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夸父山的最高峰接天崖的绝阅读,尽在文.学网)/|\()更新快/|\
繁星布天,空气中弥漫着桃花的馨香。那赤火城,说是城,其实就是一座小小的石头城堡。城堡有一条险而窄的小路,和山下相连。另一边就是深谷万仞,真是易守难攻的一个地方。城堡的石墙高三丈,院内参参差差有几十间房子。中间的房子是大殿模样,灯火通明着。大殿里有一只古色古香的大鼎,下边熊熊地冒着火光。一个中年道士正在向几个小道士讲话。
“你们分为三班,一班二人,看守这座大殿,不得离开。那座神鼎,我已经施了镇压的阵法,不要忘记添加桃木火炭。我出去一趟。”
几个道士答应,中年道士走出大殿,腾空而去。
那中年道士飞去的地方,却是西方昆仑山瑶池。他飞到空中的时候,却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乘丹凤,御景云,服九色彩翠之衣,面带杀气的美貌女子。
这美貌女子到了瑶台,对侍候王母的仙女道:“请姐姐们禀报,弟子九天玄女拜见王母娘娘。有仙女禀知王母娘娘,然后传那九天玄女进来。
王母娘娘见了九天玄女,笑道:“辛苦你了,这有刚摘的蟠桃,赶快来吃一个。”
九天玄女吃着,王母娘娘道:“我让你去帮助周穆王阿满,委屈你了。”
九天玄女心道,说委屈,我可不是第一次了。你让我帮黄帝的时候,我只能是人头鸟身的样子,授他以三宫、五意、阴阳之略,太一遁甲、六壬步斗之术,《阴符》之机,《灵宝五符》、《五胜》之文,以及兵符印剑。且为黄帝制造夔牛鼓八十面;你和玉帝最初幽会的时候,我只能化作大鸟希有的样子,让你们在我的身上幽会;还有你这次让我化作道人,我心里明镜似的。你让我这么做,还不是怕我喧宾夺主了,怕人家买椟还珠了!
她如此想着,口中却道:“不委屈。禀王母娘娘,我已经去东南的桃都山。那山上有大树,名叫桃都,枝相去三千里。上有一天鸡,日初出,光照此木,天鸡则鸣,群鸡就跟着叫了。下面有二神,一名神荼,一名郁垒。手里拿着绳索寻找恶鬼,捉到了就杀掉他。我折了两支桃都树的树枝。并已经用驱使鬼神的符书、把它们炼制成制妖通灵之印、九光玉节十绝灵幡命魔之剑了。然后将它们镇压于夸父山赤火城的炼魔神鼎阵中。那鬼方国阴气被压制,无法出来袭击周境;一时半刻也不敢妄动。犬戎经上次大战,元气大伤,一时半刻也不敢妄动。周穆王可以帅大军南下取楚了。”
王母娘娘叹道:“这个阿满呀,我是很希望开导他做个大罗金仙的。可惜他没有仙骨,仙缘不够,道心不足。既比不上黄帝轩辕,也比不上东木公玉帝,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呀!”
九天玄女道:“娘娘有那么多的蟠桃树,随便造就一个神仙不是轻而易举?”
王母娘娘道:“不是这样的。一个不适合做神仙的人,你若硬是让他做神仙,那是在造一个魔头呢!他还是要迟早跑下凡间的。”
九天玄女道:“那娘娘又怎么会看上周穆王,并花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呢?先是让我去点化他,又假借造父送天马八骏于他,又帮他打败了徐偃王与犬戎?”
