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三兄弟在雪地中,看着二人比武。
二人都没有使兵器,年轻人展开双臂像抱着个圆球一样,突地,左手如三月天的杨柳,软绵绵的向白衣人袭去。虽然此掌看上去软绵绵的,连只麻雀恐怕都拍不死,但掌风袭来时却使身旁一颗枣树上的积雪扑娑娑地落下,可见掌力确实不小。
白衣人微微一侧身躲过这一掌,谁知年轻人右手紧跟着袭来,这掌却快如闪电,锋利如刀,力大如石。和左掌掌式完全相反。
“后浪压前浪……”在雪地中跪着的延平看到掌式不尽脱口而出。这招前面左掌出手出招乃是虚招,目地就为了让对方侧身躲过,紧接着第二掌正好打在对方躲到的地方。不过如果第一掌便打到对方,那么第一掌就变成实的了。这是虚中有实实中有虚。这两掌连环出现,甚至不用意识不用思考。任凭谁都很难躲得过。延平没想到师父怎么也会中计?
谁知白衣人脚往前伸,身子往后仰,来了个‘金钢贴板桥’。在他双掌贴地之时,本可以借势踹到年轻人下盘,此时年轻人的所有力量都在聚积在双掌之上,如果被白衣人踢到双腿,那必然站立不稳,摔将出去。可是白衣人双脚却正好伸到年轻人脚前,再不肯多伸一寸。
延平眼光一亮,立时恍然大悟,原来师父是有意让四弟把这六十四路“排山掌法”全部都演练完,又一想自己真是傻得可笑,这套“排山掌法”是师父教给他们兄弟四人的,又岂能输给他们几个。虽然有青出于蓝之说。可是看这架式,现在兄弟四个还照师父差得远呢。
延平再看四弟突然双掌左先右后的,至上而下的向师父袭去。暗道:“这招‘高山流水‘看师父如何应对。”
和白衣人比武的正是杨家四郞杨延辉。月光照在他的脸上,白雪映在他的身上,虽然并不十分光亮,却仍掩不住他的凤表龙姿——他的眼睛并不十分有神,鼻子并不十分挺直,嘴唇也不十分宽阔,但这些凑到一起,却让人看了之后不想离开。尤其是那双眼晴里所包含的情感与智慧,更是深如海水。
他的年纪不过十四五岁,他的武功,他的出手,已远远超过他的三位哥哥,他和三个哥哥一样穿着一身普普通通的黑棉短靠,却显得比任何华装锦服的富家公子更为华贵。
这招“高山流水”招数和刚刚那招“后浪压前浪”招式一样,方位却截然相反,乃是八招“排山掌法”演变六十四路里的一路。
延辉左掌奔着白衣人的心胸拍去,右掌紧跟着向腹部袭来。白衣人‘就地十人滚’躲了开去,接着一个‘鲤鱼跳龙门’,站了起来。本来借着这个空档也可以还手的。但白衣人把手背后,就像自己的手根本不存在似的,冲着延辉赞赏地微笑。
延辉这招扑空,马上收转架式,弯曲双臂,把气提足,突地双掌齐发奔着白衣人袭来,一阵狂风,地上树上的雪被这掌力卷得四处纷飞。这招正是“排山倒海”。
白衣人背着双手,双脚轻轻一点地,已到了头顶枣树的一个树枝上,再一纵身已来到延辉身后。延辉此时已使出全身力道,但这一招没有碰上任何物品,体力真气放不出去,必然会造成内伤。这时只感觉浑身憋闷,体内一股势流已到顶嗓咽喉,马上一口鲜血就要奔出去。这时背后丝绦被人拽了一把,肋条被一撞,延辉摔了出去。
延辉虽然摔出去,但身上的力道已被卸去七成,这里反而觉得周身畅快无比,眼看快要落地,来了个‘云里翻跟头’落稳地面。
突然一道黑影窜到白衣人身前,声若洪钟,郞声笑道:“哈哈,兄弟,今天来得巧了,前两是寻得上好的竹叶青,快随我进去畅饮几坛!”说着便拉起白衣人的手臂就走。
此人中等身材,年纪在四十多岁,身高九尺开外,大圆脸,花白连鬓胳腮胡子,花白的头发,头顶随便束了个发纂,上面别着个柳木簪子。此人便是山后杨继业。
那白衣人姓王名新,乃北汉朝中正五品谏议大夫。和杨继业同是北汉大臣,又是同门异师的师兄弟。
此时的王新回想起当年令公驰骋沙场的顶盔冠甲的英武神态,不尽一阵心酸,又看令公虽穿着似一普通农家打扮,但力拔山兮之气势扔没改变,心头又是一喜。忙道:“好,就随大哥一醉方休!”
雪地上的三郞延光,一看师父随着父亲向内院走去,扯着嗓子便喊:“师父,先把我们穴道解开呀!”
王新停下脚步,转回头嗔怒道:“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了,我只指点了你们几处掌脚上的技巧,也不过算是相互切磋而已,要论武功当然属你们嫡传杨家枪法为之正宗,以后切莫要以师父相称了,听明白没有?”
延辉抱拳作揖道:“师父教我们武功和兵法,另我们兄弟受益匪浅,师父不让我们尊您为师父,我们就不以师父相称,但在我们心里,也早已把您当成师父了!”
王新欣然一笑,道:“其实叫步步更为亲切。延辉,你这套‘排山掌法’练得已经炉火纯青,就是气力拿捏得还欠火侯。”又看看雪地上的三兄弟道:“你们三个不用着急,点的你们这几处的穴位就算我替你们解开,一时三刻也会自动解开的。你们学艺不精,就在那儿吃点苦头全当作受罚了。”
杨继业也点头道:‘兄弟不要理他们,走、咱们走。”
杨继业的现出愧色,终于开口道:“贤弟是否还在怪为兄?”
王新哈哈大笑道:“好,今天就与大哥一醉方休”说着跟着杨继业就来到了内院。
内院外面一个家人提着灯笼,二个家人正在扫雪,扫过的地方露出青石铺的小路。三个家人看到客人都上前施礼。
王新道:“这么晚了,着急扫什么雪,等明天天亮再扫也不迟呀!”
杨继业道:“兄弟你还不知道我嘛是个急性子,既然雪已停,早晚都要打扫,早打扫完心就安稳了”
二人哈哈大笑,绕过正房,又进到一个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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