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机的整体损伤面积较大,涉及的部位较多,不过大部分位置可进行维修或者更换,维修费用和时间成本将会增加……
……所以根据上述情况,综合来讲,我对这次战机的维修预期给出的评级是——不及格。¤,
本架战机,需退出现役。
特请批准。”
岳鲁用平淡到乏味的语气,说出了令人震惊的结论。会议室内的军官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机械着记录岳鲁报告的军官瞥见跃然在纸上的“退出现役”四个字,才猛然惊醒,一脸震惊的转过头来看向岳鲁。
很快,其他人的思考能力也回到了会议室,所有人都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即使是没有走神的军官,也再次要求岳鲁重新确定结论。
岳鲁不慌不忙,一脸的淡然神情配上平淡到没有波澜的语气,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的重新表述道:“本架战机,需退出现役。特请批准。”
这一次,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岳鲁的普通话十分标准,吐字清晰,但每个字都像是一把重锤,一锤一锤的砸在在座军官们的心上。
退出现役,意味着飞机将直接被扔入飞机坟场。在以后的岁月中,这架服役只有十年的年轻战机,只能作为一个备用的零件仓库丢弃在那里,接受着风雨的侵蚀。
最重要的是,这架战机属于现今海航最重要的主力战机,到目前为止甚至没有坠毁任何一架!却要在这里,在他们的手底下提前退役!
如果一旦报告通过,那么这将是su30系列战机中损失的第一架。
没错,就是损失。没有其他的词语来形容。
一架战机的基本服役年限在30年左右,服役10年的战机,就像是刚跑完磨合期的新车一样。各个设备和部件都处在最巅峰,相互配合最完美的时刻。
现在的这架战机就像是处在巅峰期的运动员一样,正是冲击奖牌和记录,证明自己的关键时刻。
但是,眼前的这名地勤技师却告诉他们,它需要退役!!!
这是军官们所不能接受的,不仅仅是后勤军官,基地最高指挥官逄建龙也无法接受。
“岳鲁同志,我需要一个解释。”
逄建龙洪亮严肃的声音响彻会议室。
会议室又一次的安静了下来,不,是寂静了下来。
就连呼吸声,也几乎查不可闻。
所有人都在等着台上这人的解释,生怕出声打扰到他或者漏掉任何一个字,甚至是一个停顿都不想错过。
岳鲁将一直固定在手臂上的战术平板拿了下来,转身放到一边的桌子上。接着他扣上了因检修战机而解开的领扣,正了正军帽,立正,坚定地说道:“我,岳鲁,以中华人民共和**人的尊严和名义担保:我所说的话将句句属实,我所得出的结论,是从军十五年来的实践经验和学术理论共同推倒出来的,经得起任何方式的推敲!”
岳鲁也知道这样的报告结论责任重大,所以他也是慎之又慎。
试想一下,一架裸机造价就超过三亿人民币的战机,如果每次起飞训练后都要退役一架,即使放到财大气粗的美军那里,也是负担不起的事情。
或者说,全世界都负担不起这种退役频率。
“经过我们对战机结构的检测,发现战机的主结构金属疲劳期进入了衰退阶段。
也就是说,战机主结构的使用寿命,缩短了十年。”
岳鲁用短短的一句话就解释了他的结论,但会议室里的军官们,千言万语都无法表达他们现在的心情。
这里没有小白,每个人都知道,一次训练,换十年使用寿命意味着什么。
岳鲁没有直接把战机贴上“退役”的封条,而是先进行报告,这都是很给面子的做法。如果放到其他的部队,战机检查结束之后,甚至不需要报告,当班队长直接把战机划到退役的行列中去都一点也不为过。
一次飞行训练就致使结构金属疲劳增加十年,不仅代表了金属疲劳期的增加,更代表了不知道哪些部位就有检查不到的暗伤出现。毕竟战机检查时只是整体检查,没有办法去将每个角落都单独检查一遍。在主体结构上的任何一个小的细节,都能在高过载下放大几十倍,没有人敢在这方面掉以轻心。
对于空中骑士们的座驾来说,“魔鬼隐藏在细节之中”这句话是是每一个航空人心中的座右铭之一。
尤其是世界级难题的金属疲劳问题和应力性问题,一直是全世界的技术人员们都想解决的问题。但是现在,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或者组织能拿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案来解决这个问题。
现在检查战机就像是给病人看病一样,一个检查下来,知道病人生病了,可是具体哪里生病、生的什么病,却不知道。
