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庄天宇对着由服务生领着走过来的凌霜温柔地笑了笑,脸上依旧带着那潇洒的意味,温文有礼地站起身来帮助她拉开了旁边的椅子。
这是遂远市一家靠近海边的咖啡厅,淡淡的色调配着轻柔的音乐在空中回转,大海哗哗的波浪声透过洁净的玻璃传了进来,让疲劳的一天的人们感到一阵放松。
已经有几天没有和庄天宇见面了,不知道为什么,凌霜莫名地有点紧张。望了望他那张泛着和煦笑容的脸蛋,原本不羁的眼中却带着丝丝的焦虑,让凌霜不禁有点奇怪。抓了抓手中的小皮包,想到里面放着的东西,她不由俏脸红了红,顺着庄天宇的动作坐了下去。
各自点了一杯咖啡,两人便这样静静地相对坐着。
庄天宇习惯地把勺子放在盘子上,一下一下轻轻地敲击着。叮叮的声音极赋旋律地在耳边响着,一双眼睛却略带迷茫地看着凌霜不断搅拌着的咖啡杯。不知什么时候,大厅中的音乐已经换成了比较缠绵的乐曲,那暧昧的音符环绕在两人之间,带起一阵旖旎的气氛。
“你——”
“我——”
两双眼睛跃过中间的咖啡桌就仿佛磁石一般在空中相遇,两人都不不约而同全身泛起一阵酥麻的感觉,就像被细小的电流烫过一般。也许是一贯养成的冷傲让凌霜还不适应这种心跳加速的悸动感觉,反应过来的她就仿佛受惊的小兔子一般把眼睛移向了窗外,看着远处蔚蓝的大海,全身还是忍不住一阵微热上涌。
庄天宇也当场楞了楞,心中那种好象被什么击中了似的感觉,让他一阵沉迷。那眩晕的快感还带着阵阵电流冲击着大脑,让他暂时停止了思考,呆呆地看着凌霜那轮廓分明的俏丽侧脸,那白皙晶莹的脸颊上淡淡的红晕,透出一股女人的羞涩,使得他也一时不知道该什么说,只能这样痴呆地望着她,久久不语。
“好拉,你要说什么。”余光瞟到庄天宇那呆呆的傻样,根本没有了平时的洒脱,不知为什么,她心里却有种甜甜的感觉。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总是很难保持平日里的冷漠,心情总是跟随着他的一言一语转动着,连她自己都奇怪不已。甚至发展到她会主动为他找了一份相对稳定而又收入不菲的工作,现在回想起来,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哦,呵呵。”奇怪自己在面对墓穴里面那些凶险的机关陷阱都面不改色的自己,怎么今天一两下就这么容易迷失了自己,庄天宇不由尴尬地笑了笑。不过一想到将要说事情,他心情不由又有点沉重起来。可是现在串想一下自己想描述的缘由,却一时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
“你还记得我那天和你说遇到的怪鸟吗?”回想起去河南前闲聊中告诉凌霜在她们实验室遇到的奇怪动物,当时的他还以为是自己照顾怜儿太累所产生的幻觉,现在想起来才觉得那似乎已经是一种对以后事态发展的暗示了。
“就是你说的那只身体可以分开的飞禽?”听见庄天宇突然提到这个,凌霜也忘记了羞涩,转过头奇怪地看着他问到。
“不错,你知道那是什么吗?”庄天宇似乎并没有发现凌霜那敷衍似的眼神,深呼了一口气,这才略带紧张地说道:“我查过相关的资料了,如果我没有看错,那应该是一种叫蛮蛮的上古异兽,它看似一只,其实整体是由两只模样相同的生物构成的,就仿佛相互寄生一般。每只单独的蛮蛮的另一半一生都只会有唯一的一只,它们能分能和,有时甚至相隔千里也能够互通信息。而且据说它们能控制风向,在远古也是非常少见的异兽。
不过它在传说中却代表着灾难,史书杂记上面有记载的,只要蛮蛮出现,伴随的都是洪涝灾害,死人无数。因为,它据说是掌控风雨的应龙的守护异兽……”
脑中装的全是自己查到的关于应龙和黄帝、蚩尤逐鹿大战的资料,在向凌霜讲述的过程中,这些死板的东西和梦境慢慢融合起来,使得他竟然流畅向她讲述了一个看似神话的真实传说。
几千年前,黄帝部落和蚩尤部落因为联盟盟主的权属问题发生了分歧,最后终于演变为战争。因为当时黄帝部落在神仙的帮助下已经收服了神州大地大大小小数不尽的部落,而且还有宇宙原始之初就存在的力量巨大的应龙帮助,其实力根本不是蚩尤部落所能抗衡的。
于是,不甘心就这样被人奴役的蚩尤找到了同样从天地初开就生长于世间的夸父族,希望得到他们的帮助。在同样崇尚力量的夸父鼎立相助之下,蚩尤部落才停止了兵败如山倒的败势,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尽管如此,蚩尤部落最终落败的趋势却丝毫没有转变。在最终的逐鹿之战里,蚩尤被杀,夸父被逐,蚩尤部落不得不臣服在黄帝的统治之下。关于那一战的记录,因为年代的久远已经不可考证了,但是从一些零零散散的资料中还是可以推测出其战况的惨烈。从那一战后,神州大地就遭受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巨大洪灾,遍及九州,也才会有了后面大禹治水铸九鼎平神州的传说。
在逐鹿大战斗中,作为黄帝第一功臣的应龙却因为受了邪气的干扰,迷失了本性,也因此才造成了以后神州大地洪水的泛滥,因为应龙正是当时掌管着风雨的神兽。为了使人们不受洪灾的影响,黄帝只得忍痛用轩辕宝剑同时封印了应龙和夸父。传说黄帝也因此受了重伤,不久就死在了封印应龙地方。
在庄天宇的调查中,发现了一件非常巧合事情。那就是在无数的民间传说中,黄帝飞逝的地方、夸父追日最后倒下的地方和当时逐鹿大战的地方,竟然都在邓林,也就是今天的河南灵宝附近。这惊人的吻合让他不得不认真对待起梦中的所有一切来。据他猜测,应龙封印后,人们根据黄帝的遗言,在其上修建了一座黄帝陵用于镇压化解应龙的怨气。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股怨气并没有完全的消散。直到那个陵墓被一些盗墓贼所发觉,使得封印着应龙的墓穴再次被打开了。
“我相信,现在你们实验室所谓的那些细胞,就是应龙残留的遗骸。”庄天宇最后认真得看着凌霜,一字一句郑重地说道。
“你,”凌霜细长的柳眉不自觉地微微一蹙,疑惑地望着庄天宇那双略带担心地眼睛,试探地问到:“你保证你说的不是一个神话吗?”
