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白色身影默默无言,挟着一道劲风直接冲进正房里去。
红袍一双神目,在那身影刚一出现时,就认出他正是玄木,还没来的及开口询问,这臭小子就钻进房中了。
“这小木子是怎么了?火烧火燎的,我们去看看。”招呼一声,红袍当先向那房间掠去。几人闻言才知那个白色身影就是玄木,当下急忙也向房中跑了过去。
玄木进房后,从肩上卸下大麻袋,倒出一个衣着破烂褴缕,面上肮脏的都无法识别原本长相的乞丐模样的人。
随后紧跟过来的红袍见到,不由奇怪道:“你小子那里弄来这样一具臭皮囊?你要个死人干什么?”
玄木也不答话,从袖里摸出一颗莹白的,有如冰霜一样晶亮透明的丹药,一手捏开那乞丐尸体的嘴巴,将丹药投了进去。
红袍一见,心痛的大叫道:“我把你这个小败家子的,你赔我的玄阴洗髓丹!道尊哪!你降下天雷劈了那小子吧!我仅有的一颗玄阴洗髓丹哪!当年为了它,老道我足足和那抠门的百草老和尚苦拼了三天三夜,好不容易才抢到手的。你,你这个小兔崽子,你,你,……”
玄木看了快要爆走的红袍一眼,手上继续忙着,嘴里简单的回道:“大师尊,您老人家莫非年岁太大,记性不成了?小爷自己的东西,想拿它做什么不行?难道给了人的东西您老人家还会往回要吗?”
红袍肝火狂涨,他自知嘴上决不是这小子的对手,又舍不得动手,这一股怒火无处发泄,直憋的他头上都要冒烟了。
“啊!”一声狂吼,红袍身形一闪消失不见,半空中传回一阵怒吼声:“无边小友,这死小子就交给你了,替我好好管教着他!后天你们就动身去昆仑吧。老道要去访位故友,先去了!”
玄木心下好笑,这老家伙怕是去找那个老对头发那一肚子邪火去了!
对刚走进来大的几人说了一声:“你们先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他取出乾坤瓶,连着手上的乞丐尸身,一同投进瓶里去了。
进到瓶内,玄木直接移至赤血老鬼那里,默运真元准备妥当,这才撤去封印阵法,以他的真元包裹住老鬼的元神,生生拍进那乞丐尸身里去。
玄木把体内早已积蓄好的一团真元,缓缓的渡进老鬼的新躯体里,在他所有经脉里周游一遍后,才撤了回来。
退开两步,玄木一边运转着真元,以补充适才大量的消耗,一边观察着赤血老鬼的动静。
只见幽幽的血芒,渐渐在他身体上流转起来。不消片刻,那光芒已变的十分耀眼。一股霸意十足,极其强大的气势油然而生!
玄木身不由己的被迫退几步,心中暗惊,这老鬼的实力怎的如此之强了?
那本是平躺在地上的身躯,轻飘飘的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形,傲然直立起来。同时,那双紧闭的眼睛也蓦然睁开,毫无一丝感情的望着玄木,阴沉的说道:“小子,你还有什么心事未了,都说出来吧。看在你救了我一回的份上,老子我答应你,在你死后,我会帮你把未了的心愿,一一办妥。”
玄木闻言一笑,道:“小爷可没什么他娘的未了心事,就是有,凭你那少的可怜的脑浆,小爷也不放心托付给你。”
“格老子的!你小子死到临头,居然还敢调侃老子!就算你不怕死,难道老子不能让你生死两难,永在痛苦里沉沦么!”老鬼怒道。
“对了!这样才对。”
“什么对不对的?你小子在说甚鬼话?”老鬼一头雾水的问道。
“呵呵,”玄木轻笑两声道:“小爷的意思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对了。刚刚你摆出那副鬼样子,小爷怎么看怎么别扭!”
