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吴辰满头大汗的从单人床上一坐而起。
“…………懒鬼,快起床,快点起床,再不起床我发大招啦…………”
刺耳的手机闹铃让他紧跟着一个哆嗦,用夺命般的迫切和速度从枕头下翻出噪音的来源,手忙脚乱的将闹铃消除。
整个世界清静了。
此时,他的脸色苍白,眼睛瞪大,神色惊恐,环境重新安静下来,他还是极度不安的左顾右盼,就像一只刚刚从狼爪中逃出生天的兔子,瑟瑟发抖!
在那个真实无比的梦境里,骑士首领败亡,敌人的骑兵开始冲锋,吴辰开始了拼命逃亡,轰隆隆的马蹄声一直跟在他身后,偏偏在这要命的时候,不知道被谁从身后拉了一把,他跌倒在地上……
最后定格在眼前的画面是,马蹄在视线中越放越大,长剑带着寒意彻骨的反光抹向他的咽喉。
之后发生了什么?
生死一线,恐惧,恐惧让他进入了一个奇异的精神状态之中,整个世界开始进入一个慢镜头似的播放。
他脑子变成一堆浆糊,昏昏沉沉中眼前一黑,一股麻痹从他的心脏闪电般的蔓延至全身,就在他以为死亡已经来临时,一股庞大的吸引力让他再次经历了一次向下坠落的过程,就像落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里,天旋地转的下沉,下沉,不断的下沉。
下沉了多久,像是一瞬又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
刚才的闹铃声突兀的出现,就像是一只突然出现的无形大手,将他的意识捏住,然后狠狠的塞进一个笼子里,最后就是从床上惊醒的那一幕。
这诡异的经历难道仅仅是一场梦境?
惊魂初定,他着力回想。
就这么短短的时间,原本深刻的“梦境”记忆已经模糊,就像是被笼罩在一片迷雾里看不清头尾和脉络,从什么时候开始,中间的过程是什么,只有有限的几段画面还清晰的烙印在他的脑海中。
“妈的,还真是个梦。”
吴辰摇了摇头,摸了把脸上的汗水,轻松下来,就在这时。
“阿门阿前一棵葡萄树阿嫩阿嫩绿的刚发芽……”
他又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将手机扔了出去,定眼一看,又是一阵迷糊。
这是谁的手机,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躺在床单上的是一部黑色、大屏、颇为宽厚的手机,半新不旧,数字键已经有点掉漆,这绝对不是他新换的小米3,倒是有点想以前用过的一款山寨机。
他疑惑将手机捡起来,仔细打量。
我靠,就是以前用过的那部大块头,前些年送给了小侄子当玩具,然后被粉身碎骨了,但现在这玩意是什么鬼?
来电显示的是一个叫沈慧的名字,这人吴辰当然认识,高中同学,现在也同处一个城市,从一个小洗脚房发展成大桑拿中心的励志传奇,富婆,大款,昨晚才见过面。
“喂~~”
吴辰不安的接通电话,现在的遭遇实在是有些诡异,不仅有个诡异的梦,还有一部早就不存在了的手机,就连这房间也有些。
等等!
我这是在那?
他终于意识到,身处的房间不是自己的那间出租屋,而是一个二十多平方的毛坯房,斑驳的水泥地面,暗暗发黄的墙壁,墙角里的蜘蛛网,正对着床铺方向的电脑桌。
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已经丝毫不能引起他的注意,此时的他微微张着嘴,慢慢低头。
他看到了什么?
将军肚不见了!
噢~~,天啊,无数次痛恨,无数次幻想,无数次节食、无数次吃药,誓要将它消灭干净的大肚腩不见了!
他扔下电话,一只手缓慢的摸上了脸颊、下巴、脖子……
没有,没有肥肉,没有皮肤松弛,触手棱角分明,皮肤紧绷……
难道这还是梦?
“咝~~”
疼痛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真的,但为什么发生这样诡异的状况,这一切到底和那个梦境又什么关系?
不,不,这个房间,这部手机,我日,我靠,这里分明是湖心洲,六年前,六年前自己在这开彩票店的时候,租的毛坯房,二室一厅。
吴辰傻了,呆了,一梦六年,一梦六年,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他就这么梦游了几分钟。
“阿门阿前一棵葡萄树阿嫩阿嫩绿的刚发芽……”
还是手机铃声让他从呆滞的状态苏醒过来,他看着在床铺上震动欢唱的山寨机,强烈的患得患失让他彷徨,让他犹豫,巨大的幸福来到身边,却又怕这一个电话毁了所有。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告诉他,“震撼吧,傻了吧,以为重生到六年前,是不是想**丝逆袭、迎娶白富美啊?”,他决对会崩溃的。
铃声一直在响,嗡嗡的震动声就是越来越紧迫的催促,最终,他还是颤抖的拿起手机,眼睛一闭,接通。
“……你要不愿意或者现在不方便就早说,多少年的同学,这么多年的交情,躲着我算怎么回事?告诉你吴辰,姐不是叫花子,姐的脸皮也没那么厚,不说了,就这样……”
“老沈,你等等~~”
无法用言语形容吴辰即将沸腾的狂喜和期待,这一幕以前发生过,是的,曾经的富婆、款姐在事业之初曾经向自己借钱,也就是说……
“你借多少?”
“不多,两万……我就差两万,多了我还不要……说话呀,到底行不行…………你真墨迹烦人,我咋现在才认识你呢?”
吴辰已经听不见了,一切的怀疑,一切的不确定,一切的患得患失,在此时都被不可抑制的狂喜冲击的烟消云散,是的,两万,六年前,这是沈慧和自己之间的秘密,没有外人知道。
“我重生到了六年前……”
“呵呵,呵呵……”
他挂断电话,看着屏幕上的日历:“2008年6月21日,星期六,上午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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