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里零散的泛着着几点星光,夜风疾走,带着“呜呜”的哭哨,好似一群充满怨念的野鬼在德罗亚尔地区空旷的郊野里游荡,这个时候连夜行鼠也在洞里哆嗦着不敢探头,更别说会有一两个人出现。但是却偏偏出现了一个身影,在这恶劣的夜里由远至近而来。
突然,他停下脚步,悲凉之意涌上心头。
一大片的坟墓猛然出现在视野中,死亡的气息是如此的浓烈,在这无边的漆黑的郊野里散发的无尽的悲凉,风还在吹,越来越大,吹的墓碑上的十字架撞击着墓碑发出咣当咣当的声响,伴随着呜呜的风声,仿佛每一座墓头上都坐着一个怨鬼在幽幽的哭泣。哦?坟墓!卡西心中一凛,举目望着眼前的景象,瑟瑟凄凄,看上去都是些新墓,难道说都是病死的岚耶村村民吗?生命竟然如此之轻,卓娅小姐一定很伤心吧!一想到卓娅那楚楚动人的模样,他就觉得一阵心疼。
卡西匆匆走过这片墓区,在西北方向,依稀看到一排排高大的树影在夜风里摇曳,树影后面是一大片笼罩的黑暗,像是中了魔鬼的诅咒,显得诡异、阴森。在这平原地区,有树的地方就有村庄,基本确定了岚耶村所在,他加快步伐向那个地方走去,原本一片黑暗的村庄随着距离的拉进越来越清晰,低矮的建筑渐渐露出原形,似乎更多的是茅草屋。
突然,夜色朦胧中,远处一个黑影掠过,小村庄里出现这样的人物十分可疑。卡西提起精神,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黑影掠到村中央的水井边上停了下来,蹲下身子鬼鬼祟祟的做着什么,夜里的风声很大,完全麻痹了他的听力,直到他的脖子上传来一阵冰凉,那是一把长剑,在夜色里泛着点点冷光,他抬头看向剑的主人。
卡西沉声问道:“鬼鬼祟祟,做什么呢?”
“这个,”黑衣人翻手亮出一个猫眼大小的白球,两指一捏,“嘭!”一阵白色烟雾弥漫。卡西闪避不及,只觉得眼中一阵刺痛,便什么也看不见了。饶是他反应过快,电光火石之间长剑往前一递,刺中黑衣人肩膀,那人身形一挫,随即飞身掠走。
卡西惊立当场,突然的失明让他陷入了无边的恐惧,而最重要的是还要提防黑衣人再次偷袭,他强自镇定下来,凝神竖耳聆听,果然转瞬间一股破风声传来,卡西长剑挥舞一阵叮叮作响,将打来的暗器纷纷击落,紧接着身形如鹄子般瞬间向前射去。
黑衣人见一把暗器无一打中,心下暗叫一声糟糕今天遇上了硬手,不敢再有任何松懈,撒腿就撤。然而他还是慢了一步,背后挨了重重一脚,直接扑倒在地,“哇”吐出一口鲜血,眼前金星乱窜,几乎就要晕了过去。
卡西不给他任何机会,紧接着再补上一脚,然后将他两手反扭起来,怒喝道:“交出解药!”
“什么解药?”
“弄瞎了大爷的眼睛,还装糊涂!”卡西手下使劲,黑衣人一只胳膊发出“咔嚓”脆响。
黑衣人疼的直吸冷气,“大哥,饶了我吧,那是烟雾弹,只会让人暂时失明,你一会就能看见了。咱们互不相识,我只不过是个过路人想停下喝口水,啊——”
卡西不等黑衣人说完,直接把他敲晕然后反绑起来,骑坐在他身上静等。好在黑衣人说的不假,没过多久视线中渐渐有了朦胧的光感,于是又将黑衣人弄醒,开始了问讯。
黑衣人哼哼唧唧也不挣扎,只是嘴里还低声的告饶,“大哥,老大,饶了我吧,小弟可是正经村民啊!半夜口渴起来打水,不小心把水桶掉进了……”
“还敢狡辩!我看你是刚才晕糊涂了吧,一会的功夫就从过路人变成了村民。也行,就算你是正经村民,那你大可以放开嗓子大叫啊,让大家都出来认认你,嗯,叫啊!”卡西手下用力,“咔嚓”一声黑衣人另一只胳膊也被折断。饶是如此竟然仍是硬忍不招。
卡西冷笑,“佩服,普通村民竟然有这份硬气!”
夜色凉风,村落萧瑟。
卡西只顾用刑,过了一会才发现黑衣人好像半天都没动静了,于是将他翻过来看。这一看吃惊不已,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发起愣来,黑衣人竟然死了!卡西心里泛出一股说不出的复杂味道,他半天是盛气使然所以下手狠辣,却万万没想到把人会弄死。
不过再仔细瞧瞧,这黑衣人看起来更像是自杀。卡西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他想起老师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死人也是会说话的。他仔细查看尸体的症状,眼眶发青口中溢血,还有——他用手指在那人嘴角上蘸了点血放到鼻子前闻了闻,一股刺鼻的恶腥之气扑鼻而来,这一切的症状看起来都证明是服毒而死的,似乎黑衣人将毒药一直含在嘴里。
让卡西想不明白的是,他究竟在水井边做什么手脚,为什么要抱着死的决心?
卡西接着搜查尸体,在黑衣人身上翻出一只瓶子,不过还没来及查看,他的目光便停留在尸体的左臂上,那是一个黑色的骷髅头纹身,骷髅头看起来狰狞无比仿佛要飞出来咬人一般,着实让卡西吃惊,他想起了巴拉首领和那些佣兵们的那个酒鬼标志,难道说这也是某个佣兵团的徽章不成?如此说来,这黑衣人来此应该是执行组织的某项任务,因为没有完成,所以自杀!?也就是说这肯定不是一般的组织,任务失败便得自杀灭口,制度很严明很毒辣啊。
想到这,卡西疑惑了,他靠井而坐手抚着井沿思索半天,忽然那眼睛一亮——这人难不成跟村子里的瘟疫有关系?
卡西越想越觉得肯定。第一,这黑衣人三更半夜趴在水井边上,应该是在井水里面做手脚;第二,毒药很随意的噙在嘴里,至少说明这个组织在用毒这方面比较在行,而瘟疫就是病毒引起的;第三,这个瓶子很有可能就是呈装病毒的器皿,现在瓶子空着,说明病毒很可能已经倒进去了!要是这样的话,得通知村民们不能再喝井水。
只是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那个幕后组织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一条接一条的假想和疑惑让卡西很火大。这时天已麻麻亮起来,村子的形貌越来越清晰,一处普通却美丽的所在。
“铛!”突然西边传来一声微微的钟声,紧接着慢悠悠的一声接一声,卡西起身朝那个方向掠去,一直到了村字西头。
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颤悠悠的撞着挂在大木架子上的一口破钟,他的脚下垫着一块大石头,看到卡西走过来,小孩眼中露出胆怯的神色,脚下一个趔趄摔了下来。
“小家伙,不要怕!”卡西上前将他抱起来,抚着他的小脑袋柔声问:“怎么是你敲钟呢,大人哪去了?”
“爷爷是村长,得病死的时候告诉我,他说我已经长大了,以后敲钟的任务就交给我了。”小孩的声音稚嫩而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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