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小和尚下山的日子。
又在那个经房,师徒俩对坐不语度过了数个春秋的经房。今日依旧如同往常。老和尚对着佛像盘膝而坐,小和尚对着老和尚而坐。
“天赐,想下山吗?”
“不想,山下没有师父,没有爹娘,没有师兄和师叔们!”小和尚摇摇头。
“痴儿!”老和尚摸摸他的小脑袋。“下山去吧!山下才有你的路!”
“师父你不要我了?”
“当然不会,不论什么时候,我都是你师父!”
“那我还能回来吗?”
老和尚又掏出手帕给天赐擦脏手。“当然可以,等你什么时候想回来了,看人看够了就回来!”
“山下有很多很多人么?比山上的树谁多?”
“恩!山下人多呢!比山上的树还要多!”
天赐想了想,似乎觉得人多是个很诱人的条件,“那我去!等我回来给师父带好吃的!就像师兄给我带的糖葫芦!”
“好!”老和尚一笑,从身旁取出一个包袱,里面有几件衣服,还有一些碎银。衣服是小天赐娘亲准备的,碎银是老住持省吃俭用攒下的。
就这样,小天赐背着一个包裹,蹦蹦跳跳的向那神秘莫测的山下而去,山下有什么他不清楚,他只是听师父说,山下有他的道,有很多很多人!什么是道他也不明白!他问过师父,师父告诉他,道就是道,所以道就是道!
苏岳霖等人已踏入乱雄关,并在此已经盘桓了几日。他在等,等一个来自颍都的消息。
终于在他要忍不住准备动身的时刻,有人将消息带来了!
“禀公子!皇榜已揭,其中地榜取36人,天榜9人,三鼎甲也出了!探花郎鲁国刘长卿,榜眼陈国李敏,状元郎楚国白玉!”
“什么?你是说白玉?”
“是的!状元郎是叫白玉!”
苏岳霖哈哈一笑,“没想到天下士子竟输给了一个油头粉面的小白脸儿!”
红袖不服气了,那人可是她看上的人,怎么能受人编排,哪怕是公子也不行,“哼!公子如此说,无非是嫉妒,白公子生的好看,岂能怪他?要是公子同考只怕早已名落孙山了!”
“好你个红袖,这才几日,便忘了主子,胳膊肘往外拐?”苏岳霖在红袖脑袋上一拍,“说这么多做什么?看那白玉也不是凡俗之辈,来日雄主必有他一席!逐鹿之日,我倒看看谁是马王爷谁长三只眼!”
“哼!公子才是马王爷呢!白公子生得如此好看,岂是那等凶物!”红袖一扬光洁美丽的下巴,仿佛那白玉已是她私有之物!
三人从乱雄关出来,往北而去,一路挑近路走,本就是因为在乱雄关耽搁了几天,此时更快了!眼见着离家不过百里之遥了!走的快也就约莫半日路程的样子!本以为此次归程会一帆风顺的三人却是遇上了麻烦!
三人为了赶时间,专挑近路走,只是这运气着实令人汗颜,行在山路上被马贼给围了!
这里本就是一段危险的山路,崎岖不平,几人行走间,就听得一声炮响,四周顿时有数百人摇旗呐喊,从山上掩杀下来!
“公子!我就说你是个不详之人,每次和你出行都得遇上事儿!”红袖看着四周越来越近的马贼,欲哭无泪!老驴头儿也是一副此话有理的模样看着苏岳霖。
苏岳霖暗道倒霉,这大白天的遇上马贼,人数还如此之多,一下也没了主意!
“有时间说笑,不如想想如何脱身才好,这事儿岂能又怪到我头上?”苏岳霖冷哼一声。
红袖带着哭腔儿:“这些个马贼个个如狼似虎,听说寨子里又缺少女人,再加上本姑娘生的如此好看,此劫怕是难逃了!”说着深情款款地看了一眼苏岳霖,“公子,红袖本是贞烈女子,岂能让人坏了贞操,倘若他们真要用强,红袖只能舍公子而去了!”越发楚楚可怜。
“闭嘴!一天儿没个正行儿!”苏岳霖打断她的话,“老驴头儿,你曾整日吹嘘说你自己是个高手!这局面可能应下?”
那老驴头儿一听这话,吓得险些从马上摔下来!
“爷!你是要让老奴去做送死鬼不成?老奴哪里得罪了您,您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娘的,感情你也是草包一个!关键时刻指望不上!”
老驴头儿脸一红,急忙踢马躲到苏岳霖身后。
眼看那马贼蜂拥而至,将他们团团围住。苏岳霖硬着头皮,策马上前。
“前面的诸位好汉,在下三人凑巧路过此地,叨扰了诸位兄弟!还请……”
“少说那些没用的屁话!你这酸秀才还要给我读圣贤之道不成?”那人群中一人打断他的话,顿时那些马贼们哈哈大笑!
苏岳霖嘴角一抽!
“那诸位好汉此来是为谋财还是想害命?要是为了财,我这里还有些银钱,权当买路钱了!”说着叫红袖掏钱,红袖有些不舍,慢吞吞地从怀中摸出钱袋!苏岳霖接过又扔给那为首的马匪!
那头领模样的马匪,拿着钱袋,轻薄地放在鼻前嗅了嗅,闻着红袖身上的味道!赞道:真香!
苏岳霖干笑一声,也不言语,以为这事有的谈。却见那人将钱往怀里一塞,嘴里骂道:“兔崽子!你把爷爷们当乞丐糊弄不成?就这点儿银钱,也想走出这寡妇山?”
苏岳霖一愣,心里思忖,今日恐怕无法善了。这些贼人绝非什么善茬,从来都是杀人不眨眼,见了肥羊,二话不说就是宰了拿钱,那还会这多废话,而且自打一开始就不提钱的事儿!显然不是谋财也非害命!
他正在胡思乱想呢!那人又招呼一声,“小的们,把他们给我绑了!带回寨子去!”
“好嘞!这人长得不错,怕是明日我家大王又得洞房了!”
“就是!难怪今日早起,便遇喜鹊临门…”
一众马匪,簇拥着三人往山上而去!
红袖面色发苦,老驴头儿和苏岳霖一脸愕然!难不成真让人将红袖捉去做不知几房的压寨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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