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兵踏着整齐的步伐,向后齐齐退去,随着那慑人的寒光和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渐去,自信心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以一敌百他干不过,但一对一,他却是信心爆棚。嘴角微翘,嗖的一声,一枚短剑自袖口飞出,绕着他的身体不停地旋转着,犹如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吐着信子,随时准备扑上去咬上对手一口。
昨天在大帐之中,他的确是轻敌了,连对手都没有看清,便出了剑,结果不明不白地吃了大亏,对手能空手捉住他的飞剑,固然是因为自己没有使上全力,但对手的实力自然也是不能小觑的。
这一回是来找回场子的,而且眼下的情势,可是赢得起,输不起的。这一全神贯注地凝神对敌,大宗门出身的人的那种气度倒是自然而然地显现了出来。劲力含而不吐,蓄而不露,倒是让秦风收起了几分轻视之心。虽然狂傲而且不知天高地厚,但倒也是有几份真实本事的。
“倒也有点意思。”身后的舒畅低声嘟囔了一句。
“干死他,干死他!”身后传来野狗气息微弱的声音,舒疯子一弯腰,一伸手,啪的一声,一张膏药贴在了野狗的嘴上。“死狗闭嘴,都是你惹得祸,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
野狗眼睛瞪得老大,嘴上不能说,心里却是满满的不服气,这怎么能是自己惹得祸呢?
“不服气啊,要是你能干得过他,就不会被斩了军旗,要么你便不去惹他,秦风自然会去收拾他,也不会被断了军旗,现在弄成这副模样,都是你这条疯狗不自量力导致的,你这混帐玩意儿,你以为秦风能轻松对付的人,你便可以收拾得了是不是?平时秦风收拾你们,那不过是跟你们闹着玩玩而已,你们还当真了。”
野狗眨巴着眼睛看着舒畅。舒畅哼了一声,转过头不再理他。
秦风向前踏出了一步,气机牵引之下,盘旋在杨致身周的飞剑嗖的一声电闪而出,直击秦风面门。不过秦风也就仅仅踏出了这一步,身体便硬生生地停了片刻,再次加速向前,与先前慢慢地踏出一步不同,这一次秦风向前的速度却是快如闪电。
如果杨致当真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战士的话,便应当很清楚,能轻轻松松地便牵动他的气机,引得他飞剑出击,然后利用节奏的变化,瞬间便占据了战斗的上风的人,绝对不是他能对敌的。此时他有两个选择,要么是弃剑投降,要么便是转身逃跑。可惜杨致两个选择都不想做,在师门之中,因为他的特殊身份,他所得到的都是奉迎,平时比武较技,也少有人与他动真格的,再者杨致的天份着实不错,御剑术在万剑门之中,也没有几个人能练成,这便养成了他眼高过顶的性子。
此时秦风整个人已经抢在了飞剑与杨致之间,手中铁刀的方向从来都没有变过,从头到尾便是指向杨致。
眼前铁刀没有那股逼人的寒光,但却让人心悸。杨致脚掌点地,人向后飞掠,双臂挥动,操控着飞剑自身后猛追秦风,想要逼迫秦风回身招架飞剑。
飞剑御敌,重要的是与敌人之间的间距,如果让敌人径自逼到了面前,那离失败也就不远了。剑快,不过秦风看起来要更快一些,杨致惊慌地看到对方的铁刀离自己越来越近,心中不由大惊,手忙脚乱之下,秦风身后的飞剑竟然上下颠簸,颤抖起来。
“娘的,外强中干。”舒畅不由得连连摇头,杨致不能说是没有几分本事的,只是根本就没有真正临阵对敌的经验,又没有决死的信心,或者在他的心中,比武较量根本就无关生死,只是一场表演吧。
可是在秦风这里,就不存在什么表演,只要一动手,就是生死相搏。如果杨致从一开始便将这当成一场生死较量,以他的本事,就算输,也不至于从一开始便输得无法翻身,凄惨无比。