西王母叹道:“聊胜于无吧!你想想,混到我这份上,想找一个能跟我门当户对的人容易吗?不门当户对吧,你知道人家是奔什么来的?可门当户对的呢,又都是神仙,大家早把**看淡了。这个周穆王,还是去年我假作一个部落的女领,去给周穆王进贡,其实就是出去散散心,顺便探探周朝的民风朝政如何,你知道,像这样的事我在黄帝时也干过呢。”
九天玄女道:“我知道,那时是你收服我不久。那时候,你还是嫫母,额象纺锤那样鼓,鼻子塌陷翻卷、身子肥而有棱角,就像大木箱,容貌黑亮如漆。你住在西昆仑上。是一群女仙的领,大家都服气你。因为你长得丑,群仙都敬你三分,怕你三分,忍你四分。那嫌弃老婆的,见了你之后,都把自己老婆看得紧,视如珍宝。连鬼见了你,也不敢在人间闲逛了,也不嫌冥府里黑暗了。是女人,都愿意和你在一起,觉得挺幸福的。那一年,你听说黄帝要打天下了。你先让我探探风声,然后你就亲自登门拜访,毛遂自荐要给黄帝做老婆。那时黄帝已经有三个老婆了,但你不嫌弃。你说:‘是自己爱的,就一定要去追。听了你要嫁给他做老婆,黄帝说:‘重美貌不重德者,非真美也,重德轻色者,才是真贤。’他还真娶了你做老婆。当然,他还说过,‘娶了你做老婆,能不把心全部放在工作上都难。’后来,嫘祖明了养蚕,你明了织布。你还明了镜子,你竟然对照着镜子和别的女人的相貌,把自己变美了。有人把造镜子的功劳竟然记到了黄帝的头上,说‘轩辕作镜’,其实是‘帝会王母,铸镜十二,随用而用。’后来黄帝上了天,却把你留在了群玉山。你怨恨他,就又到人间多次走访。舜帝时你看中了舜帝,你去进贡给他白玉环做定情物,可舜帝的老婆娥皇和女英不干。你又把地图送给了舜帝的手下益。可益喜欢的是鸟,不爱的是人。后来你去方丈岛,就遇见了今天的玉帝,那时的东木公。”
九天玄女听说了周穆王下山的时候,把盛侯的女儿纳为妃子的消息。她于是小心翼翼地道:“娘娘,听人讲,周穆王在夸父山上,又纳了一个女子为妃子。”
西王母听了,失态道:“什么?他敢!”
九天玄女不敢继续说下去了。西王母端起一杯琼浆,呷了两口,然后挥挥手道:“你下去吧!”
九天玄女走出瑶台,飞回了夸父山。西王母却久久地望着东方出神,喃喃道:“骗子,骗子,难道一个个都是骗子!”
周穆王在盛侯准备的行营歇息了三天,然后要开拔赶回京城了。盛姬自然也不得不辞别了父母,随同周穆王的车驾一起启程。那妲己虽是借用了盛姬的身体,但想到了自己离别父母的情景,触景生情,还是忍不住在盛侯和盛夫人的怀里痛哭流涕。
挥挥手,草原上的人们便远了,大草原也远了,夸父山低下了头。那些刚熟悉的景物,又不得不被妲己放进了伤感的记忆里。
盛姬是和周穆王乘坐的同一辆车子。其实还有一个诸侯献给了周穆王两个美女,周穆王让她们坐在了后边的车子里去了。
刚出了草原不久,周穆王就有心和盛姬颠鸾倒凤。不过怕被盛姬看轻,就找些话题和盛姬聊聊。
“爱妃出去走走过没有?”
妲己想,自己在冀州时,也是很少出门,后来跟了风月三姐妹,更是整天呆在葫芦里。后来在崆峒山上,好容易见了天日,却又被宋帝王哄来这大草原。刚刚到这大草原没几天,又被这周穆王带走。真是翻来覆去,人生如风中飘絮,雨打浮萍!
“禀大王,臣妾很少出门。”
周穆王笑道:“也难怪,女孩子家,出门少。我喜欢旅游,见识些稀奇古怪的事。比方说上次西游吧,就挺有意思的,爱妃有没有意思听听?”
周穆王说着,把坐在身旁盛姬的手放在自己手里,“你的皮肤真白呀,如玉,如雪。呀,你的手好凉呀,如玉,如雪,让我给你暖暖。”
虽然是盛姬的身体,但妲己感同身受,还是有些不舒服。她的手缩了一下,但被周穆王紧紧地用双手捧着,没挣掉。只好任由周穆王捧着,抚摸着。她的目光透过车帘的狭缝,能看见车子外边一闪而过的景物。她的眼前总是恍惚,摇曳着一个人的身影,一个人的目光。哦,就是在夸父宫前帮她一把的那个青年。
她忽然想到,当初风月借用自己的身体,会是什么感觉呢?风月不愿提自己的过去,但她却听胡喜媚和王桂仁讲过,说风月的亲人都被黄飞虎在轩辕坟中烧死了。就连他们的皮,也被黄飞虎派人剥了做成了皮袍献给纣王。想到这妲己忽然不寒而栗,她想到自己离开了自己的身体时,为什么对于那身体,就没有一点感觉呢。自己有身体的时候,会感觉到痛苦,而自己没有了身体,为何就感觉不到痛苦了呢?身体是什么?它是属于灵魂的,还是仅仅只是灵魂的一个试验品?当人在世上做身不由己的事,为什么灵魂却是痛苦的呢?如果没有了身体,灵魂是自由的吗?
