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梁明不理步天,抬眼扫视了一遍四方间中的情况,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当他看到韩娇的一身装扮的时候,两条浓黑的眉毛更是纠结到了一块。
别有深意的看了步天一眼,梁明对着凉亭中的两个人道:“你们两个回去做功课!”
看他说话的姿态,应该是平常的语音,但是发出的声音之大,简直犹如常人的咆哮。
跟在梁明身后的长发男子无声的一个苦笑,掏了掏耳朵,又给了步天一个同情的眼神。
倒是刚才还做戏戏弄步天的两个人,此刻竟噤若寒蝉,在梁明的话语中,连大气都不敢喘,灰溜溜的跑出了四方间。当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东院的拱门的时候,梁明又放声道:“你们两个今天晚上呆在家里,哪里都不准去!”
他这一吼,声音之大,简直震耳欲聋。
“还有你。”梁明转而又对一脸献媚的步天道。
一句话,顿时让步天脸色垮了下来,嗫嗫嚅嚅的却又不敢反驳。无奈的丢给长发男子一个求救的眼神,却见长发男子苦笑着遥遥头,表示爱莫能助。
认命般的叹口气,步天道:“大师兄,我……”
“你闭嘴!”梁明瞪了步天一眼,随后走到还在对持的两个女孩之间,对刘薇柔声道:“老六正在做饭,你去帮他吧。”
刘薇心中虽然满是不情愿,却也不敢违背,狠狠地挖了韩娇一眼,转身离去。路过步天身旁的时候,瞅了一眼满是歉意的少年,留下一个冷哼之后,快步走出了四方间。
韩娇见情敌离去,收回目光,仰头看了梁明一眼,作势也要离开。
“慢着!”梁明看着韩娇离去的背影叫了一声。
韩娇停下脚步,也不回身:“什么事?”
“我听老七说,你也是个孤儿?”梁明以求证的语气问道。
“是又怎么样?”韩娇还是站在那里,平淡的声音中多了一丝的颤抖。
“如果……如果你愿意,可以搬来,和我们一起住。”梁明略作沉思,道:“我们这些人都是师傅收留的孤儿。”
韩娇久久无语,良久,终于道:“不必,但是我会记住你今天的好意的。”
说完,继步前行,走出了四方间。
梁明看着她的柔小的身躯消失在东院的拱门下,又道:“你不愿意就算了,但是,请你以后不要和步天来往了,你会害了他,他,还只是个孩子。”
走出四方间,身后传来梁明的要求,韩娇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脚步加快,向东院的出口走去。
这一日的天空,一片阴霾,身边残叶飘飘。
“老七!”梁明收回目光,回身看着步天,语重心长道:“别忘了你和白馨的那一纸婚约!”
“老大,您刚才是不是太无情了?”步天还是看着韩娇离去的拱门,女子离去时无助的背影,让他心中有点怜悯,一时冲动,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大声道:“你知不知道,你践踏了那个女孩的尊严!”
他越说越气,声音也是越发的大:“你知不知道,我们穷的揭不开锅的时候,正是这个你们瞧不起的女孩帮助了我们,如果没有他,我放在外边的老虎机就没有一家人气的店面接纳!”
宛如是被点燃的小型炸弹,步天愤怒的竟有些颤抖,眼睛盯着梁明:“你不肯接受白叔的接济,但是你看看我们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些话,或许步天已经憋在心里很久了,今天的事情不过是导火索罢了。
蓦然,一只有力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步天回首一看,却长发青年,当下道:“二哥,你来说说,大哥是不是有点专横了。”
老二左成面色冷然的看着步天,声音微微严厉:“你不应该和大哥这么说话,如果不是怕你走上歧途,以大哥的性子,他会这么对那个女孩么?”
左成的严厉让步天一愣,在步天印象中,二哥左成永远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师哥,虽然颇有城府,但是那是对敌人的,对他们几个师弟总是温和和笑容。
再看梁明,却见他一个二十五六的青年,此刻竟然双鬓斑白,宛如一个四十之人般苍老——这又是为了谁?
还记得,父亲还在的时候,刚正不阿的大师兄偶尔还和他们一起捣蛋,惹得父亲生气,可是黑锅全是他一个人背。
曾几何时,那个憨厚的和干平有一拼,总用宽厚的胸膛替自己挡雨的大师兄变得严厉?
是,父亲死后么?
长兄如父!
是不是,父亲死后,那个性子有点传统的大师兄,徒然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重了许些?
步天心中除了愤怒,平添了几分的愧疚,张张嘴,可是心中的那份倔强和对颜面的顾及,却是怎么也让他低不下头。
梁明眼中湿润,他仰首望天,声音颤抖:“我知道,自从师傅死后,你们过的都不好……都怪师兄无能。师兄不让你们出去给人做打手,其实是怕…怕你们万一有个闪失,我不知道该怎么向师傅交代。”
他虽然抬着头,但是眼中的泪水却怎么也忍不住了,倾溢而出,滴滴落在土地上。
这是男儿泪,比,血还重要的液体。
步天后悔了,心中的自责简直要了他的命,让他有种窒息的感觉。
“我不让你们接受白叔的接济,”梁明抹去泪水接道:“是因为师傅曾经说过,借的,总是要还的!”
“还不给大师兄道歉!”老二左成大喝一声。
步天抬头,用被泪水模糊的双眼看了他们一眼,蓦然转身跑出了四方间。
“你……!”左成怒道。
梁明伸手拍在左成的肩膀上,打断了左成的话,道:“随他去吧,他的性子和师傅一样,倔强、好强,把颜面看的比命都重要,明知道错了,也不肯低头。”
“可是,一声道歉,有那么难么?”左成气不过,拔足就要追。
梁明急身一横,拦住左成,道:“他已经知道错了,你又何必?”
左成悻悻的哼了一声:“你就这么宠他吧,我不管了。”说完,赌气的坐到了凉亭中。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使小性子了,师傅不在了,我们八个就我们两个年龄大些,他们都还是小孩子。”梁明笑了笑:“我是个瘸子,有些事情总不方便,看顾他们还是要靠你。”
左成撇撇嘴:“别人还好说,就老七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火气顶上来,天王老子都敢抽嘴巴子的性子,还是算了吧。”
梁明呵呵笑道:“其实,老七是个情种,某些时候把感情看的比命还重要,甚至可以为了兄弟丢掉颜面,只是他不说罢了。”
就在这时,步天哽咽的声音遥遥从东院隔墙传来:“老大……对不起。”
梁明闻声笑了,笑的无比灿烂,还有什么能比亲人理解更能让人舒怀的事情呢?
左成一愣,抬首看着东院方向,许久,他一笑,喃声道:“这小子还算有良心。”
或许,在家里,我们的一句对不起,就会让为我们幸苦的父母高兴很久,或许我们的一声关怀,就会让我们日渐苍老的父母感到温馨好几个月。
只是,你不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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