“哼!”赤血冷哼一声,道:“看来你小子是活够了!还是以为这乾坤瓶的幻阵能保得住你?居然敢如此对老子讲话。”
“小爷知道此时这里已困不住你,但你有什么理由非要对伏小爷呢?我可不欠你什么!”玄木答道。
“哼哼!理由?你以为老子这等魔道中人,杀人还要找个理由吗?老子看谁不顺眼就杀!心情不好就杀!想杀就杀!那里须要理由!”阴森的话语从赤血牙缝里迸出。
“好啊!那你尽管动手好了,小爷要缩缩脖子就是龟儿子!”玄木淡然看着赤血的一双幽深的锐目,无所谓的道。
赤血那对目光犹如两把森寒锋锐的长剑,狠狠的刺进玄木深邃宁静好似无底幽潭般的那双眼里。
二人这般凝视了足有一刻钟。赤血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整个人都萎顿下去。
“唉!看来你小子是吃定老子了!行!老子算服了你小子了,而且你好歹也算老子的救命恩人。好!从此我张大种就跟你小子混了!以后有什么杀人放火、**掳掠的力气活,老子全包了!”张大种拍着胸口,豪爽的道。
“哈!小爷可不当你那土匪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出去谈。外面还有几位朋友等着呢!”玄木开心的说道,带着他一起返回房里去了。
乐无边安稳的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看着二女围着乾坤瓶不住打转。
“我说莺儿姐姐,玄木哥怎么还不出来?他不是说去去就回的吗?这都多长时间了?真急死了!”
莺儿何尝不在担心,但人就是这样奇怪:本来你正在担忧的事,一旦从别人口中说出,那你准会转过头去,反而开解起人家来!莺儿此时正是如此,只听她对李春晓道:“放心吧,晓妹。哥哥他一会就回来,他本事可大了,不会有事的!”
两女正说话间,那乾坤瓶口突然霞光一闪,玄木领着重得肉身的赤血老鬼张大种回来了。
二女一见到他,再也顾不上别的了,一左一右,分别投进玄木怀里。
“哈哈!原来是春晓妹子来了,哥哥我光顾着办事,都没看清你!一晃三年,妹子可长成大姑娘了!莺儿,你们都认识了吧?”一手搂着一个,玄木欢喜的对二女分别说道。
“我们已经认识了,莺儿很喜欢春晓妹妹。”
“玄木哥,你刚才干什么去了?把我们抛下这老长时间!”李春晓娇嗔的道。
玄木正要回答,那边乐无边忽然道:“这位一定是血魔教的张教主了吧?小子乐无边见过赤血老前辈。”
“哼!不要再提甚血魔教!老子也早已不是什么教主了。从今天起,世上再没有赤血老祖这个字号了!老子今后回复本名,张大种是也!”张大种恨恨的道。
玄木领着二女来到那边,对着乐无边笑道:“你就是我那大师尊的忘年交,乐无边么?”
乐无边好奇的细细打量着玄木,口上应道:“正是,你该叫我一声小师叔呢。”
“难得,十分难得!”玄木摇头晃脑的道。
乐无边不解的问道:“你这话是何意?”
“没什么,我很佩服你!”
“哦?你佩服我什么?”
“哈哈!小爷佩服你好涵养!你能和我那大师尊做了快五十年的朋友,小爷不得不对你素然起敬。哈哈……”玄木大笑道。
乐无边闻言也不由莞尔一笑,道:“呵呵,你这小鬼。其实是你对他成见太深,我那老哥哥脾性虽说古怪,但决对是个好人!”
玄木也不分辩,扫视众人一眼。对张大种说道:“张老鬼,这里都是自己人,没什么可顾虑的,你跟我们说说,你先前的那段遭遇可好?这些人也能给你出出主意。”
“哼!一些沉年旧事有什么说的?都快一百年了,还提它做甚!”张大种本待不讲,奈不住玄木那灼灼的目光,沉默半晌,终于徐徐开口……
一段波云诡谲,令人拍案的恨事,自他口中悠悠道出。
那一年,张大种自感本身修为已达极至,单论这一样,已是到了超脱这一界的层次。
但让他无奈的是,对于魔道的领悟,跟他的修为简直太不匹配。
因此,他决定放下一切,闭关静心去领悟魔道至高无上的境界。
于是他将教中大权,一股脑都交给了平时极是宠爱的大弟子常啸月,甚至连象征着血魔教最高权力的教主信物——血煞令,也给了他。张大种本是一心以为此次闭关之后,必将功行圆满,飞升魔界不在话下。此时,他颇有些传位给这个一向看重的爱徒之意。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必急于一时,况且,此刻他一心想要快快闭关静修,也不耐烦去主持那种种繁琐麻烦的仪式!且待功成出关时再正式隆重的传位于他,岂非更好?
