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突破先天

前一阶段，云飞在千年古树下修炼恢复时，无意间发现古树里有个树洞，洞里有六平米大小的空间，正适合盘坐吐纳，而且在树洞的角落里，云飞还发现了一株近千年的何首乌，这可是好东西，云飞没有马上挖取，他要等到放假时采摘回去给师父用，他知道师父已大限将至，有了这枚何首乌，在加上师父的“延寿果”，一定能让师父再延寿几十年，除了杳无音信的师姐，师父已经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还有一个多月就要期末考试了，这天晚上，云飞雷打不动，和往长一样在树洞里打坐修炼，忽然，没来由的感到阵阵心慌，无法静下心来，云飞停下修炼，百思不解，这时，突然一阵剧烈的心痛让他额头冒汗，怎么回事？云飞心惊，自己的身体不可能有病呀？不好，是师父出事了！虽然师父早就说过他已经大限将至，可是云飞怎么也不能接受。师父，你一定要挺住！云飞立即飞快地挖出树洞角落里的那颗近千年的何首乌，揣到怀里，顾不得天色黑暗，辨别一下方向，运起轻功电射而出，脚尖轻点枝头，飞速向神农架深处的天指峰飞驰而去。

当初走出神农架，为了历练，云飞在森林里穿行，足足走了半个月，这次回去，云飞为赶时间不顾一切，在枝头上飞跃，一个起落就千余米，一直飞驰到内息用尽，盘坐恢复后再飞驰，不歇不眠，第五天傍晚，终于来到了与天指峰遥遥相对的山崖边，因为长时间的极限使用内息，否极泰来，云飞的内息增长了数倍。天指峰就在眼前，但隔着近3000米的深渊，如果绕道下山再上山，需用一个小时，不能再等了，云飞运力抓下崖边岩石，以暗器手法射向对面，自己提起内息，长啸一声，连环飞渡！人腾空而起射向空中，内息用完坠向山崖下，刚好踏到自己扔出的石块，借力再次腾空，如此三个起伏，落到天指峰顶。

云飞静静地站在峰顶，看到师父贮立在道观前的石阶上，须发随风飘逸，翘首望向西面，可是已经没有了生机，师父是在惦记着自己啊！大猫凄凉地趴在师父的脚下，额头轻轻蹭着师父的裤脚，低低呜咽。云飞心如刀绞、痛不欲生，泪水模糊了双眼，扑通”一声向师父的遗体跪倒，一步一磕头，没用内息，头上鲜血淋漓，地上岩石蹦碎，云飞浑然不知，师父抚育、教导自己的情景如电影般历历在目，慈父般的温柔、严师般的教导，不辞辛苦的采药、耐心细致地讲解，一切的一切恍若就在昨天，谆谆的教诲和细心的嘱托依然在耳边回荡！自懂事起，师徒二人相依为命，天指峰上的一草一木都饱含着师父抚养、传艺的悠悠深情，师父！您不能走，徒儿还没有完成您的心愿，还没有孝敬您呀！师，，，，，父！此刻，云飞眼中流出的已经不是泪水，而是鲜血！忽然，天上乌云聚集，狂风大作，天地为之动容！

天下之大，维情关难以勘破！

被雷声震醒的云飞，看看天要下雨，轻轻地将师父的遗体抱起，走向先天冢，按照辈分安放到了岩洞的里面，磕了三个响头，这时洞外面已是大雨瓢泼。云飞不顾大雨，木然回到道观里，一直默默跟在云飞身边的大猫从书案上叼起一个蓝布包袱，走向云飞，看着师父的简单包袱，睹物思人，云飞再次泪如泉涌，轻轻打开包袱，发现一封书信、一个玉瓶、一块长方形白玉牌和一块紫金镶玉令牌，令牌上有独孤两个字。云飞手颤抖着打开书信。

“痴儿，为师走了，不要难过，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为师能够在晚年收得你这样一个好徒儿，足矣！现交代几件事：