“爱妃,愿意听我讲一讲西行的故事嘛?”周穆王又问道,他面带微笑,平时的威严一扫而光。
妲己道:“那大王就讲给臣妾听吧!”
“我去西行是打败了犬戎之后的事。我之所以西行,一来是旅游,二来是办事。三来是要拜见西王母。
我们边走边打猎,我们打了很多的野兽。我们不征用地方的赋税来供我们旅游用,我们不扰民,我们把打的野兽卖给当地的官府,总会卖个好价钱。
我们很敬畏神灵,我们把宝玉和猎获的野兽祭祀河伯,河伯就派他的后代柏夭来给我们做向导了。那河伯挺不错的,还祝福与我。
这次旅行我们准备的很充分,为了防备外敌的骚扰,我亲自带着弓箭,为了试验自己的箭法准不准,还射死了几个人。我的宝剑叫步光剑,可以杀死犀牛和马,得到的犀牛角价值千金。我的马一日千里,是有名的八骏。没有猛兽可以跑过它。我的狗一口气可以跑一百里,捕捉虎豹。
我们行走了万余里,来到了昆仑山。西王母说好在昆仑山等我,可我走遍昆仑山,也没有找见她她放了我鸽子。那山上只有黄帝当年住的宫殿,人走茶凉。那宫殿很破旧了,房瓦残碎,有的地方还露着天,挺凄凉的,可是没有人去修它。我于是决定修补它,以捐款的形式。不过走了走,太大了,昆仑山上连绵八百里,都是那残旧的宫殿。恐怕大周朝的收入要两百年也不足用。我们手中的钱也仅够修两个马厩的。我们只好走走形式,把黄帝的一个马厩给修了一下。我们可以住破房子,但马不能。毕竟它是王母送的,我们要有爱心,不仅要爱人,还要惠及到动物。
然后到了赤乌国,一打听,竟然和我同是周家的子孙。赤乌国的国君很热诚,他送给我很多的牛马羊,很多的粮食,这些我都收下了。后来他又叫来两个姑娘,我不知道什么意思。他说是三陪。我说三陪不行。可他不乐意。我说既然你那么好客,那么我也不能拨你的面子,干脆送给我一赔就得了。于是赤乌国的国王就真的把两个美人送给我了。真是好兄弟呀!
后来就走到了群玉山,这也是西王母居住的地方。那山几乎都是美玉构成。一块巴掌大的美玉,带到中原去也可以价值连城。可西王母又不在。于是我很生气地让大家窃玉,窃玉,狠狠地窃玉。直到看山的山神出来劝阻,我们才停止了这项很有价值的工作。
我终于见到了西王母。也难怪她会摆谱。因为她已经从‘豹尾,虎齿,善啸,蓬戴胜。’进化到‘带天真之策,佩金刚灵玺,黄锦之服,文彩鲜明,金光奕奕,腰分景色之剑,结飞云大绶,头上华髻,戴太真晨缨之冠,蹑方琼凤文之履,可年二十许,天姿奄蔼,灵颜绝世’了。我们两个就开始对歌。西王母唱道:‘白云在天,丘陵自出。道里悠远,山川间之,将子无死,尚能复来。’
我答道:‘予归东土,和治诸夏。万民平均,吾顾见汝。比及三年,将复而野。’
西王母又唱道:‘徂彼西土,爰居其野。虎豹为群,於鹊与处。嘉命不迁,我惟帝女。彼何世民,又将去子。吹笙鼓簧,中心翱翔。世民之子,惟天之望。’
我没有再和,不是我不会唱。而是刚才窃玉的时候,我也亲自下了手,很累很累。再说老唱歌,正事还干不?
我们跳了一段贴面舞,念了几段婉儿经,研究了床和男人及女人之间三者的亲密关系。又携手看了弇山日暮,又在弇山栽上了一棵槐树,又在石头上刻上‘西王母之山,周穆王到此一游。’几个字,又觉得这样会让人误会,又让人削掉了‘周穆王到此一游’,然后才依依惜别。”
周穆王讲完后,兴致勃勃地道:“爱妃,这故事有趣吗?”
盛姬的目光却望着窗外,她想,你的故事与我何干?忽然,她的神情一震,她看见了走在路边上的平等王。此刻他正在和路边的侍卫说着什么。然后,那侍卫跑到车前,道:“禀大王,有人参见。”
周穆王喝道:“停车。”
那车子竟随着周穆王的声音,一晃也不晃地,立马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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