这样一来,他就没清楚交代,只说要闭关一阵,教中事务暂由他主持便匆匆闭关去也。
这一念之差,不想却种下祸根!近百年过去了,此时张大种讲到此处由自禁不住唏嘘不已,感慨万千!
他这一闭起关来,却是久久未有动静。魔门一路,修为增长是极快的,但到了这最后一步,和修道、修佛之人比起来,可就难上百倍不止了。这也是为什么总有一些,修为高得不可思议的老魔头,不时的为祸人间,弄得世人均说“道消魔长”的一个原因。
一日,张大种正苦苦思索着《魔心经》上所云的“有我无物,有心无我;万物由心,随意而动。”这句话的涵义时,常啸月忽然求见。张大种准他进来后,还未问他因何而来,常啸月就微笑着道:“徒儿知道师尊在这段时间里,很是耗损心力。恰好问宝堂的弟子,偶然得到一葫芦至善寺百草大师所炼的养神丹,徒儿特地给您老人家送来。您看可用的上么?”
张大种闻言大喜,他此时正需此类丹药相助,这乖徒真是太称心了,不枉自己一直对他疼爱有加!
当下大赞他两句,欢喜的接过那个小巧的葫芦。他却不曾发现,一种得意、诡毒的笑意在他那乖徒脸上一闪而过。
“若是师尊无事吩咐,徒儿就告退了。”常啸月一脸恭敬的请示道。
张大种随意的摆摆手,让他去了。
“哈哈!这正是天助我也!修真界最最有名的炼丹圣手,百草老秃驴的养神丹,我岂不是可以凭它突破这最后一关么?哈哈……老子再也不用去想那莫名其妙的《魔心经》了!”
狂喜之下,他当即倒出两颗丹药,吞入口中去了。感觉那两颗丹药化做一股清凉之气,直奔丹田魔婴所在处。
心神沉入魔婴,贪婪的吸纳着药力。只觉心神不住凝炼,就这一会功夫,已比他闭关这大半年的收获还大。
就这样他每天吃两颗丹药,然后运功吸收药力,自觉进展神速,很是有些沾沾自喜。
在丹药快要用去一多半时,一次偶然的发现,却让他几乎彻底崩溃掉!
那日他用完药,照例运功,心神刚沉入魔婴的那一刻,猛的感觉有些不对。凝神细察下,不由大惊!
他原本赤红色的魔婴,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变成一种怪异的紫黑色!
以他那广博的见闻,当然知道这种颜色代表着什么!这分明是婴儿将死之像!看来自己中了那“乖徒儿”的道了!这丹药里肯定有古怪!
此刻他又惊又怒,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一直待之不薄的徒弟,怎会对他下此毒手?他平常那副恭敬中还带着几分亲切的样子,难道一直是装出来的吗?
“我不信!他为什么要如此对我?!啊!吼!……”张大种状若疯狂的嘶吼着,久久平静不下。
常啸天那张憨厚、质朴的脸子,不住的浮荡在他眼前。张大种浑身一阵颤栗,一股极冷极冷的恶寒,瞬间淹没了他原本火热的那颗心。
“好一个人面兽心的畜牲!我真是有眼无珠呢……呵呵,呵呵!”苦笑着,张大种开始默默盘算着他此时的处境。那畜牲既然已经向自己动手,那是决不会给他留下一线生机的。想来此时门外明处、暗里不定藏着多少眼线,自己这里有个风吹草动的,那畜牲必然晓得。
自己此时中毒已深,若动起手来怕是支持不了多久,一旦毒发不仅魔婴完了,他这肉身怕也得灰飞烟灭。
可若不趁此刻尚能行动时往外闯,再过些时只怕自己想走也走不动了!
左思右想均不得计,近乎绝望时,脑际灵光忽然一闪,张大种喜道:“有了!”
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拳头大,通体遍布着细密坑洞的物件,喃喃道:“吸神球啊,老伙计,老子我这回能否逃过此劫可就全看你的了!”