这就是现今全世界技术人员们面临的最大难题。
没有办法对症下药,那就只能换个新的。
战机内部总成带有自检系统,但这些更多的是针对各部件的整合位置与连接和部件运行是否正常进行的检查。
面对主体结构这种全由高强度钛合金组成的纯金属构件,自检系统无能为力。
地勤人员们也只能用全机体过电的方式,来确定战机的大体情况。
战机的使用寿命一般都在30年左右,这个标准只是各种寿命标准中的一种。并不是说战机战机只要过了30年就一定要硬性的退役。
30年这个设定,只说明了战机在服役超过四分之一个世纪之后,它的整体状态将会不再稳定,出现较严重危险事故的可能有较大的概率。
军方可以对其进行退役检查程序,战机最终是否退役,需要经过各种各样的检查结果出具之后进行判定。很多战机在服役超过三十年后,依然保有不错的战斗力和性能。
例如北约和原华约组织的冷战时期生产的第二代战机,在服役超过30年后,经过检查审批退出本国现役,却接着粉刷一遍后以二手战机的形式,出售给第三世界国家。
这些退役的战机,大部分是因为技术更新已经无法再压榨出战机的剩余战斗力,跟不上时代的需求,才退役的。不过它们对于大国不再有吸引力,却对那些技术资金都不尽完善的国家,有着无与伦比的性价比和吸引力。
像美国的f4,f8原苏联的米格21,苏7,英国的“闪电”,法国的“幻影”iii、“幻影”f1等战机,在冷战结束之后都大量的倾销入世界军火市场,成为各个发展中国家的主力战机。
飞机服役寿命30年的规定(民航客机同样是30年),是科学家们对制造飞机的主要材料进行长时间的研究和实验后得出了一个比较大致的时间数据。
而且实验用的材料,只是在实验室中模拟的情况下进行的实验。这样得出的数据,与实际情况总会有一些偏差。
实际制造和使用过程中,材料每个批次的质量都有浮动,并且材料制造技术与水平也一直在前进发展,保养的程度也各有不同,导致飞机的服役期限各有千秋。
在欧洲和美国一些航空业发达的国家和地区,服役超过50年,甚至超过70年的飞机或战斗机都依然能在天空中翱翔。
而在一些国家,服役十年的新飞机都敢“嗖嗖”的往下掉,可见时间年限只是一个数据,飞机最终寿命到底如何,有着各种各样的因素的影响。
每个国家的保养方式和保养程度都不一样,科技实力也参差不齐,不过都有一个共同的情况——不能拆解飞机检验。
这就造成了:所有人都知道实验室数据的片面性,却依然以实验数据为基准。
金属疲劳性问题与应力性损伤问题,一直都是航空业的大难题。那些“暗伤”看不见摸不着,所在的位置可能有着复杂的联动性,或者在根本无法探究的密闭空间内。
整体的检测数据,也只能是一种参考,退役战机还需要其他严谨而繁琐的检查。
不过面对这种一夕“老”十岁的情况,相信没有人敢再让这架飞机升空。
即便是金属疲劳推测只有二十年。
岳鲁最后只在大屏幕上显示了一张图片,图片里也只有战机的三体图和短短的几句话。图片中的字数,加上所有的标点符号都不超过一百。
可就是这张图,才是让军官们做出最后决定的关键。
当逄建龙,最后一个在退役报告上签字后,会议室内的气氛才稍微活跃了一点。
在退役报告进行审批流程时,所有人都盯着那一页纸从一名军官传递到另一名军官面前。
这次的战机退役流程非常快速,因为所有的主要负责军官都在这里,并且大家的想法也基本一致,没有了反复验证的需要。
在基地最高指挥官逄建龙签字之后,在坐的军官们都稍微放松了下来。
因为他们知道,真正的“战斗”即将开始,现在不休息,就没有时间再休息了。养足精神迎接战斗这种高深技能,在座的军官们都练就地炉火纯青。
这场会议实质上已经结束,但没有一个人感觉到轻松,反而充满了紧迫感。不过在表面上,室内的气氛却是轻松愉快,仿佛是酒会会场一般。
会议室处于地下,只有莹白的日光灯管提供照明,若不是墙上挂着的电子钟,没有人会知道现在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
也许就是因为在地下分不出昼夜,基地内的所有钟表都采用了能使用24小时制的电子表。
看着会议室墙上电子表的数字变成四条竖杠,逄建龙拿起桌上的钢笔,轻轻敲了敲钢制的会议桌面。
清脆的敲击声回荡在会议室中,将这些看似休息实则调动大脑所有内存思考的军官们“叫醒”。
会议室内低沉的交谈声,也在这时慢慢的消失,聚在一起交通的军官们轻轻地回到座位上;斜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军官,也睁开双眼端正地坐好。
最后的命令将要发布,战斗,也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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