还没有正式开始,两人的心态便已经决定了这场比斗的最终结果。更何况,两人本身的功力便有着极大的差距。
舒畅摇头。
杨致完全慌了手脚,因为这一刻,他从秦风眼中看到的,从对方的气势上感受到的,那就是对方想要自己的命。失去了冷静的他,立即失去了对飞剑的控制,而对方的铁刀却在自己的眼前越来越大。
他终于忍不住失声叫了出来。惨叫之声未毕,铁刀已经失去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硕大的拳头,砰的一声,一拳端端正正的击在杨致的左眼之上,将他打得向后倒飞而出。脚下一紧,倒飞的身体被人生生地扯了回来,一按一顿,拳头又在眼前扩大,砰的一声,右眼又挨一拳,倒飞但又再一次被拉了回来,砰的一拳这一次是鼻子。
舒畅摇头,不忍再看,剪刀在远处抹着鼻血,而趴在地上的小猫则有些艰难地支撑着上半身,也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整个敢死营的士兵见到的是一幕单方面的虐狗。先前狂揍野狗时威风八面的杨致,此刻在秦风的手下,如同一个玩偶,左一拳,右一拳,眼见着那原本精致的面孔便胖了起来,鲜血一滴滴飞溅开来。
“原来秦头以前揍我们那都是温柔得啊。”剪刀摸了摸屁股,心有余悸。
野狗眼珠子翻白,呼吸急促,舒畅一挥手,撕下了野狗嘴巴上的膏药,“看到差距了吧?”
“看到了,看到了!”野狗此时说话,反而比先前中气足了许多。“令人激动啊,揍他,对,左边再干一拳,打个对称才好看。”
随着高远的拳击,敢死营中叫好的声浪一潮高过一潮,但渐渐的,声浪低了下去,因为此时的杨致已经如同一只破麻袋一般倒在地上,丝毫没有了还手的余地,但秦风却仍然在慢条斯理的一拳一脚,极为认真的打着。卡巴卡巴的骨头折断之声不时响起,士兵们从内心里渐渐地升起了一股寒气。
因为秦风揍得太平静,也太认真了,正如野狗所说的那般,他非得揍个左右对称才心满意足。剪刀拖着小猫的一只腿走过来,啪哒一声扔在舒畅的面前,“舒太夫,瞧瞧这个找死的,还有救么?”
舒畅回头瞅了一眼,随手扔了一颗药过去,“吞罗,小猫,真是想不到,你还有受虐的倾向啊!”只瞅一眼,这小猫看着凄惨,其实不过是些皮外伤罢了,养上个把月,屁事儿也没有。
忙不迭地将药丸塞进嘴里,小猫扯着剪刀一条腿半坐起来:“这不是没法子吗,这杨公子都被揍成这样了,我如果好端端地回去,那能有好日子过吗?对了舒大夫,秦头不会将他打死了吧?”
“秦疯子要想杀人,一刀便宰了,废这个力气干什么,放心吧,与你一样,皮外伤。看着惨,其实没什么大事。”舒畅扁扁嘴。
终于,秦风停下了手,将杨致从地上提了起来,左右端详了一番,又伸出拳头,在杨致的左脸之上补了一下,看着两边肿得一般高了,终于满意的点点头,手一松,啪哒一声丢到地上。原地转了一圈,看着周围的士兵,秦风嘿嘿一笑:“掌声在哪里?”
啪,啪,啪,沉默了半晌,竟是小猫第一个鼓掌,然后掌声有节奏地响起来,秦风最后还要将杨致的两边脸打得一般肿,可真是将所有人都吓着了。
“将这个不晓事的玩意给我绑到旗杆上去,将咱们的营旗插在他身上,他斩了咱们的营旗,那便让他充作旗杆吧!”高远呵呵笑道。
“舒大夫,给姓杨的吃一颗药吧,便给弄死了,哪我这等打可就白挨了。”一边的小猫小声央求道。
舒畅叹气,摇头,“强迫症患者啊!”走到杨致的身边,塞了一颗药丸到了杨致的嘴里,手一抬一合一扶,让药顺着咽喉滑了下去,顺便诊了一下脉,果然只是外伤,没有内患,不过就算是现在这样,秦风与杨家这仇算是结得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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