“哼!幸好没告诉那畜牲,老子已然炼就了等若第二元神的魔宝。此际老子大不了放弃肉身、婴儿,只要把这一身修为转到第二元神里,我总有返本的一天!那时,哼哼!希望你这畜牲福大命大,能活到那一天,老子定叫你后悔这辈子为什么要做人!”森然说完,先将葫芦里剩余的十来颗丹药,一一捏为粉末,埋在土下。张大种这才盘膝坐下,双手结出一个诡异、神秘的手印,那拳头大的怪物件——吸神球,刹那间涨成西瓜大小,自行浮在他头顶上。
张大种一丝一缕的滤去毒素,将婴儿中凝聚的强大无比的真元缓缓渡进头顶上的魔宝里去。
整整经过了三天三夜,终于大功告成。
就在这时,常啸月那仍就恭敬无比的声音在门外朗声问道:“师尊近来可好?徒儿特来向您老请安!”
暗自庆幸时间刚好够用,张大种的神识离开肉身,挪移到了吸神球里,运用神通遁入地下。他却并不离去,就默默隐藏在二十来丈深的地下,放出一道细微之极的神识,感应着地面上密室中的情况。
等了半晌,不见回应,常啸月以密法打开设有阵法的厚重石门,径直踱了进来。
只见他在张大种那已毫无一丝生命气息的身体上细细检察一遍,轻轻叹息一声,道:“师尊,您老人家莫怪弟子无情。弟子也是不得已,谁让师娘一直要胁徒儿呢?我也是怕和她的好事传到你老人家耳朵里,您那脾气徒儿还不晓得么?虽说师恩若父,但和徒儿自己的性命比起来,也只好对不起您了!”
他尚在嘀咕不休,一个无比媚惑的女声,不耐烦的在他身后响起:“啸月,这老死鬼活着,你尚且敢勾引老娘!如今他死都死了,你怎的反倒说起这般鬼话?你这个臭小子连死人也要骗骗么?”
常啸月回身一把将那说话的女人扯到怀里,两人紧紧贴在一起,常啸月的一双大手在她挺拔高耸,弹力十足的酥胸上不住揉捏着,口上喘息着道:“你这骚货,好没情意!那老东西好歹对你不错,他死了你一点也不难过吗?”
女人也娇喘细细的说道:“那老鬼硬生生将老娘从家中掳到这里,强暴了老娘几次又把我甩到一边不理!我凭什么要对他有情意?哎呀!你轻点!弄的人家那里好疼!”
张大种的元神驾驭着吸神球,在地下疯狂的打着旋,浓浓的血色光芒,急剧的闪烁不定。在那一腔的愤恨驱使下,再也顾不得什么后果,一闪就冲出地面。
均已情欲大涨的一对贱人,还未反应过来,张大种吸神球射出的红芒已将他们紧紧包裹住。“啊!”只及发出一声惨叫,全没半点修为的那女人,怎么抵挡的住张大种狂怒之下,拼了命运转的赤血神光?眨眼功夫,即被化做无形,落了个形神俱灭!
而那常啸月,发觉不对,马上发动了他的护体法宝烈血宝甲,在这赤血神光里毫发未伤,轻松的很。
“畜牲!老子今天要活活扒了你的皮!畜牲!我,我要吸干你的血!”张大种气极之下,断断续续的恨骂道。
“好啊,人家说‘君叫臣死,臣不死不忠’,徒儿倒以为换成师徒也是一样!既然师尊要徒儿去死,徒儿也只好逆来顺受。只是,师尊你如今这个样子,你拿什么让我去死呢?”常啸月依旧恭敬的道。
在他说话间,张大种早已把他现在所能施展的刺魄针、戳魂锥、化神刀,这几样神通轮番使了一遍,却全然奈何他不得,直急的“哇哇”大叫。
“呵呵,师尊也该打够了吧?徒儿看这您老人家这副惨样,心里好生难过!罢了!且让徒儿送您一程吧!”常啸月对失去肉身,十成实力发挥不出一成的张大种元神道。
只见他取出一面古拙的银白色小镜子,魔功一催,白茫茫的一片光华脱镜而出,径直向张大种照去。
张大种的元神在白光中一声惨嚎,原本腾起老高的红芒刹时消散的所剩无几。他拼命的激发出一股本元精华,将那白光阻了一阻,借机遁入地下逃去了。
常啸月收回那面镜子,也不追赶他,冷然摇头一笑:“中了镇魂镜的炼魂化魄光,你老鬼就算侥幸活下来,这辈子也超不过原来的修为了!我可是不用几年就可以赶过你了。哼哼,放你一马又如何?”
