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跟着兔老头儿穿过密林,看见不远处的高山,一路无话……天枢抬头还能看见火红的天空,仿佛太阳还未落下……
唉?树坑?看着兔子走进巨大榕树根部的树洞,天枢虽然吃惊但还是紧紧跟了进去。随着兔子的脚步,一盏盏小灯亮起,天枢看着那亮晶晶的东西,照耀着脚下盘根错节,虬结盘绕的巨大树根。亮起的东西不是火焰,也不是夜明珠,真是奇怪……
兔老头儿一直默默在前方走,沉默不语……天枢紧紧跟着,七弯八拐,到处都是洞口,穿来穿去,天枢已经晕了,这地方俨然就是一个迷宫啊,看着那个像人一样走路的兔子,天枢心想,难怪说狡兔三窟呢,这岂止是三窟啊,难道?浓眉高挑,看着前方那毛茸茸的大团子,这些都是眼前兔子打的洞?不不,打的迷宫?如果兔老头儿知道天枢此刻正在想象他挥洒着汗水打洞的场景一定会挥着大刀毫不犹豫砍过去!
天枢无比庆幸眼前的兔子体型足够大,不然洞太小自己不得爬进去啊。话说回来,雨夜和king到底是从哪里找来这么大个儿的兔子的,难怪雨夜说找这个兔身体很不易呢!
在天枢放弃记忆路线很久后,终于看到了一扇门,天枢眼睛一亮,应该到目的地了吧,兔老头儿的家?
兔子也停了下来,推开门走了进去,天枢紧随其后,房间里一片明亮,不同与水晶宫里的宽敞,兔老头儿的房间很小,但是莫名的让人觉得很温暖,暖暖的光芒,天枢觉得浑身的冷意都被冲散了。房间里堆满了各种草药、布袋,远处角落里和水晶宫里一模一样的沙发和软软的床和整个房间的风格真是格格不入!虽然天枢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走,跟老夫泡澡去!”兔老头儿说完就走出了房门,天枢一愣,转而追着兔老头儿出去了,拐了五个弯后天枢就闻到了臭臭的味道,好难闻,不过,似乎有些熟悉,天枢眼睛一亮,温泉!
虽然没有记下全部的路线,天枢也能判断出兔子的家是在地底深处,而且应该是在穿过密林后的那座山腹中!天枢抬头看着潮湿的甬壁,自己头上顶着一座大山啊……
雾气越来越重,硫磺的臭味也更加明显,兔子的身影已经隐在了腾腾热气中,天枢加紧脚步,衣袍已经湿透,到了!
“怎么样?”兔子的声音从雾气中传来,天枢趟着水到了深处,才看到兔老头儿,长长的两只兔耳朵耷拉着,兔毛湿漉漉贴着,说不出的滑稽,天枢竭力忍着才没有笑出来,只是看到那皮毛下凸起的大块肌肉时,笑意消散无存,想到刚才还软乎乎的毛团样这会儿遒劲的肌肉,天枢的那点儿小心思跑了个干净,不要相信眼睛啊……
半响,天枢才响起兔老头儿貌似在问自己,“很好。”兔子转头看了天枢一眼又别过头去。一老一少均是沉默着……
到底还是天枢沉不住气:“诸葛前辈,我们这么走了不要紧吗?”
兔子挑着眉瞅着天枢:“你安慰得了夜丫头?”天枢语讷。
许久,兔老头儿才叹了口气:“有那狮子在就可以了……”虽然今夜已经看到了king的真身,兔老头儿还是保留了平时的称呼。
“king到底是什么?”天枢并不识得,但也深知那绝不是普通的狮子。
就在天枢沉不住气的时候,兔老头儿开了口:“如果我没弄错的话,应该是圣麒麟。”
三个大字劈在天枢脑海里,圣麒麟?那应该只是存在于传说中的生物啊,怎么会在这里?天枢转头看着兔老头儿,想看出一些不同的情绪,未能如愿,因为兔子和天枢有同样的疑问。
今夜受的刺激太多,两人竟是不知从何说起。
“雨夜,”天枢咽咽口水,鼓起勇气:“雨夜到底是……”兔子看着天枢小心翼翼的样子,倒是笑了出来:“你这小子太滑头!”天枢干笑。
兔老头儿沉思片刻:“应该是天外来客吧……”天枢觉得也只有这个说法才符合现世,“唉——”到了这个地方,真是完全超脱现实啊,天枢不知道怎样消化今夜的讯息。
“别看我,对夜丫头我知道的也不多。”兔子扛不住天枢探究的目光只好开口,天枢失望地收回目光,兔老头儿接着恨恨地说:“那个臭狮子,一点口风都不透!”天枢纳闷:“难道king都知道吗?”
“第一次看到夜丫头的时候他们就在一起了。”兔老头儿思绪飞了老远,天枢看着他追忆往事的神情一时无言。
“禁婆是谁?”天枢当真是满肚子的疑问,话一出口就见兔子瞬间变了脸色,两人显然都知道晚上看见的怪物和那个所谓的“禁婆”脱不开关系,而且雨夜和king貌似也在那里受过折磨的样子。兔子仔细回想着:“原先葬魂殿里有一个人类。”
“那为什么你没有救出雨夜?”天枢的口气有些硬,兔子却没恼,“那时候我是魂体,靠近葬魂殿就是死路一条!”