1.你要接手先天冢的看护，好好照顾好前辈们、为师和师兄的遗骸。每个人在悟道先天之后，都有一颗感悟先天境界的种子在体内，如果门内或家族内出现能够冲击先天的后辈，先天种子便离开遗骸助那人成就先天，你的两个师兄的先天种子还没有离开，你要注意寻找他们的传人。

2.为师真名叫独孤鹤，是古武隐世家族独孤世家的老祖，今年168岁，只差一线成就先天圆满，我一生淡薄名利，不喜家族束缚，所以在此隐居，我驾鹤西去之后，把我的灵牌回归家族，并把我研究补充的独孤十二剑剑谱送回家族，紫金令牌是回家族的凭证，家族所在地是在你十岁时，我带你去小住的那个地方。

3.我是在湘西苗疆附近捡的你，当时白苗巫主正为争夺路边一个弃婴与花苗巫主争斗，我路经那里，看到你资质极佳，动了收徒之念，他们打不过我，让我捡了一个便宜，当时你身上挂着那块玉牌，可能是身世的信物，你要收好，想知道你的身世，就到湘西九乡十八寨苗疆寻访吧。

4.玉瓶里的“延寿果”为师用不上了，留给你，随缘而用吧。

徒儿，武道之路艰辛漫长，你一定要坚持走下去，为师相信，你的成就一定能够超过为师，希望你能够发扬华夏武学，惩恶扬善，做一个正直的人。

师父独孤鹤手书

壬辰年六月三十日

读完师父的信，云飞默默地把玉牌戴在脖子上，其他东西放在道观里的书案之上。

戴在脖子上的玉牌，沾上了云飞给师父磕头时流出的鲜血，微光闪动，玉牌把血吸收了，处在悲痛中的云飞浑然不知。

此时，风停雨住，天将破晓，云飞站在师父经常站的石阶上，望着远处的山峰，在他十七年的人生里，不断地修炼，不断地感悟，现在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可是，有什么用呢？修为再高，也有生老病死的时候，留不下师父，把不住命运，修炼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云飞木然而立，双眼无神，神智不清，喃喃自语，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边缘。

就在云飞即将走火入魔的时候，胸前的玉牌白光闪烁，一股清凉的气息和一段文字流入云飞的脑海里，云飞猛然恢复神智，仔细地阅读着头脑中的文字：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无名，万物之始也；有名，万物之母也。故恒无欲也，以观其眇；恒有欲也，以观其所徼。两者同出，异名同谓。玄之又玄，众眇之门，，，这不是老子的道德经吗？

云飞在默念《道德经》的时候，内息不断地在体内运行，不断的壮大，如滚滚洪流在经脉中奔涌，很轻易地就冲开了任、督二脉的壁垒，如决堤的洪水在体内往复循环，每一次循环，云飞都经历着经脉撕裂的疼痛，经脉在撕裂中不断扩大，而当云飞张开身体的三千六百毛孔，贪婪地吸收着自然界的灵气时，又如夏日饮冰般舒爽，云飞就在这痛并快乐的感觉中，遁入了对自然深深地明悟当中。云飞仿佛是那片随风飘落的枫叶，带着对逝去生命的不甘；仿佛是那颗奋力顶出泥土的幼芽，带着对新生命的渴望；仿佛是那股奔流向前的小溪，滋润着溪边的生命；仿佛是那块迎风站在山崖边的顽石，等待着自己的机缘。

华南虎大猫站在云飞的身侧，担心地看着悟道的云飞，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云飞从对自然界感悟中醒来，收回意念，内视身体，发现自己的五脏被先天之气包裹着，晶莹剔透，一条经脉如天地之桥从任脉经丹田直通会阴，再经后背由督脉形成一个循环，百会穴里一颗金灿灿的种子闪闪发光。

先天境界四个时期：初期，后天之气转为先天，凝聚先天种子；中期，打通天地之桥，身体与自然界进行能量交换，感悟自然法则；后期丹田拓宽，先天之气开始液化；巅峰，近代没有人练到，不知道是什么状态。

