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是要买我店的买家,他叫刘友根。
我坐在店里头,已经准备好了,他一来马上就交易,可枯等一上午,都没个人影,中午的时候接到他家人的电话,说刘友根死了。
现在我的神经敏感,一听到死人就下意识的以为和我有关,赶紧问了下什么情况,他家人却很冷漠,淡淡的说了句,和你没关系,别操心那么多,只是通知你一声交易作废。
说完就挂电话了,我有点懵,这什么态度啊?
后来我心里头还是不踏实,专门打听了下,刘友根是死于心脏病,早些年他比较穷,还检查出来心脏病,老婆嫌弃他,带着孩子走了,没成想刚走不久刘友根就发迹了,离开的老婆眼巴巴的领着孩子回来,大打亲情牌,这回换做刘友根有主动权了,他也不认老婆孩子,让他们滚,对方不依,就这么闹着,当时事情还挺大的,不少人都有映像。
我心里想着,要是我遇到这种事,我也不认,既然在我最艰难的时候离开我,那么想最风光的时候巴结我,没门!
不过我也明白了,怪不得刘友根家人是这种态度,本来就没啥感情,能给我打电话解释下已经不错了,我也不在乎这个,心里面稍微踏实了点,死于心脏病,那说明跟我无关,这是老病根,是正常的事情。
我这店是抢手货,之前刘友根捡了个便宜,不知道多少人后悔,这下他死了,反而趁了不少人心意,暗道一声死得好,腆着笑脸来跟我谈生意,这回来的人多,七嘴八舌的跟我扯,听得有些头疼,我急于出手,不想跟他们磨,干脆举办了现场拍卖会,谁给钱多就是谁的。
想出这个主意后,我暗暗佩服自己的机智,这下可好了,能用最短的时间,卖出最高的价钱。
果然,最终出来的价钱比之前和刘友根谈的高出了三分之一,出价的人叫马文才,本来不是做殡葬生意的,只是看着我的生意眼红,琢磨着要掺和一手,我当即就和他说:我们现在就交易。
马文才也有这个意思,早交易早安心,连忙说道:成,我回去取钱,你等我会儿。
说着他火急火燎的就跑出去了,这一去再没回来。
我等急了,打电话过去,是他的儿子接的电话,说他爸在送钱的路上遇到了抢劫的,钱被抢光了不说,人还受了伤,正在医院里头躺着呢!
挂断电话,我的眉头紧紧皱着,直觉这件事不对劲,刘友根要买我的店,心脏病突发死了,马文才也要买我的店,路上却遇到劫匪,这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诡异的味道啊,好像暗中有谁在阻挠。
不行,越是这样我越是要把店卖掉!
我这回下了狠心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想买,我都卖,哪怕价钱低,无所谓了,只要能摆脱这个累赘,咋样都行,可最终的结果却让我有些接受不了,又一个买家,开着车过来中途扎了胎,连车带人翻沟里去了,再之后,就没有买家了。
原因很简单,人也不是傻子,生意人都精明着呢,谁想买我这家店谁倒霉,这不是明摆着有问题吗?已经有三个人出事了,谁也不愿意做第四个,不管我价钱开的多低,还是没人愿意买了!
而且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我店里面的生意也不行了,每况愈下,原本络绎不绝的顾客,来我这的十不存一,这下子更是让别人庆幸:还好没买这孙子的店,不然亏本不说,搞不好还要搭上命!
我的名声一下子坏透了,都说我是黑心商人,根本没法反驳,我有苦说不出,关上店门回到镇子里,这档子事闹得我没心情开业,我打算去医院,一方面照顾我爸,另一方面换换心情。
虽然现在店里的生意不行了,但是之前也火爆过一段时间,赚了挺多钱,我把医药费啥的交清,又买了一大堆补品,进病房看见我妈正打瞌睡,我跟她说:你先回去吧,我在这伺候就行了。
我妈也是累了,叮嘱了我几句话就走了。
我爸正在睡觉呢,我坐在边上玩手机,过了一个多小时,我爸醒过来了,现在他的状态不错,至少不会像之前一样,看见我就灯笼,灯笼叫个不停,我们简单的聊了几句,我爸突然说道:昨天欣欣来看我了,这孩子不错,等我出院了你们就结婚吧。
欣欣?我愣了下:哪个欣欣?
我爸乐了:还有哪个欣欣啊,咱儿媳妇啊。
我咽了口唾沫,说道:爸你别开玩笑,到底是哪个欣欣?
我爸皱眉看我:陶欣,你女朋友啊,除了这个欣欣还有谁?臭小子,你该不会是暗地里有人了吧?我跟你说,欣欣是个好孩子,你要是做对不起她的事,我可不会放过你!
陶欣死了的消息我没跟我爸妈讲,怕他们伤心,所以听到他的话我第一个反应该不会是他在和我开玩笑吧?可我爸的模样不像是作假啊,我莫名的感觉到一股寒意,勉强笑道:爸,你确定你真的看见欣欣了?
我爸被我整生气了,咳嗽了几声说道:我就是真的老眼昏花了,也不能认错我儿媳妇,她来的时候外面好像下雨,身上湿漉漉的,还提了二斤苹果。
这半个月以来,一直热的要死,别说是下雨了,连个阴天都没看见过,我觉得我爸可能出现错觉了,心情放松了点:那苹果呢?
我爸指了指柜子,我拉开抽屉,看见个黑色的塑料袋,一打开,里面还真是苹果,就是看着不新鲜了,皮发皱,还蘸着泥,我拿起一个端详了下,苹果底下黏着一角黄纸。
这不是上坟时候烧的黄纸吗?
我就是卖这个的,还能不熟悉?把这一角黄纸抠下来,越看越是确定,这绝对是烧的黄纸,再看这些苹果,我一下子明白了,上面沾泥土很正常,因为这就是从坟地拿来的贡品!
我手抖着,差点把苹果甩出去,只是我爸看着呢,我不敢表现出来,强忍着内心的波动说道:爸,欣欣来了都和你说啥了?
我爸叹了口气:欣欣说你没良心,这么久了还没去看她。
我脸白了白,的确是这样,这段时间我被折腾的神思不属,连拜祭陶欣都没有顾得上,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找上门来了?
碰到这样的事情,我就跟个小孩子一样,没有丝毫经验,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到底是不是陶欣,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问我爸,陶欣是啥时候来的?我爸说欣欣是晚上过来的,你妈不在,我正打算睡觉呢就看她推门进来的,这孩子冻透了,脸蛋发青发白,身上带着的那股子寒气,我都感觉到了,我吞着口水,越来越紧张了,但说出来的话依然轻松:那我妈知道这事不?
我爸眨了眨眼,有些调皮的说:你妈不知道啊,欣欣说这是秘密,不让我跟别人讲。
抓住床单的手逐渐用力,我有些吃力的说道:那你咋跟我说了?
我爸笑了笑:欣欣说你是个例外,回头她要来找你呢。
找我?
我打了个冷战,终于压抑不住情绪了,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我爸问我咋了,我说没事,趁着他不注意把苹果整袋丢进了垃圾桶,这东西可不敢给我爸吃,谁知道安不安全。
就在我把苹果丢掉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有谁在盯着我,眼神越来越冷。
我打算下午就去陶欣坟上拜祭下她,倒不是说我被吓到了,本来这趟回来我就有这个打算,可还是没去成,刚伺候了我爸一段时间,突然间接到个电话,是上次那个老警察打过来的:徐铭吗?你的店里遭贼了,请尽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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