天枢不解:“你很强!”兔子用蓝色的眼睛直直看着天枢:“你在同情夜丫头!”天枢没有躲开兔子审视的目光,“那个丫头需要的不是同情。”天枢被兔子的话弄得莫名其妙。
“灵魂的世界和你看见的是不同的。”兔子开腔,天枢认真听着,“夜丫头也是魂体,”兔子顿了顿:“我不知道夜丫头的存在,是她先找到我的。”
天枢尴尬地挠挠头。
“走吧。”兔子起身离开,天枢忙起身追到岸边,换了崭新的衣物,远远追着恢复毛茸茸状态的兔老头儿而去……
回到房间,兔子已经躺在床垫上睡得一塌糊涂,天枢目瞪口呆,这就睡着了!看了片刻,也没发现有别的动静,讪讪走到一旁的沙发上,看来只好在这上面将就一夜了,虽然脑中盘旋着许多事,但是身体的疲乏更胜一筹,不时,天枢就坠入了梦乡……
躺在床上的身影倏地坐了起来:“怎么样?”
“咔咔咔咔……”
冷冷看着骨架扔在地上的一个血人:“杀了吧。”
“噗噗噗噗……”无数的白色骨刺扎进地上的血团,血流了一地,冷眼看着地面下越发疯狂的鬼魂,吩咐:“处理干净。”
不时,地面上的血化作青烟没了踪影。
血红的光镀在骨架上,黑色的人影和血色的骨架就那样并排坐着,旁边的大罐子里还泡着子鸩楼的身体……
“咔咔”声和男人低沉的嗓音回响在房间里。
“没看出来是什么东西?”
“咔咔。”
“咔咔咔咔咔咔。”(她叫东方雨夜。)
“东方雨夜……东方雨夜……”子鸩楼的嘴里念叨了几遍雨夜的名字。
“咔咔咔咔?”(你在发情?)
“你才发情呢!”骂完子鸩楼才意识到好像自己把自己给骂了。
“咔咔咔咔……”(我没发情……)
“结界能破吗?”
“咔咔。”(不能。)
“难道要被困在这里了吗?”
“咔咔咔咔。”(说要五年。)
“五年?!”
“咔咔。”(是的。)
床边,一个人和一架骷髅托腮对望,莫名地有些可爱……
“唉……”
“咔……”
骨头像是想起了什么,“咔咔咔咔咔……”一连串蹦出来。
“什么时候?”
“咔咔。”(快了。)
“真期待啊……”黑色的人影露出个绝美的笑容。
“咔咔咔咔咔!”(还说没发情!)
“……”子鸩楼瞬间黑了脸……
“咔咔咔咔咔。”(她心情不好。)
“那又怎样?!”
“咔咔咔咔。”(会被迁怒。)
子鸩楼挑眉看着骨头架,不可置信,音量也提高了不少:“你要我躲起来!”
“咔咔。”(最好。)
“确定?”
“咔。”(嗯。)
子鸩楼起身:“看在你辛苦了一会的份儿上,就依你。”
“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不要玩这种游戏了,很幼稚!)
“哼,回来了!”说完两个身影叠加在一起,房中只剩下一具披着黑衣的骷髅,黑洞洞的眼眶里仿佛包含着冥界的万千风华,随时会带来最纯粹的黑暗,嘴里吐出的话也不再是“咔咔”声响,雪白的颌骨碰撞:“为什么设禁制?”“等会儿再看。”“为何?”“会失态。”这种自言自语的状态当真很是诡异。
“来了。”子鸩楼侧耳听见回廊中的脚步声。扫视着房间,能藏哪里去?看着自己的身体,又钻不进去!难道——看向自己刚才坐着的地方,藏床底下?
脑中一个声音嗤笑:“魂体状态下,你绝对不是那个女人的对手!”下颌骨微动,果断抛弃那点可怜的自尊心,潇洒地爬进床底下。
“砰!”门被推开的声音,房间里一片黑暗。
雨夜走到中央,停了下来,正是子鸩楼先前站着的地方,脚下绳子悬着的头颅怨毒地看着雨夜,“生命力真顽强啊……”雨夜冷冷看着那双眼睛,声如寒冰:“你的伙伴来了,”干枯的眼神迸射出几缕亮光,雨夜露出一个讽刺的笑:“不要着急,我带他们来陪你了,等会儿就能见到。”
闻言,头颅开始剧烈地晃动,“还真是老当益壮啊……”雨夜声音清浅,听不出喜怒。
在人的身体里竟然也能看见吗,感觉到身下地板另一面无数垂涎的目光,子鸩楼看向正下方,正对着无数只血红色眼睛,真恶心!很快在两只黑洞洞的眼神逼视下,下方的恶灵退了老远,都向雨夜的方向去了……
重新将黑窟窿对准雨夜,只能看清沾满干涸血迹的衣角。幸福来得很快,子鸩楼放亮了眼睛(两个窟窿),很好,她蹲下身子了,然而幸福来得快,走得更快——子鸩楼只能看见一席银白的长发,雨夜是背对着他的!
忍住磨牙的冲动,子鸩楼认真看着那个蹲下的背影,一只纤纤玉手贴在了地面上,有鲜血从手掌下流了出来,在血色的房间里,那红反而显得愈加刺目,压住心里微微的刺痛,耐心看着。好像有自己的思想一般,血液循着特定的轨迹流动画出纷繁复杂的图案,子鸩楼只知是法阵却不知是何用处,看到地面下的魂魄都被吸引过去了,心想莫不是用来招魂的?
在子鸩楼看不见的方向,雨夜露出了一个嗜血的笑容,头颅晃动地更剧烈了……
有两个人影出现在法阵上空的血色光柱中,被紫色的雷电裹着不能动弹半分,只有惊恐的眼神能看出活着的迹象。雨夜已经起身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个人影渐渐沉入法阵,在无数的恶灵的拉扯下坠落的速度更加快了……很快连带着那颗头颅都被尸群淹没了,还有一部分恶灵撞得头破血流,依然没能从法阵那里逃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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