又看看地上那女子留下的几点血迹,稍感遗憾的道:“唉!可惜了这个骚货!真是个天生尤物……不过死了也好!毕竟她还是我师娘,这传出去名声可不太好。本教主今后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哈哈哈……”无情冷酷的笑声在这室内四下回荡着。
“就这样,我仗着遁术精妙,在地下潜藏着。一边慢慢恢复着遭受重创的元神,一边观望着那畜牲的举动。一有机会总要悄悄阴他两下,倒是坏了他几件好事。”
“那畜牲始终料不到我仍旧躲在他身旁,气怒之下,把有些怀疑的五个人全给虐杀了。那五个本是对我忠心耿耿的人,就这样的无辜送了性命!虽非我所杀,却是因我而死。我心头一时难过,又暂时奈何不得那畜牲,便决然离开了那里。”
“我当时本是心灰意冷,遭受重创的元神用尽办法也恢复不过来。若非对那畜牲的一腔痛恨,总盼着亲眼看看他有甚好下场,只怕我早就放弃了!”
“呵呵,人说‘天无绝人之路’,果非虚妄之言!我在一片绝望之际,竟遇上了一份奇缘!我在地下乱闯乱撞,一日不经意间来到一处地底大殿,我粗略打量一下,竟然大吃一惊!那大殿竟是古怪的扁圆形,通体以一整块从未见过的乳白色,金铁一样坚硬的材料雕凿而成。”
“我惊奇之下,驭使吸神球四处详察了一遍。这一看,简直让我欣喜若狂!这座大殿竟是传说中的上古天神殿!”
“据说这大殿来历神秘,而一切的修炼起源皆在这大殿中来,它是所有修炼法门的源头!我大喜之下细细搜寻,终于在大殿中找到记载着上古神法的那颗传神球,可能是我资质太低,仅得到了一套吸收月华焠炼元神的方法。”
“但就是凭借这套法门,苦修了几时年,我才慢慢的恢复过来。上次月圆之夜,我恰好在你那宅院里出现,一见到你那过人的先天体质,不禁见猎心喜。”
“那是我刚好重新炼固了元神,恰可寻一个上佳的鼎材重得肉身。因此……嘿嘿!只是没想到反遭了你小子算计!唉!这也是造化!如今我重得肉身,且亏得你那颗固神丹,我可是得益不少!此时修为更胜从前。哼哼,那小畜牲怕是做梦也想不到呢。且待老子慢慢收拾他!”
张大种这一番话,断断续续的,直从上午说到黄昏时分。
玄木四人一直静静听他讲述着,一动不动,竟然全听得痴了。
此时张大种全部说完了,他们才慢慢回过神来。
“呵呵,真不知老张际遇这般曲折!哼!那常啸月倒是个难得的人物,小爷定要找机会见见他不可!”玄木首先说道。
“唉!世事如棋局,变化无常!不管怎样,张老前辈能得回肉身,而且修为不退反进,这总是一桩大好事!那个欺师灭祖的畜牲,我乐无边也要会会他!”乐无边将师恩看的极重,最恨那等忤逆不孝之徒,一旦遇上必要好好整治一番。
“对,最好将他那颗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已经黑透了!”李春晓不知几时又钻进玄木怀里,此刻一连声的叫道。
莺儿神情复杂的看看李春晓和玄木,幽幽开口道:“此等恶人当然是杀不足惜,可他现时手握一教之力,要对付他怕不是很容易呢。”
玄木洒然笑道:“哈哈,莺儿就是细心!不错,要对付他不宜硬来,这可得找个好时机。暂时先不忙动他,日后小爷自有办法整治他!”
旋即又对着张大种问道:“你适才提到的那什么上古天神殿,我很感兴趣,你还记得怎么去那里吗?有时间咱们一起去看看,岂不是好?”
张大种点头道:“当然记得,我随时都可以领你们去。以你们这样好的资质,收获必然不小。”
“哎呀!这是什么味?臭死了!”李春晓忽然捏着鼻子,表情古怪的盯着张大种喊道。
几人这才觉察到,一股又腥又臭的怪味正从张大种身上源源不断的传出来。
张大种脸色大是难看,愤然埋怨玄木道:“你这个臭小子给我找的是什么烂身体,怎么像八百辈子没洗过澡似的?简直比狗屎还要臭!”