虽然对中国的历史不是很熟悉,但是凌霜对于中国人信奉的祖先黄帝还是有所耳闻的,可是那也仅仅是存在于传说之中。想不到庄天宇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也会如此的迷信,让她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不是她不相信他所说的,而是他讲述的内容实在是太玄乎了,让从小接受正统教育的自己根本不可能接受他所说的事实。
“你难道不相信吗?那你怎么解释我在实验室看到的怪鸟?你又怎么解释那些细胞的异常还有在陵墓里面发生的一切?”庄天宇也不是傻子,从表情上就看出了凌霜似乎并不是很相信他所说的话,有点焦急地连忙反问到。
“好了,你听我说,这些都只是你的推测,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妖怪、应龙的,那只是存在于民间传说的东西……”凌霜耐着性子慢慢向一脸无奈的庄天宇解释到。
“可是这些异常的现象怎么解释?如果就这样不管,当应龙再生的时候,谁也不敢担保会发生什么事情呀!”想到自己在那个小山村受伤后昏迷中见到的场景,似乎就是未来的写照一般,他打断了凌霜的话急迫地说道。
“可以了!”听着对方那喋喋不休地述说着传说中的东西,凌霜心中的不耐终于爆发了。她实在不能忍受庄天宇如此幼稚的行为了,原本满心高兴地准备和他共进晚餐的心情现在已被破坏殆尽,孤傲冷漠的性格又再次让她说出了一些让她以后十分后悔的话语:
“你说的那些怪鸟都是你自己讲述的,谁也没有看见。而且你说那怪鸟几乎破坏了整个实验室,可是第二天实验室却根本完好无损。我原以为你是为了……才这样的,可现在看起来根本就是你的心志还没有成熟!我听医生说了,怜儿的病已经拖不过今年了,面对现实吧,如果我们把她送到美国去,说不定还能拖上一段时间,而不是在这里凭空幻想什么神话!”凌霜发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如此气愤过,嘴里的话就仿佛倒豆子似的一啪啦的冒了出来:
“而且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要停止实验是绝对不可能的。我也不怕偷偷告诉你,这个实验已经上报了政府了,而且得到了政府全力的支持,所以已经不是你或我说了就能算了的。”
发觉庄天宇的神色似乎有点呆滞,凌霜心里也不觉有点难过,语重心长地接着说道:“你知道那些细胞是什么吗?经过我们的深入研究与观察,从它的体态和其他特征可以肯定应该是远古爬行类向鸟类过度的一个物种。现在生物学界关于爬行动物向鸟类发展的中间链条还处于真空状态,如果这个实验能够成功,那你想想会是怎么样一个结果?那可是跨世纪的发现呀!”
“呵。”庄天宇听到这突然轻轻笑了一下:“你们不会因为它长了一对翅膀就认为它是鸟吧。”
想到这些人把龙翅当作一般的鸟翅膀,庄天宇突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经过刚才凌霜的怒骂,他突然有了一种类似解脱的感觉。回想起来,他真不明白为什么当自己想通所有事情之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要告诉她。以往自己对于古玩或什么有一点发现,都是自己独立去探究的,就连老头都没有知会过。可最近自己却反常似的什么事情都不由自主得要和凌霜联系起来,这种牵挂的感觉让自己没有了以往的洒脱,就仿佛绑了绳索的苍鹰,失去了以往的翱翔天际的孤傲。
“对不起了,刚才的话就当我在说个故事吧,呵呵,对了,吃点什么,我们可不要辜负了这么美丽的黄昏美景哦。”
望着庄天宇那熟悉的微笑,凌霜心里突然像被针扎了一般似的收缩了一下。看着那双原本充满着各种表情的眼眸又回复了往常那风轻云淡的神色,孤寂与洒脱再次阻挡了他内心感情的外露,似乎世间的一切都勾不起他的兴趣一般,懒散的笑容让人真狠不得抓打他几下。
“好……好的……”凌霜现在才发现自己刚才似乎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但是从小养成的自尊也让她拉不下脸来道歉。似乎想逃避这让她难堪的场景,她的脸色也冰冷起来,两人似乎又恢复了刚初见面时的生涩。
一顿意想中美好的晚餐变在两人尴尬的气氛中进行着。窗外的晚霞渐渐被乌云所吞没,难得一见的晴空又被黑暗所掩盖,大雨,似乎又要下起来了……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