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大说道:“老人家让你受累了。怎么称呼你老啊。”
老人道:“叫我金伯吧。”
弦儿天真的说:“爷爷,那可不行,叫你金伯,我不是比他小一辈儿了,你还是与我一样叫爷爷吧。我看你也比我大不几岁的。”
鲁大说道:“我十八,就和你一样叫爷爷吧。”
金老头用手摸着胡须高兴的道:“好,好,好那就叫爷爷吧。”
弦儿高兴的拍手道:“这下好了,我有哥哥了。”
金老头说:“弦儿赶快把饭端来。你鲁大哥一定是饿了。”
吃饭的时候,金老头说:“年轻人你这次可伤的不轻,浑身上下有十几道刀枪伤口,多亏了他老人家出手相救,才把你从阎王那儿拉了回来。”
鲁大有些惊讶的问道:“不是你们救的我吗?”
金老头说道:“我们只是把你从战场弄了回来,可是我们无医无药的怎么救,给你治伤救命的人是法然老和尚。”
鲁大问:“他在那,我得当面拜谢他的救命之恩。”
金老头用手指了指外面的大山说道:“他就在这深山老林里,等你伤好利索了再去吧。”
弦儿说道:“那个和尚可是个世外高人啊,大有来头。”
鲁大问道:“什么来头?”
弦儿一边比画一边说道:“那个老和尚胡子,对!就连眼眉都是白,而且长长的,叫我猜呀,少说也有一百五六十岁了,谁也不知道他是从那里来的,大家都说他是杨五郎。”
鲁大问道:“那个杨五郎?”
弦儿咯咯笑道:“你真笨死了,这世间还有那个杨五郎,就是前朝那个杨家将中的杨五郎啊!”
鲁大道:“这怎么可能?真的是杨五郎吗?”
金老头说道:“大家都这么说的,可是和尚自己却从来没说自己是杨五郎的,可能是已经看破红尘,厌倦世事了。”
弦儿肯定的说道:“我看那个老和尚就是杨五郎。”
鲁大道:“你怎么肯定他就是杨五郎呢。”
弦儿想当然的说道:“当然是杨五郎了,一般人能活那么大的岁数吗?还有那个老和尚老有力气的了。”
金老头打断弦儿的话道:“好了,好了,今天就说到这吧,你鲁大哥哥的伤还没好,不能过多的说话,该休息了。”
弦儿吵闹道:“爷爷,咱家一年到头也没人来,也没人与我说话,你就不能让我们多聊一会呀。”
鲁大道:“爷爷,我不累。躺着也是躺着,我们就多聊一会吧。”
金老头对弦儿说道:“都是我把你给惯坏了,好,既然你鲁大哥不累,你们爱聊多久就聊多久。”
时光移转,光阴似箭。
一转眼鲁大已经在这里养了一百多天的伤了,季节已经从夏季转入到了初秋。
经过一百多天的治疗和修养,鲁大了身体已经恢复如初了。
这天吃过早饭后,鲁大对金老头说道:“爷爷,我的伤已经好了,今天我想去山里拜谢拜谢法然老和尚。感谢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金老头说道:“还是不用去了,他救人不图报恩。”
鲁大说道:“那可不行,他老人家施恩不图报,但我不能知恩不谢,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再造之恩呢。”
金老头说道:“那好,那我们走吧。”
鲁大道:“林深路远就不劳动爷爷了,还是你告诉我路,我自己去吧。”
金老头说道:“那好吧,他是世外高人,不喜欢人打扰的,你出门一直向西走,那儿有一条进山了小路,沿着小路,一直走下去,走到一个有一棵大松树的地方,那儿有一座草庵,就是老和尚修行之地了。”
弦儿赶了出来说道:“大哥哥,你拜谢完了老和尚可要回来啊。”
鲁大连连点头道:“一定,一定回来的。”
林深之处,有一个高高独立的大松树,松树下有一座小小草庵。
离得很远,鲁大就听到了一阵阵有节奏清脆的敲打声,仿佛是钟声,又仿佛是木鱼之声,伴着这清脆的敲打声传来了一声声洪亮的佛号:“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鲁大来到草庵前,在门前跪下,嗑了三个头,然后挺直了身子跪在那儿,过的许久,颂佛的声音才停了下来,接着一个沉沉的声音道:“施主,请回吧。”
鲁大道:“大师,可否一现佛身,让鲁大叩拜。”
老和尚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何况佛主有言救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鲁大诚恳的道:“大师慈悲,容我一见。”
