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价是中国人在长期文化发展中形成的特色,中国文化尤其是儒家文化,讲究书不尽言,言不尽意,就是说话要有余地,而在商业贸易上体现在虚价上,从博弈论上就是双方互相揣度对方的底价,而能先让对方亮出底价就是一次成功的砍价,高手必然有极高明的水平,甚至砍价水平就是农村对新媳妇合不合格的一条评判标准。比如,砍价人不宜过多,多则心急;不要带小孩,因为小孩最易表露好恶;要扬鱼而贬熊掌,最后舍鱼而取熊掌;最后一条就是买完要很后悔不情愿,哪怕如何喜欢,也要表情懊恼让卖家认为自己吃亏。作为卖家,反其道而行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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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的同学,在那一刻,来不及告别,突然收拾行李各自回家去了。或许在狂睡几天后的早上醒来,也还觉得一切就像做梦一样,甚至依旧对那间宿舍,那组桌椅,那个教室亲切无比,但他们终究再也不属于你了,甚至你再也不会知道他们会怎么样了。就像丰子恺在一篇叫《渐》的散文里这样写道:
使人生圆滑进行的微妙的要素,莫如“渐”;造物主骗人的手段,也莫如“渐”。在不知不觉之中,天真烂漫的孩子“渐渐”变成野心勃勃的青年;慷慨豪侠的青年“渐渐”变成冷酷的成人;血气旺盛的成人“渐渐”变成顽固的老头子。因为其变更是渐进的,一年一年地、一月一月地、一日一日地、一时一时地、一分一分地、一秒一秒地渐进,犹如从斜度极缓的长远的山坡上走下来,使人不察其递降的痕迹,不见其各阶段的境界,而似乎觉得常在同样的地位,恒久不变,又无时不有生的意趣与价值,于是人生就被确实肯定,而圆滑进行了。假使人生的进行不象山陂而象风琴的键板,由do忽然移到re,即如昨夜的孩子今朝忽然变成青年;或者象旋律的“接离进行”地由do忽然跳到mi,即如朝为青年而夕暮忽成老人,人一定要惊讶、感慨、悲伤、或痛感人生的无常,而不乐为人了。
这也像他在《大账簿》里弄丢的那个不倒翁——那些日子的确是一去不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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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中国教育一言难尽,但从厕所旁路过难免会有掩住口鼻的举动。人的思想很难控制,人的能力也有天赐的成分,教育本身再给孩子们捏造出很多标准,无异于在陡坡面前设路卡,本来加速还能冲过几个去,现在全压车在一旁,然后再用吊车挪运——高考谁加分,大学谁入党,如同儿戏。回头看看那些高考状元,优秀团员,守着社会规则流泪,抱着荣誉证书慨叹,也的确是一道靓丽的风景。心理学上思维有汇聚思维与发散思维之分,也就是通俗讲的正向与逆向思维,其实本无所谓正逆,习惯了就是正向,别扭着就叫叛逆,可现实没有这么多的道德定性,秦箫大学经常逃课,偶尔去上一节课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必须以现有的根据地不断扩张最后连成一片,倒也锻炼了发散思维,有的时候听话,稳扎稳打,按部就班这些劝诫简直就是愚蠢的人罪孽!加之中国不注重基础教育,学科跨越能力差,甚至对自己专业都一知半解,而且中国教育有个惯例——必须用教科书,姑且不论书中政治意味如何,单就内容就语无伦次:比如,牛顿发现万有引力的时候,实际上微积分已经趋于成熟,可教科书即便在大学文科专业又有几个专业学微积分?再比如我们教科书先讲了声学多普勒效应,可是多普勒是从光学发现这一规律的。所以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牛顿怎么计算万有引力常数,爱因斯坦怎么非要在自己的公式里加一个宇宙学常数,当年又为什么质疑自己最终删掉这个常数让宇宙成为开放型,哈勃又怎么通过观测得到实验上的证据证明宇宙在扩张,波尔有为什么只能解释氢原子外围电子排布?所以使得中国学生认知上的毫无先后逻辑,不知醋从哪酸,盐从哪咸,以为微积分比经典物理学高深,其实恰恰相反。教育者们整天苏霍姆林斯基怎么讲,马卡连柯如何如何,杜威怎么做,为什么蛔虫与蜣螂吃其他生物的消化物或粪便?就是因为它们缺少消化能力。美丽的思维殿堂不只是要我们从太阳的元素组成看到它的年龄与未来,也要想到当年夫琅和费发现的第一张太阳光谱。——(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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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箫妄自认为,人的成长应如是说:为了生存,去学技能;有了技能,去学业务;为了业务,要学人情世故;为了人情世故,要学社会;为了社会,要学会认识自己;为了认识自己,要学周围的环境;为了认清自己存在的环境,就要学自然科学;为了学自然科学,就要学习科学的运算处理实验总结的方法;为此,就要学众学之学的哲学;为了学哲学,就要学会哲学三个基本问题,为这三个基本问题,就要学习宇宙是怎么来的,我们从何而来,我们跟宇宙的关系是什么样的;为此,我们要学空间物理学;为此,就要学数学来处理空间与速度………………到此,就会进入一个学科的循环,所以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混口饭吃让人羡慕死。——(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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