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丽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我急忙站起身,有点害怕地看着她。
阿丽还是像往常一样对我微笑着,只不过这个微笑真的让我浑身都不自在。
在我看来阿丽的微笑仅仅是一张本来就已经瘫掉的死人脸,强行牵动着嘴角,来回做着反复的机械运动。
我这时又不争气的想起了她面皮下,四处涌动着的白色虫子。
我的胃就像一条在沙滩上搁浅的鱼,不争气的压迫出阵阵发酸的液体。
阿丽那无神的眼睛,仿佛能够看穿我的一切。
我死死的将那股液体向下吞咽着,虽然我认为很恶心。
阿丽就这样直直的注视着我,脸上那死一般的麻木,让我感到腿又开始发软了。
我被阿丽的注视,弄得心力交猝,浑身都使不上劲。
因为我感到了阿丽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
怎么回事?
我该怎么办?
阿丽是想在这里将我杀掉?
我该怎么办?
我难道终究逃不过成为阿丽一件衣服的命运吗?
我死死的握着拳头,我感觉我全身的力量都聚集在了我的手上。
指甲刺入了我的手掌,流出殷红的鲜血。
我感受着手中的湿润,却发现自己的腿哆嗦个不停,站都站不稳了。
而阿丽就这样一直看着我,没有说上一句话。
就这样看得我浑身发麻。
我从来像今天这样觉得如此毛骨悚然。
我哆嗦着想说些什么,阿丽开口了。
“这里就是肖家村吗?”
我这才缓过神来,转过身,才发现我背后就是肖小东家烧毁的废墟。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活动了下自己的身体,才感觉到有了一点力气。
我感觉到刚才那阿丽没有压抑的杀意,现在还在阵阵后怕。
原来她刚才看的是肖小东的家,不是我。
我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呼吸也畅通了起来。
不是我就好,就好!
我想了想,点点头
阿丽顿了半天,“你找到肖小东了吗?”
我和她说了船夫给我说的那些事情。
我刚说完,这里的温度又开始降低了。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冷进我的肺腑,甚至冷进骨髓了。
很明显这个这肖小东让阿丽不再平静。
这个肖小东究竟和阿丽是什么关系,我想想阿丽的身份,难道……
我也没想太多,就埋着头不敢再去看阿丽。
不去看阿丽,我感觉自己心里踏实多了。
但我也隐隐觉得有阿丽在旁边,我感觉安全了一些,不再害怕那个未知的肖小东了。
我鼓起勇气问她,我们现在该干什么。
阿丽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半天,我冷汗又要出来的时候。
阿丽才冒出一句,等。
既然阿丽这样说了,我也无话可说。
就来到了肖小东的家附近,比我刚才的地方稍微近了一点。
那里有一片小树林,我和阿丽就在那里等待着。
阿丽还是和以往一样,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直直的看着肖小东的家的残骸。
我已经害怕习惯了,麻木的神经此刻也开始慢慢粗大了起来。
这种感觉就好像在晚上不让玩手机的自习室里面,我感到非常的疲惫。
我就开始昏昏沉沉了起来。
这时,我感觉到一阵阴冷的感觉席卷了我的面门,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我睁开眼睛,看见阿丽的惨白的手就要,摸到我的脸了。
我吓得一下子跳了起来,冷汗又流了下来。
看阿丽的动作,估计是想叫我打起精神。
我这才将悬下的心,硬生生的又塞回了原位。
我看了看时间,都凌晨四五点了。
感觉和船夫说的不一样啊,难道我是看不到肖小东的?
阿丽这时候看着我,她歪了歪略微浮肿的脖子。
半天,她才沙哑道:“你的阳气,太浓了,肖小东不敢出来。”
我不懂阿丽的意思,呆呆的望着她。
阿丽没说话,看了我片刻。
慢慢把嘴给凑了过来,我呆住了,却无力抵挡。
我感到我又失去了全身的力气。
然后阿丽就亲在了我的嘴上。
她的舌头很僵硬,没有正常女人的灵活与柔软。
就像我之前经常做的舌吻一般,直直的叩开了我的牙关。
她的舌头倒没有腐烂,只是略微有些僵硬,这也许是阿丽目前唯一正常,带有女人味的地方吧。
我心里很怕,但不是十分抗拒。
但她舌头钻进来的那一刻,我才感觉到了我身体的变化。
我感觉全身失去了很多力气,浑身轻飘飘的,走起路来都有些摇晃。
看来我的阳气被吸走了。
阿丽放开了我,脸转向了一边,没有再看我一眼。
淡淡的说:“可以了。”
我此时才发现,阿丽吸收了我的阳气之后,身体的腐烂居然消失了。
我发现没有了腐烂的躯体,没有了泡过了福尔马林后干枯的发丝,没有了泛白的躯体,没有了像死一般麻木的脸色的阿丽,再也让我生不起一丝恐惧。
阿丽就这样背对着我,我还想说什么,眼前的废墟此刻出现了异变。
肖小东的房子果然出现了。
这房子是慢慢悠悠出现的,从废墟逐渐变成了完好无损的样子,就好像雨后春笋一样突兀的拔地而起。
这样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我全身都发起了抖。
这完好无损的房屋,只给我一种阴森的感觉。
实在是太阴森了。
房屋和一般的建筑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上面铺上了,这个村子没几个人能买得起的瓷砖。
大门居然是红木的。
这个大门,微微开着,却不全部打开。
此刻月光洒满了这个肖家村,我看着肖家村完全笼罩在银白色的月光中。
诡异的地方来了,肖家村其他的方都有被月光照到,只有肖小东的房子没有一点光亮。
那怕是一丁点月光。
这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突然大门吱嘎一下彻底打开了。
有微弱的光芒,传出来。
大门上一个很小的灯泡还是亮着,发着光,即使那光很是微弱。
我现在才发现,那灯泡居然发出的是红色的光。
一下子让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这光红得让人有点不敢相信。
怎么说呢?
就好像一滴滴鲜血凝成的。
在那血红色的光晕中,一个男人一脸平静地站在地上。
就这样直直的看着我,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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