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琼众峰最偏远之地,一个毫不出奇的峰头之上,传送阵上符文亮起,走出一个少年,正是张溪云。
这座峰头传送阵所在之处,前方有一巨石,上刻“舆玄”两个大字,两字苍劲有力,契合在这巨石之上,像是天然形成的,却又散发这一股强烈的剑意。
张溪云看着前方巨石,松了一口气。
“终于到了,这里怕是整个天琼最偏远的峰了,不知传送了多少次,我都快以为曾祖父骗我了,哪里有这峰头!”他自语着向前走去。
走到巨石之下,张溪云抬头望了望这巨石,被巨石之上所刻“舆玄”二字所吸引,这两字散发的强大剑意,无疑让人震撼。不过张溪云心里又泛起一丝疑惑,“我记得山门前所刻舆门二字,那舆字和此处所刻舆字的字迹居然一模一样,曾祖父叫我来此,难道还有更深含义?”
就在此刻,那巨石上两个大字却突然间光芒大盛,张溪云一看之下,暗叫一声糟糕,便急忙一蹬地向后滑退回去。
这巨石竟然是一座阵法!
不知是否张溪云触发了阵法,此时阵法已然开启,巨石前方渐渐凝出几把蓝色光剑,一顿之后便向张溪云袭去。
张溪云纵身一跃,躲过这几把袭来的剑,回头一瞥,却发现这些蓝色光剑转了一转又从后方飞掠回来,张溪云急忙侧身一闪,一抹抹蓝光从他眼前掠过,几柄蓝色光剑更是从他头顶飞过,几缕碎发被剑气削下。
或许是阵法开启得更加完全了,光剑速度越发快,不过一瞬,这些剑又转过头来,直取张溪云而去,张溪云躲闪不及,知晓这阵法定是极为不凡的攻伐之阵,自己怎样也抵挡不住,难道这一世就要莫名其妙死于这里。
光剑眨眼便到了张溪云眼前,张溪云捏起剑指,欲起千御万守决,却也来之不及,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眼前光剑却又骤然停止,悬浮半空之中,与张溪云不过一纸之隔,三息过后,一点点化为光点消失不见。
张溪云看见巨石之上光芒已敛,心知阵法或已关闭,冷汗滴下,惊觉后背早已湿透,一阵后怕,跌坐地上,差点就死在这里了,比之清云梯上突破四象之时更觉九死一生。
劫后余生,张溪云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却又想到这阵法怎么莫名其妙便开启,又莫名其妙的关闭,于是抬起头来一看,却发现一个胖子在巨石之后鬼鬼祟祟向这边看来。
胖子发现张溪云看见了他,反倒走了出来,仔细盯着张溪云看了一眼,“真没穿紫白袍?什么嘛,不是其它峰来的师兄?”那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心虚地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
胖子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修为却是了得,轻轻一跃便从百丈之外纵身来到张溪云身前,一把将其从地上拉了起来。
“你这小子干什么呢!乱闯乱撞,没看见我正看护大阵呢?要不是我及时发现你误入其中,你就死了知道吗?哪来捣乱的小屁孩,这次就算了,哪来的回哪去吧!回去也不用和师兄师姐师父师伯师叔说我救了你,我不在意这点感谢,快走..快走..”这胖子喋喋不休,边说边将张溪云向传送阵推去。
张溪云被胖子说懵了,被推着向前走去,就快进入传送阵时,一个闪身回到前面,“你不会是差点误杀了我,想掩饰过错吧!”
那胖子瞬间脸就憋红了,“说..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我是怕被师门长辈知道了你乱闯大阵责罚于你,你不感谢我,竟然还如此编排我!我好心维护你,你却不识好人心,含血喷人,太过分了..真是太过分了!”
张溪云也不反驳,冷笑一声。
那胖子心里咯噔一下,不是个善茬,恐难善了。
张溪云看见胖子表情,便知自己所想**不离十了,于是故意低下头,哀叹一声道:“我来此拜师,谁料却不慎‘惊扰’师兄看护大阵,实在是死不足惜,如今侥幸逃脱,师兄仁慈,我却难掩心中羞愧,还是请师兄押我去见师门长辈领罚吧!”
胖子怎能不知道张溪云是故意如此,差点急的跳起来,大师兄让自己看护大阵,要是让大师兄知道自己出了这等差点错杀同门的幺蛾子,还不得被打个皮开肉绽,光是想想,他便打了个寒颤。
等会儿!他突然满脸惊讶看向眼前的少年,“你..你说你是来拜师的?”
张溪云虽然奇怪他如见了鬼一般的态度,却还是点了点头。
胖子看见张溪云承认,喃喃自语道:“这鸟不生蛋的地方,竟然还有人自己跑来拜师?真是奇了个怪,当初我要不是被老头子丢了过来,我他娘怎么可能来这里..”
张溪云听着胖子喃喃自语,皱了皱眉头,还没发问,却见那胖子拍了下头,一把搂过张溪云,圆滚滚的脸上绽放一个比花儿还灿烂的笑容。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了!”
张溪云拉开胖子的手,道:“我怎么能和师兄是自家人?”
“嘿,小子,你若是要在此处拜师,如果当真进了我舆玄峰,那我们便是师兄弟了!我可是你五师兄,难道还不是自家人?你说这点破事..你好意思跟师兄计较嘛!”
