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呆逼,这两天都死哪去了?尼玛,那五千块钱就这么眨眨眼全葬干净了?”
坐在出租车上,朱小君忍不住对陈老五骂道。
陈老五默不作声,从包里拿出了几张票据递给了朱小君。
一张喜来登酒店的住宿发票,金额是四千七百二十元,另外两张则是酒店消费的流水。
这小子怪不得两夜一天不露面,原来是跑到喜来登潇洒去了。
“炮哥,我陈光明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咱们俩是最铁最铁的铁哥们,还是啊?”
朱小君虽然不反对陈老五的这个说法,但是,朱小君超级怀疑陈老五说这种话的目的……哼,一句铁哥们就想让老子免去你小子四千块的欠账?门都没有!
陈老五也不在意朱小君的回应,又接着说道:“老子现在很矛盾,很矛盾很矛盾,炮哥,老子就跟你说实话吧,老子才泡上了一个妞,喜欢的不行……”
朱小君打断了陈老五的婆婆妈妈:“你丫这两天在喜来登就是跟这个妞在一起的吧?我草,都他妈上过chuang了,还跟老子装神马单纯啊?”
陈老五却一反无赖之色,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用双手捂住了脸,摇着头道:“哎,你不懂,你不懂啊!你哪里能理解我此刻的痛苦。”
要不是车上的空间过于狭小,要不是担心吓到了出租车司机会出危险,朱小君一定会将这厮海扁一顿扔下车去。
“你喜欢的这个妞很会花钱,而且花的还是你的钱,粘着你的那个傻比娘们让你很烦,但是她却能给你钱花,所以,你就很矛盾,很痛苦!”朱小君瞥了陈老五一眼,淡淡说道。
陈老五凝视着朱小君,目光炽热且激动:“你大爷的,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说着,从朱小君的手上抢过去朱小君刚掏出的一支香烟,“那你猜猜,老子会如何决定?”
幸亏朱小君掏出来的只是一包十块钱的香烟,要是把那包九五至尊给露出来了,估计这会已经到了陈老五这厮的手上了。
“草,你怎么决定关老子屁事!?陈老五,你丫给老子听好了,老子不管你怎么决定,那四千块钱今晚上必须还给老子。”
陈老五摇开了车窗,点上了香烟,惹得那出租车司机老大不高兴。六月中旬的省城,夏天已经到来,若是不开空调,车内的人只能是汗流浃背。但开着窗户打空调……陈老五屁股略微一台,从屁股兜里抽出一张毛爷爷,往出租车司机怀里一扔,说了声:“都是你的了。”这才令出租车司机有了点笑容。
“你大爷的,咱兄弟俩的感情还不值四千块?你个朱老炮啥都好就是太抠门……卧槽,错了错了,直行啊!你往右边转什么呀?我跟你讲啊,多少都那一百块了哦!”陈老五和出租车司机交涉完,又接着批评朱小君道:“你大爷的,早知道你这么抠门,老子就不跟你做兄弟了!”
朱小君就知道这厮绕来绕去就是想把那四千块的欠债给绕没了,所以干脆不搭理这厮,抽着烟,望着窗外。
陈老五见朱小君不上当,只好放弃了自己的卑劣目的。
“算球!老炮儿,你晚上你要是能帮我度过难关,那四千块老子一毛不少地还给你,要是没帮我过了关,别说四千块,四毛钱老子都没的还!”
……
陈老五在他的实习医院中认识了一个护士,只打了一个照面,便沦陷了。死皮赖脸地追了人家小一年,终于在邻近毕业的时候得了手。
前天晚上陈老五请朱小君喝酒,非得要去市中心,其卑劣目的就是喝完酒刚好可以接那个小护士下夜班(ps:护士的夜班有小夜班和大夜班,小夜班一般都是零点左右下班)。然而不幸的是喝酒的时候竟然发生了突发事件,这厮一看见血,就晕了,连和小护士的约会都忘记了。
等温柔他老爸的手下将朱小君和陈老五送回学校的时候,陈老五这厮突然清醒过来,于是拿着那五千块,又重新上了车,回去了市中心。
接了那个小护士,陈老五去了喜来登。
这厮只顾着翻云覆雨恩爱缠绵了,结果连他的那个富婆客户打过来的电话也没接,而且是二十多个电话都没接。
富婆客户很生气,威胁他说要跟他断绝关系。
……
“炮哥,你脑子灵光,就帮我想想办法呗!”到了关键时刻,陈老五也不敢再跟朱小君爆粗口称老子了,规规矩矩地叫起哥来。
“你他妈……就说你手机丢了不行吗?”
