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沐熹将致宁哄睡后,便准备出宫。
临行前,沐熹被告知,明日起不用再入宫陪伴致宁,只需在家好好准备大婚便可。沐熹送走太后身边的掌事,便步出了宁安殿。
从宁安殿出来,沐熹抬头望见漫天亮闪闪的星子,心里道了句明日该是个好天气呢。低下头,便随着挑灯的宫女慢慢地往宫门走去,芳晓和菡晓两个丫头跟在后头,沐熹脑袋里头什么都想不了,就这么茫茫然地走到了宫门口。
“细月。”宫门外头,清士正站在马车边,朝着沐熹挥了挥手。
“哥哥?”看见清士爽朗的笑脸,沐熹终于轻松了点,向清士快步走去。
“我来接你。”
“谢谢哥哥。”
“来。”清士伸出手,沐熹把手搭在他手里,坐上了马车。芳晓和菡晓坐在后头的小车里。清士亲自驾车,车马不急不慢地走着,沐熹坐在里头靠着歇息。
然外头传来了清士的声音,说,“册封的文书晌午前就到了,待会儿回到家,父亲母亲肯定会有很多话跟你说。”
“嗯,料想到了。”
“你要怎么说?”
沐熹轻叹,“我也不知道,反正事已至此。”
清士觉察到沐熹不想多说,只好也静了下来,挥动手里的鞭子,马儿加快脚程往德府跑去。
回到家里,刚走进大门,兄妹二人就看见正堂里的灯火大亮着,下人都被遣了出去,只留德坤和苗夫人。
沐熹心下一紧,知道父母定是不愿点头。
苗夫人向儿女招呼道,“进来吧。”转身又把清士和沐熹的侍从侍女都拦在门外,对他们道,“为郎君和娘子备沐浴去。”
几个侍从侍女明白主家是不想她们听,便立刻欠身称是,退出了园子。
清士、沐熹互相看了看,走进了正堂,顺手关上了门。
“已经知道了?”德坤说着,端起了桌上的册封文书。
沐熹看着德坤严肃的脸,知道父亲很不高兴,但也没有他法,只有硬着头皮回答,“是,女儿已经知晓了。”
“你姐姐已经死在了里头,你还要往里头闯吗?”
“我不是姐姐,我不会让人欺负到的。”
“那也不行!我们冒不起这样的险,哪怕有一丁点儿的风险都不行。”德坤坐下,一掌拍到矮桌上。
苗夫人见夫君很是生气,忙上前安慰几句,转而又拉住了沐熹的手,道,“好孩子,你父亲也是心疼你。你们兄妹三人,各个都是爹娘的命根,我们已经失去了阿淳,真的不想再失去你了。母亲知道,你心气高,看不上凡夫俗子,你父亲与我早就商议好,这次定为你推了所有提亲,哪怕是欺骗所有人,也放你自由,让你过闲云野鹤的日子,山高水远,只要你高兴,都随你去。来日你若能找到知心的人,便是你的缘分,若遇不到,我们也定不依世俗为你强配姻缘。”
沐熹见母亲边说边泪流,心下也软了,语气缓和道,“父亲母亲心疼女儿,细月很是感激。可那已经是细月过去的心愿了,如若姐姐此刻还在世,细月是必定叩谢父亲母亲如此为女儿着想。但时移世易,此时女儿想要做的,就是守护致宁周全。致宁是姐姐留下的唯一的血脉,我定要好好守护他,我不能看着致宁一人在皇宫里让人欺负。所以,女儿一定会入宫,也一定要入宫。”
德坤看着女儿那么坚持,再看了看边上站着的清士,也是支持沐熹的样子,明白了些个中缘由,问,“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宫里头会下这道旨意?”
沐熹看着父亲,点了点头,“是,是女儿向陛下请求的。”
“自请入宫?你!”德坤看着这个心思太大的女儿,气得直喘粗气。
清士看着僵持的父亲和小妹,及无可奈何的母亲,走上前来宽慰父亲,道,“父亲母亲,其实你们也该想到,陛下爱重阿淳,爱屋及乌,自不会随意左右细月。这旨意,必是细月应允的。那既然是她想要做的,父亲母亲,就应了她吧。”
德坤看看清士,又望了望固执的沐熹,再看看几案上的册封文书。是啊,册封都已接下,哪里还有回转的余地。德坤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为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转头看向沐熹又说,“你好自为之,后宫路不好走,千万小心。”
“多谢父亲成全,女儿记下了。”沐熹拜道。
“夫人,把细月的园子独立起来,除了两个贴身丫头,都不让再进了。该怎么办,便按阿淳时的做吧。”
“好,待会儿就吩咐下去。”
“去睡吧,你们也该累了。”德坤背过身去,摆了摆手,似是很劳累的样子。沐熹不忍心,想要上前,却见母亲冲她摇了摇头,轻轻地说,“回去吧。”
清士向母亲拜过,揽过沐熹的肩,便一起退了出去。
兄妹二人在徐徐夜风中,慢慢向各自屋苑走去。
“你决定了,要进宫去?”清士问道。
“嗯。”沐熹头低低地应着,像是在数自己的步子。
“可你入宫的目的,并不只是为了殿下吧。”
沐熹听得,猛地抬头看向清士,见清士正得意地弯着嘴角,下一刻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清士怜爱地揉了揉沐熹的额顶,道,“我毕竟是你的兄长。”
沐熹笑着,又“嗯”了一声。
“就像父亲说的,这两向都不是好走的路,你可要千万小心。要记住,无论阿淳的冤屈有多大,都是去了的,你才是活生生的那个,一定不要为了阿淳而将自己陷入险境。”
“我会小心的,哥哥放心。”
“好。”清士说完,与沐熹继续往前走,但似有些话还藏着,遮遮掩掩,沐熹不解,问,“哥哥,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清士踟蹰,吞吞吐吐道,“那,那人,林……”
清士话还未出口,沐熹便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立刻嚷声打断,“哥哥莫要再说了,哥哥既然了解细月,便知道我与他没有缘分,从前是,如今更是。”
清士被一通抢白,立刻咽下原想说的话,道,“是,我是不该提起那人,权当从未发生过吧。既然一切已定,我们都不必再做他想。去睡吧,你也累了。”
“嗯。”沐熹欠身向清士,后转入了自己的小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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