“呵呵,八百辈子没洗澡是不可能,但小爷想,他八十年没洗过澡还是有可能的。呵呵,老张你可别生气,这可是小爷经过了千挑万选才找来的好皮囊。臭一点有什么?洗洗不就好了?他身上的优点可多了去了,别看年岁大了点,可是精满神足,一副骨架也是上好的修炼坯子。你当找个现成的身体容易么?你还有什么抱怨的!”玄木笑着道。
“我说不过你,老子先去洗洗,你们聊吧。”张大种愤愤的去了。
“哥哥,你到底从那给他找来的这个身体?”莺儿好奇的问道。
“呵呵,今早我出去后,城里城外的找了一大圈,竟是一个合用的也没有。不是有一大群活人哭泣泣的围着,就是些缺胳膊少腿的。走到一条小巷时,发现他气息奄奄的躺在地上,我本待救转他,不料他看出我要救他,竟破口大骂起来:那来的小兔仔子,你家黄仙爷游戏人间一遭,如今大限已到,自要回归本原,要你多事么?话毕人已去了。小爷见他也是风尘奇人,想必不在意这无用的皮囊,又正好合用,当下便寻了个麻袋将他带了回来。”
“哈哈,哥哥你可真逗!什么风尘奇人?哈哈,你不知本城的乞丐都自称这仙爷、那仙爷的么?”莺儿忍不住欢笑着道。
“是么?”玄木无所谓的说道:“乞丐也没什么。反正小爷用那颗玄阴洗髓丹给他脱胎换骨;了,这身体绝对是修炼的好材料,老张不会吃亏的。只是乞丐为什么要自称仙人呢?”
“呵呵,哥哥你想,那乞丐过的是何等的逍遥自在,无牵无挂的?所以他们自称神仙,即是对自己那‘快活’日子的自嘲,也是对世人整日里庸庸碌碌,自寻烦恼的一种讥讽。”莺儿轻笑道。
看着闻言大笑的玄木,李春晓不解道:“玄木哥,你们说的什么神仙、乞丐的啊?春晓怎么听不懂呢?”
乐无边那里道:“春晓,你对这人世所知甚浅,自是听不懂他们的话。不过,这也好。要知我们修炼之人,最怕陷入世情里无法自拔。”
几人互相说笑间,张大种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指着玄木道:“好你这个臭小子!你给老子找的好身体!又老又丑这且不论,你可知老子爹妈为何给我取名大种?如今倒好,大小不说,‘种’都没了!让老子这,这个样子还,还不如去死呢!”
看着都快急出眼泪来的张大种,玄木惊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这身体有什么问题?小爷看着挺好的啊。”
张大种看看那两个姑娘,一把将玄木拽起,向院中走去。
“那老家伙怎么了?他把玄木哥拉到外面去干什么?你们倒是说话呀!”李春晓生气的看着表情古怪,一个劲躲避着她目光的两人愤然道。
乐无边和莺儿早就听个明白,两人均憋了一肚子的笑,只是碍于张大种和玄木的情面,再加上有个清纯的像一张白纸一样的李春晓在一边,这才强忍住,没有笑出来。
此时在李春晓一迭声的追问下,再也压不住了,只见两人捧着小腹哈哈大笑个不停。
过了足足一顿饭的功夫,玄木亲热的搂着张大种,开开心心的走了回来。不知玄木是怎样跟他说的,张大种原本的一脸怒气此时已全部散去,也面带笑容的欣然说着什么。
“好了,好了!你两个都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发现张大种一看见大笑着的两人,脸色立时变得尴尬无比,那张丑陋的老脸,红的都快发紫了,玄木赶忙喝止那二人。
莺儿首先停下笑声,有些不好意思的欠然神色,低头不语。
而乐无边也早停下笑声,此刻喘息着道:“这,这可不好意思。这个,其实呢,我们也没笑你们,只是呢,这个……你们明白?”
“我们明不明白都不要紧,只要你们不笑就好。”玄木没好气的道。
乐无边平静一下,肃然道:“玄木,适才你大师尊走的匆忙,没来的及和你交代下什么话。其实这次他叫我前来,是为了不久即将举行的昆仑元始门道庆盛会。我们后天就得动身,这两日你们要好好的准备一下,据你大师尊所言,这场盛况空前的大会很不简单。我们只有多加小心,准备充足,到时才好随机应变。”
“道宗第一门么?小爷早想见识一下了。没什么准备的,我们这就动身吧!”玄木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悠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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