老和尚沉默了一会道:“阿弥陀佛,看来你我有缘,请进庵一述。”
鲁大道:“多谢大师。”站起身来,躬身走了进庵内。
只见草庵的南墙上挂着一幅文殊菩萨的画像,画像下面摆放着一张蒲团,蒲团边放着一只足足有百斤重的铁制木鱼,木鱼旁放着一个也是铁制的锤子,原来刚才那清脆的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的。在墙角处还放着一根有齐眉高,儿臂粗黑亮亮的铁棒。
老和尚指了指蒲团说道:“施主请坐吧。”
鲁大道:“小子拜谢大师救命之恩。”说着就要屈膝跪下。老和尚伸手轻轻一抚,鲁大顿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自己轻轻手托起。
老和尚道:“方才你不是在门处跪完了吗,就不要再俗套了。”
鲁大站起身来,跪到蒲团上,向文殊菩萨的画像拜了三拜,然后才盘腿坐在蒲团上。老和尚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捻须微微露出了笑容。
老和尚问鲁大道:“我去战场那儿看过,怎么就你们几十个人迎战西夏国的军队呢?”
鲁大说道:“我们是去押运粮草,回来时遇到了埋伏。可恨我武艺不精,没能保护好兄弟们。”说着流下的眼泪。
老和尚道:“这也不能怪你,西夏那是虎狼之兵,你们以三十个人,抵抗三百多人又是突遇埋伏,还杀死了十几个敌人,已经很了不起了。”
鲁大道:“大师,金爷爷说你是杨家将,是真的吗?”
老和尚道:“杨家将早已时过境迁了,真也罢,假也罢,世事纷争总无休。君王的开疆裂土,受苦的都是平民百姓,将官们封王封候,流血的都是士兵。”
鲁大说道:“那怎么也不能让外族人欺负我们自己的百姓吧。”
老和尚道:“什么外族内族的,都是有血有肉的生灵啊!”
老和尚道:“红尘纷纷乱乱,世人难脱俗网。你不懂,你不懂呀。”
鲁大道:“大师,我是不懂,但我懂得谁是该杀之人,谁是不该杀之人。”
老和尚说道:“谁是该杀之人,谁不是该杀之人,又怎能是你我能定说的呢?”鲁大道:“降魔卫道总没错吧。”
老和尚道:“当今世上谁为魔?谁为道?”
说得鲁大为难的抓了抓头皮道:“这……”鲁大百思不得其解,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老和尚是好,此时他觉得老和尚是那么的高深,又是那么的智慧,他心里突然冒出了个想法,于是他站起身来跪在老和尚面前道:“大师你收我为徒吧。”
老和尚推辞道:“施主,请起身我早已不问世事了。再说我有何德何能敢收你为徒。”
鲁大虔诚的恳求道:“大师求求你收下我吧。”
老和尚没有再言语,只是闭上眼睛,手捻佛珠,打起坐来,鲁大不敢再说话,一声不响的跪在那儿,看着佛像般入定的老和尚……
过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老和尚打了个哈欠猛然睁开双眼道:“该来的还是来了,看来还是尘缘未了呀,阿弥陀佛。你起来吧。”
鲁大不明就里的说:“你老人家答应了。”
老和尚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鲁大高兴的连盍了三个响头道:“多谢师父。”
老和尚道:“你这个徒弟我就收下了,但有一样,在外人面前你不能说我是你师父。”
鲁大连连点头称是道:“我不说,我不说的。”
老和尚又说道:“徒弟是收下了,可你的名字得改一改,鲁大只是个排行。”
鲁大憨厚的说道:“一切都凭师父做主。”
老和尚低头沉思的片刻道:“我看就取一个大的谐音吧,叫鲁达,不求闻达之义。”
鲁达听了后,又跪在地上谢道:“谢谢师父为我赐名。”
老和尚道:“起来吧。今天天已晚,再说你的伤刚好,不易劳累,今天就早点安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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