陈老五向朱小君掰起了手指头:“第一,手机丢了却一直能打通,说不过去。第二,要是说手机丢了,那是不是得新买一个呀?你先借我点钱?”
朱小君浑身颤抖了一下,那四千块还没收回来却要再借给这厮钱去买手机,岂不是亏大发了。
“嗯,这个借口是不好,等下,让我想想。”
陈老五掰开了第三根手指头:“第三,今早上我在电话中已经对她说了这个借口!”
“等……等等,你是说昨天一天她打你电话打了二十多遍你都没接,然后却在今天早上接了,在电话中还对她说你昨天手机丢了……你妹的,你真是个天才,她信了吗?”
陈老五撇了撇嘴,道:“信了!……她信了我在撒谎,所以才要一脚蹬了我。”
朱小君耸了耸肩膀:“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算是个好事,你不是一直很想跟她做个了断吗?”
陈老五快要哭了:“可现在不是个时候啊!我的生活费,我将来的工作单位,可都靠着这个老娘们哩!哥哥呐,我可跟你没法比呀,你一个月好歹还有家里的千把块生活费,我呢?我可不想再像以前那样拼死拼活的打短工出苦力了。”
这时候,出租车已经到了目的地,一家看门面就知道很讲究的咖啡馆,而陈老五和他的那位富婆客户就是约定了在这家咖啡馆见面。
下车的时候,朱小君拖在了后面,这边刚下车关了车门,就听到了嗲嗲地一声:“哟~~明明呀,你还蛮守时滴嘛!哟~~还带了位帅锅哟…”
一个看上去四十岁多一点的半老徐娘,一身的珠光宝气,一脸的粉底胭脂,硕大的屁股肆无忌惮地扭动着……
……啊!……
朱小君顿时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那一秒钟,他对陈老五产生了无限的同情。
陈老五紧张到无法挪动脚步,看了看那女人,又看了看朱小君,那眼神分明在说,完了完了,咱们还没想好对策就被撞见了,完了完了真完了。
朱小君飞速且小声地在陈老五耳边说了一句:“你别说话,我说什么你都点头,保管你没事!”然后,向那个半老徐娘迎了上去。
“哇塞,早就听陈光明同学说起过姐姐你,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姐姐你实在是雍容华贵富丽逼人啊!”朱小君微笑着,跟那女人握了下手,“我是陈光明的同班同学,我必须为昨天我的错误向姐姐你道歉。是的,是我把陈光明同学的手机给霸占了,而且,还限制了陈光明同学的行动自由。因此而导致了姐姐你对陈光明同学的误解,鄙人深表抱歉。”
那女人夸张地捂住了嘴巴,惊道:“可是他说他手机是丢掉了的呀……你为什么要限制他的自由啊……你到底是什么人的啦……”
朱小君笑了笑,很绅士地回答她说:“前天晚上,在喜来登……”
说出喜来登三个字,朱小君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看了眼陈老五,这厮早已经是汗如雨下浑身颤抖。
“我们在喜来登打牌,陈光明同学输了,欠了我五千块钱……”
陈老五发出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呐喊:“不是五千,是四千!”
不管是五千还是四千,总之这样的解释是绝对的合情合理:陈老五欠朱小君的钱,而朱小君即将要离开省城,所以朱小君限制了陈老五的自由,逼迫他还钱。而陈老五他呢,羞于启口,所以在早晨谎称是电话丢了。
那女人真是个猪脑子,想都没想便信了朱小君,打开包包,拿出了厚厚一沓毛爷爷,拉过陈老五的手,塞了过去:“明明你也真是的啦,给姐姐讲清楚不就好的啦,喏,这钱你拿去还给他,姐姐带你去吃法国菜。”
陈老五一五一十地数了四十张,交到了朱小君手上。
“五千!哥们,五千!”朱小君用眼神示意陈老五,若不从,必有后患。
陈老五无奈,只好又数了十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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