现在看来，云飞正处于先天中期的壁垒，心念一动，云飞用强大的意念引导着先天之气，慢慢地打通着体内的天地之桥，每前进一丝，都是无比艰辛和无限痛苦，仿佛身体被撕裂，灵魂被重锤，汗水和血水不断滴落在石阶上，一天，两天，三天，云飞专心致志地打着通天地之桥，痛苦已经麻木，时间已不存在，只有一颗永不言败的恒心驾驭先天之气慢慢向前，再向前，当打通到三分之二处的时候，因为消耗太大，先天之气已经不够，云飞正要不甘心放弃的时候，自己怀里一股充满生机的浑厚的先天之气经檀中穴进入体内，那是云飞早已忘记的千年何首乌在内力的作用下，化作能量，注入他身体，得到新生力量的补充，云飞打起精神，继续冲击着天地之桥。

第五天，天刚破晓，“轰”的一声，天地之桥贯通，天地间的灵气涌入到云飞体内，经天地之桥又回到自然界，如此往复循环，生生不息，云飞静静地在体悟这天地自然之力，慢慢融入到自然当中，自己仿佛就是那山、那水、那一草一木，那吃草的梅花鹿，那寻食的华南虎，那天边的一抹浮云，那撩动树枝的猎猎山风，，挥手之间便发出排山倒海之力，慈悲之间，便体会芸芸众生之苦；云飞枯立不动，细细地感悟众生，时间一点点过去，第六天，第七天，，，

第十天，周围的灵气疯狂涌动，云飞的身体慢慢升起，临空而立，双眼微闭，面目安详，身体随着内息的运转，产生了巨大的吸力，把山峰下寒潭里蓝色的水之力、水边大地黄色的土之力、树林绿色的木之力吸出来，如游龙般环绕着云飞；道观供堂之上，不知到供奉了多少年月的神农雕像表面的泥土无声剥落，露出紫金真身，紫金真身慢慢消融不见，只留下供桌上一只青铜小鼎；紫金雕像化作紫金长龙，汇入水、土、木的行列中，朝霞染红天宇，一缕东来紫气携着太阳的炎阳之火加入循环当中，此刻，山中灵气暴涌，鸟兽蛰伏，金、绿、蓝、红、黄五色光组成的长龙在云飞的周围盘桓翻滚，慢慢被云飞吸进身体里，顿时，云飞身上五色光环交相呼应，天空一道闪电射向云飞，被他身上的五色光环挡住，一时间山间万兽怒吼，众鸟齐鸣，足足有一个时辰，光环收敛，一切归于平静！

云飞轻轻落向地面，内视丹田，发现丹田比以前扩大了无数倍，先天之气已经全部液化，如白色的溪流沿经脉循环流淌，最后聚集在丹田里，在白色的溪流中悬浮着金、绿、蓝、红、黄五色气旋，气旋里蕴含着恐怖的五行能量生生不息地旋转着。云飞在极其悲痛的情况下，获得机缘，参透生死，不仅步入先天，而且达到了五行合一，先天圆满，离超越先天仅一步之遥。

洗尽了身体排出的杂质，云飞静立在寒潭边，身高已经长到了1米8，皮肤晶莹如玉，身材匀称，曲线流畅，星目清澈明亮，面容坚毅而棱角分明。这十天经历的一切使他不敢相信，这是多大的机缘呀，玉牌、千年何首乌、紫金雕像、五行能量，缺少哪个环节，自己都会陨落，可自己竟然成功了，这是上天的宿命吗？冥冥之中他仿佛抓住了什么，却又什么也没有抓住。

重归现实，云飞已多了一分他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成熟和冷静，在祭拜了师父之后，简单地收拾了行装，把师父的灵牌仔细装好，与大猫依依惜别，准备返回学校。其实，以云飞的实力和对自然的体悟，已不需要再学习什么了，但是，他仍然要完成师父交给的历练心境的任务，突破时差点走火入魔，使他更坚定了红尘历练的决心，而且，他还要把师父的灵位请回家族，还要去寻找他魂牵梦绕的瑞雪师姐。

在经过山下寒潭的时候，云飞感觉寒潭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呼唤自己，仔细感受一下，又没有了，嗯？什么情况？等高考完之后，再回来好好探查吧。

云飞提起内息，向山外飞驰而去，那挂在脖子上的玉牌已经和他血肉相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