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我的眼前一个影子飞过,飞到了张三顺的面前停住了。
这是一个年轻女人的背影,身材婀娜,一头长发几乎遮蔽了整个脸,穿了一身华丽的白色缎子衣服。
我突然觉得有些面熟。
张三顺见了这个女人,身上的紫色渐渐消失了,人也楞在了那里。
我正感觉奇怪,那个女人,转过脸来,对着我微微一笑,我几乎晕厥过去。
女人的这张脸布满了鲜血,舌头几乎掉了下来,仅仅连着一点,牙齿全被击碎,反插入口腔内,而嘴却张大,被一块尖刺的玻璃上下撑着,所以合拢不起来,另一块尖细的玻璃穿下额与鼻梁而出,双目一个已经塌陷,另一个掉了出来,连着一根血丝,垂在了面颊上,就连一只耳朵也被玻璃削成了几瓣。
正是我和许云梦中所见的碎脸女鬼。
也正是张三顺的老婆。
张三顺似乎也很惊讶,连那些行尸走肉一起停止了对我的进攻。
“你怎么出来了?白玲的血将你封印了啊?”张三顺眼睛瞪得很大,再加上他浑身是血,恐怖的样子比碎脸女人差不了太多。
碎脸女人淡淡地说:“不是你说等你把镜子找回来后咱们一起走吗?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谁放我出来的?哼,白玲妹妹,出来吧!”
又是一个白色的影子,但是相貌却非常清秀,眼睛是南方人的那种特点,但更显得有点异域风情,样子不过十六七岁。
张三顺大惊,“白玲,你疯了?你怎么把她放出来了?”
白玲淡淡地说:“不是我疯了,是你疯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你为什么要骗我呢?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却为什么要骗我,说完成你的大业后就和我在一起?为什么骗我说姐姐如何害你?”
张三顺手已经有些发抖,“我骗你什么了啊?”
碎脸女人说:“真没想到你禽兽不如。当年你为了你的学术研究不被损毁,你竟然答应让红小兵的头头强*奸我。还让我不要声张,我为你流了多少屈辱的泪?”
“你自己根本就没有性能力,去云南之后,还要骗白玲回来?你跟我说长生不老和我在一起就必须让我死,抛弃我的肉身,然后我的灵魂再加上白玲的处*女之血就可以让你的灵魂也恢复男人的能力,然后我们就永永远远在一起。”
“可是,我摔死在玻璃上之后,连死了都是一副碎脸的恐怖模样,你连看都不敢正眼看我一眼,哪里会跟我在一起?还骗我说用铜镜吸收的阴灵可以修好我的碎脸,真是圆满的谎话啊,你一来利用了我的怨念去制造整个大楼的阴气,二来利用铜镜帮你制作这些献祭的女尸,其实逆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自己!”
白玲等着她说完了,叹了一口气,“我这么相信你一个做学问的人,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喜欢你,而你为了给我一个假希望,就跟我说是你老婆勾结奸夫才把你迫害成这样,所以我一开始答应帮你复仇,帮你害死你老婆,甚至愿意拿我的血去封印她,原来我真是太傻了,你自始至终就没有爱过我,而且你还利用了我对你的爱,我恨你……”
白玲已经呜咽着泣不成声了。
张三顺阴谋被揭穿,脸上已经无法看出是什么表情了,胸前因激动而起伏有些打,“你……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我胸前的红光一闪,幻化出了“许安妮”:“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殊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先告诉了白玲,又和白玲一起破除了诅咒,将你老婆放了出来。”说罢,“许安妮”却深情地看了我一眼。
“哈哈哈……”张三顺磔磔地笑了起来,入耳令人异常难受。“你们知道了又能怎样?时辰马上就要到了,‘九阴转魂’大法就要炼成了,你们几个孤魂野鬼阿修罗,能奈我何?”
