从高雅手中接过请柬,打开随意看了一眼,笑道:“岂能让人小看咱家,去,必须要去!”他心里一动,“张将军一定也是会去的。”
貂蝉为了高远考虑,说道:“既然孟严打算去,我这就去筹备礼品,以免曹操起疑。”
吕慕绮露出不悦,显然对于送仇人礼物心存芥蒂。
高远笑道:“太夫人,礼物就不用为曹操准备了。”
貂蝉望了这夫妻二人一样,宽慰道:“只是避免曹操起疑对孟严不利,没有其他意思。”
高远挠了挠下巴,道:“太夫人不必担心,我这心里已经有了主张。”
第二日,高远便骑着赤兔马,带着高雅等人,直奔曹操府上。一路之上,行人让路,皆指着赤兔马议论纷纷,百姓交口称赞这个家门逆境当中勇敢站出来的年轻人。
当高远来到曹操府外,就见门前的大街上,车水马龙仆从众多,后世百多辆豪车娶亲的规模都要靠边站。
“高公子到……。”迎宾大声唱诺,然而一愣,原来发现高远两手空空而来。
高远吩咐高雅等人在外等候,便在侍从的引领下大步走进了司空府。
当高远走进宴会厅的时候,热闹的大厅顿时沉寂下来。曹操手下,夏侯惇等内臣一席,许褚、张辽等外臣一席,郭嘉、荀彧等文臣一席,嫡系百余人目光全部集中在了高远身上。
猛然间高远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然而他很快放开了手脚,抬眼望堂上看去,就见一位身穿红袍,相貌堂堂,气度不凡的中年人高坐堂上,束冠下黑白相间的头发,反而为他添了老气横秋的气概。
这就是曹操了!他洒脱中来到堂中,微微抱拳,“高远见过曹司空。”
曹操紧了紧身上的披袍,一阵哆嗦,无精打采道:“孟严来了,坐吧。”
随从引着高远进入门口处的末席,倒春寒的冷风吹来,却是让他精神一振。左右看的时候,熟悉的全在前面就座,四周皆是陌生人,对他爱答不理的模样。
紧跟着,大厅中传出窃窃私语声,原来大厅东北角有堆积如山的礼盒。然而当高远来到后,没有侍从带着礼品随进。显然,高远是两手空空而来的。
“阿嚏!”曹操打了一个喷嚏,原来是感冒诱发头风病犯了。打个喷嚏并不要紧,然而一胡子晶莹挂珠就有够丢人的了。曹操擦了擦,脸一黑,暗咐这病来的不是时候,脸色就更加阴沉起来。又见高远两手空空而来,顿时起了疑心,冷眼望了过去。
堂下一人瘦尖脸,留着两撇小胡子,望曹操察言观色,心中一动便起身,对末席的高远道:“时有不懂敬孝君恩者,似此等粗鄙之人也能登堂入室?家道中落,也是天数。”
众人闻言,虽然感到此人挖苦的有些重,但也不无道理。
高远心中冷笑,想让他敬孝曹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这摆明是冲着他来的,岂能保持沉默令人小看?他长身而起,道:“不知这位先生,是何方高人?”
这人一捻胡子,不屑道:“我乃蒋干子翼是也。”
“干!”高远大声道。
“嗯?”蒋干猛然想起高远夺回赤兔马的事情,吓了一跳,小心道:“你想干什么?”
堂上的曹操不动声色,堂下众人静观其变。
高远欲意自立,他两手空空而来,专门为了一改前身的弱名头。就等着满堂文武百官,有那么一个人冒出来。这边果然冒出来一位,还是个“干”。对于高远来说,干的就是你!他便举手扇了扇面前的空气,微微一笑,“哎呦,这满堂充满了铜臭气,真是有辱斯文,似乎与我准备的礼品格格不入,我还是快走吧!”
高远一个脏字没说,就将曹操麾下送礼的人全部骂了进去。众人哑然,多数露出怒色。
曹操一愣,不知高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堂中就座的张辽心急如焚,生怕高远是为了报复而来。
高远当然不是真的要走,而“干”也不会让他走。只见脸色难堪首当其冲的蒋干,愤怒道:“高孟严,你说我等所送铜臭。那你这斯文之人,又准备了什么样的礼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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