五师兄?天琼二十年一次入门,而张溪云这一辈正是六十一代弟子,而今各峰各脉上代弟子已经形成规模,这胖子看着年轻,想不到入门如此之早。
只听这胖子又接着说道:“你想啊,如果你真的入了本峰,那你便是我六师弟了,我们师兄弟哪里需要如此计较..”
等等,六师弟?张溪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敢情峰头上弟子只有五个人?
突然间张溪云有了一丝更不详的预感。
“本脉一共有多少人?”
胖子认真地扳了扳手指,“如果你能成功入峰,加上师傅他老人家,本脉便有七个人了。”
一脉七个人?这也怕是一等奇观!
胖子见张溪云脸色不对,“你该不是什么也不知道就来了吧?”
张溪云僵硬地点了点头。
胖子啧啧道:“怪不得了,莫不是也是被长辈逼着来的?”
张溪云不置可否。
胖子挠了挠头,对张溪云道:“你也别恼,你入不入得了峰还是两说呢。”
“这入峰很难?”
胖子哼了一声,“这可不是难和容易可以说清楚的,对于适合的人简单无比,对于不适合的人难于登天。”
胖子看着张溪云一幅不相信的神色,又继续说道:“本脉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收弟子了,我们师兄弟五人辈分相差很大,本脉收徒隔代太久,但是并不如其它峰脉般弟子隔代皆可收徒,而是都拜在师傅座下,也便不计较辈分,都是以师兄弟相称。”
“那..脉主是天琼几代?”
胖子摆了摆手,“我还真不知道师傅在天琼属于哪一辈,师傅也未曾提起过,或许大师兄知道,或许大师兄也不知道。”
张溪云一阵沉默,曾祖父让自己拜入舆玄峰必定有其深意,既然如此,便试一试这奇脉究竟有多难进!
“师兄,带我进峰吧,我要拜师!”
胖子轻咦一声,倒也没多说什么。
胖子带着张溪云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转过头向张溪云说道:“给你带路倒是可以,但是你要是见到了师兄师姐,可别在师兄师姐前面告我的状,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张溪云没听进去他在说什么,倒是一路上在看四周环境。
舆玄峰不似其它峰头那般奢华美丽,树木倒是挺多,花儿却没有几朵,一路上走来完全没有见到在其它峰头经常看见的弟子屋舍,不过也因此绿草地更宽广,放眼望去满峰碧绿,这或许算是人丁稀少的好处,少了些喧哗,多了些宁静。
走了一会后,两人来到了山峰上,张溪云瞧见不久处有一道人影,拿着一个木瓢,身旁放了个木桶,身前仅有一株的花儿红的耀眼,那人舀了一瓢水,轻轻洒向身前,与其说是在浇花,不如说浇草更恰当些。
他一身白色衣裳,长发及肩,即使只是看着他修长的背影,依然有一种感觉,好像看见他笑容满面。
男子转过身来,见到走在前方的胖子,轻轻将手中的木瓢放进木桶,向着胖子道:“辰琛。”
胖子看见这男子也不敢造次,连忙回道:“三师兄!”
男子轻轻点点头,向着二人走来。
“辰琛,大师兄让你去看护大阵,你怎么还带了个小兄弟回来。”说罢看了看张溪云,脸上带着笑容,和煦如春风。
胖子咧了咧嘴,“师兄,他是来拜师的!”
听到此话,三师兄眼里闪过一丝神采,仔细打量了张溪云一眼。
张溪云向着这位笑容满面的师兄行了个礼,道:“师兄。”
“不错,一表人才!若是能入我舆玄便再好不过了,我们峰头便是人太少了..”说着摇了摇头。
张溪云问道:“师兄,我还不知道入峰需要经受什么考验?”
三师兄笑道:“你们去找大师兄吧,他会告诉你的,希望你能成为我们的小师弟。”说完也不等两人回话,便自顾自地浇水去了。
张溪云还没回过神来,胖子辰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吧,别愣在这了,表现不错,没告我黑状。”
两人又向前走去,离此不远处张溪云见到了远处有一座小木屋,屋外有条小溪,从屋外一直流到两人身旁,溪水清澈见底。
辰琛回头望了望张溪云,“到了,前面便是大师兄的住处。”
张溪云看了看远处的木屋,又问道:“入峰的事情是大师兄管,那脉主呢?”
辰琛笑了笑,“在我们峰头,大师兄管所有的事情,连我们入峰之后的修行都是由大师兄代师授课,至于师傅他老人家,说实话,我们一年也才能见到师傅一两回,能常常见师傅的也便只有大师兄了。”
张溪云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辰琛也不管他,向前走了几步,朝远处的小木屋大声喊道:“大师兄!大师兄!有个师弟想入峰!”
张溪云听见辰琛的喊声,于是也顺着看向那座小木屋,只见远处木屋前的树木轻轻动了起来,明明没有丝毫风吹过,却传来树叶被风吹得沙沙响的声音。
小木门被缓缓推开,一个身着灰色棉袍,长发及腰的男子走出,他一身棉袍破破旧旧,有几处还缝了补丁,长发里夹杂着几缕白丝,脚上穿着一双旧旧的布鞋,脸上有些许岁月留下的痕迹,整个人显出一股沧桑的气息,只是他的眼睛却明亮的让人不敢直视。
大师兄慢慢跨出一只脚,他动作很慢,但是他脚才刚刚伸出,人便不见了,脚落地之时,人已从两里之外的小木屋来到了张溪云二人身前。张溪云一惊,这是缩地成寸的手段!这大师兄一身修为堪称登峰造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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