的确,张三顺的老婆和白玲本身是鬼魅,阴攻上对张三顺作用不大,而“许安妮”乃阿修罗道中物化之人,没法与人道得升者完全抗衡。
而我虽然身处人道,但茅山道术一知半解,也不能发挥最大作用。
一时间,战起来之后,双方人手虽然4:1,但实力也相差不大。
张三顺淋满全身的鲜血,正是暹逻谶术中的“血降”一法,威力无穷。
几个回合下来,张三顺一掌拍向他老婆的头骨,碎脸女人登时摔在地上魂飞魄散。
而趁张三顺的手的空档,我的一记紫薇驱鬼咒也拍到了张三顺的腿部,立时燃气三味真火,将张三顺烧伤。
而铜镜幻化出的“许安妮”毕竟只有一魂一魄,法术能力大打折扣,伤不到张三顺的关键部位。
张三顺有“血降”护体,与我们交起手来顾忌不大,在避过了我的一记伏鬼驱魔令之后,张三顺泛着紫色光芒的双手拍向了“许安妮”的后背。
我已是无法转身回救。
危急时刻,白玲飞了过来,硬生生承受了张三顺的双掌。
大概张三顺也没有想到白玲会过来挡这一掌,一事件竟然愣在那里。
“许安妮”焦急地扶着白云,“好妹妹,没事的,坚持住,我一会把你的魂魄收进铜镜中,以后你轮回或者永居铜镜中都可以……白玲妹妹……”
白玲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整个人魂飞魄散消失了,“许安妮”兀自两手托着,伤心万分。
狂风突然大作,天上“九星连珠”之星大亮,其光辉盖过了月亮的光辉,北斗七星竟然换位组合,远远望去,竟似组合成了大大的“九字”。
“哈哈哈……时辰到了,‘九阴转魂’……”张三顺疯狂大叫起来,“献祭!”
所有的行尸走肉突然跪了下去,一人提着一颗自己的心。
张三顺突然瞅见了古槐下病床上昏迷着的许云。
许云还没有被剖心献祭。
张三顺大步跑了过去。
救人要紧,我和“许安妮”也跑了过去。
“许安妮”本为魂魄,自然不受肉体限制,最先飞了过去,挡在了许云的前面。
张三顺已如发疯一般,大喊:“挡我者死。”双掌间紫色光芒暴长,势必是全力一击。
而我的速度依然追不上了。
天上,“九星连珠”,与北斗七星光芒相接,产生了一个巨大的耀眼火球,直奔古槐树击来。
在张三顺双掌拍到“许安妮”的同时,耀眼火球也同时击到。
“轰隆!”如同近距离的炸弹爆炸,我被气浪高高抛起,又重重摔下,整个人昏了过去。
白色的房顶,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床,
难道是在天堂?
白色的影子?嗯?
怎么又是白色的影子?难道又是那些行尸走肉?
我挥起拳头击向靠近我的一个白影子。
我的手被牢牢地抓住了,我挣扎不动……
我无法反抗,我想哭……
我救不了你们,“安妮”、“许云”……
“林东,醒醒!”
一声温柔而又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使劲睁开了眼睛。
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正盯着我看。
许云!
我一高兴,想扶着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几乎没有力气。
“林东,坐着别动!你都昏迷了四天了,身体还没恢复过来呢,躺着,多休息!”
什么?我昏迷了四天?
许云告诉我,四天前,我和许云被发现昏迷在那两棵古槐树下。
许云当天就醒了,只记得有个医生给她打了一针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而我一连昏迷了四天。身体很好,就是莫名其妙地昏迷,就如同当初许云一样。
许云一直在我耳边嘟囔着让我把一切经过讲给她听。
我却怎么也组合不起当时的一些画面。
我有时候感觉耳朵有些疼,在医院检查后说是我的耳膜受了巨大声音的震动,但不是很严重。
慢慢地,我恢复了一些记忆,想起了最后似乎那个闪亮的大火球下来的时候,张三顺、“许安妮”以及那些行尸走肉全部都被炽化成了灰烬……
我不由得眼泪流了下来。
我没有告诉许云,只说我脑子受了震荡,什么都不记得了。
住院的第五天,我就出院回家了。
我没有告诉许云和许云的家人。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卧室,看那面铜镜。
结果,在我拿起铜镜的那一刻,整面铜镜碎成了无数的碎片。
我大哭起来,泪眼迷蒙中,仿佛又看见了“许安妮”对着我调皮可爱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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