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草阶前初见,穿针楼上曾逢。罗裙香露玉钗风。靓妆眉沁绿,羞脸粉生红。春远,行云终与谁同?酒醒长恨锦屏空。相寻梦里路,飞雨落花中。
这首“临江仙“是北宋小词人晏几道所做,之所以叫小词人,并非说他诗词造诣不高,而是相对于其父晏殊而言,他是晏殊第七子,二人在北宋时期号称大晏小晏。这首“临江仙”描写的是词人与以少女初见与重逢,继而二人关系慢慢融洽,全词婉转含蓄,空濛中蕴含浓浓的情意。
时值大名万历四十五年,地处西湖附近的夕照山,此时时值红了樱桃,绿了芭蕉的长夏,阳光洒在夕照山上,树荫婆娑略显几分颜色,柳丝轻扬,翠浪翻空,碧桃吐艳,红霞满地,十里长堤,弥漫着绿烟彩雾,馨香馥郁,令人陶醉。
苏轼当年以西湖比西子,许正清原先尚不懂其中深意,如今身临其境,感受那一道残阳出水中的奇景,忽然感慨万千。
正在这时,忽然传来一阵悠扬的歌声,“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
许正清听及歌声中惆怅哀怨,心头一震,转头望去,不远处,话梅妖娆妩媚的诱人身姿独坐琴前,十指如指如葱根,稳健如飞,琴弦动处散出阵阵悠扬。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原本凄凉的美好被歌声扰乱,却凭添额几分愁思,远处孤鸦尽起,洒落一地愁思,殊不知鸟愁人更愁!
看到话梅单薄的身影,听着她甜美的声音,忽然间,许正清眼前一片迷离,记忆纷沓而来,半年前,他还是四处流浪的一介穷儒,那时候自己留恋于撷芳楼外,听着里面纤纤软语,香罗翠袖,琵琶夜舞,蝉鬓鬅鬙。半年后的今日,自己苦尽甘来,不但衣食无忧,尚且怀抱佳人。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话梅。
心念及此,许正清不由微微一叹,倾心听着不远处铮铮琴音,心中越显悔意。可是看到远处湖面上灯光盈盈,嬉笑怒骂、声色犬马,想到马三宝那白花花的银子,他心中不禁一阵犹豫不决。
许正清贪婪地望着远处的风尘艳景,神身为早已飘飘荡荡不知所在。他的神色被话梅尽收眼底,心中不无怨念,想到自身一世坎坷,好不容易等来这一线希望,却……
就在此时,一阵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夕照山上的宁静,“我说到处找不到贤伉俪,却原来在这里逍遥快活,只是几乎跑断了江某人这两条腿。”
随着说话声,山坡上闪出一名少年来,一身洗的发白的长衣,长发飘飘,丰神俊朗,玉树临风。他手里提着一个饭盒,里面是几道鲜美菜肴以及一碗鱼羹。
话梅出神一时吃惊,铮一声,琴弦突然断裂,话梅顿时呆住,抬头处,却见许正清和那少年正蹦来过来,望着许正清焦急的神色,话梅心底那份担忧却愈加明显,君既疼我惜我,何必如此伤我,君要如此伤我,又何必一片深情恋我。
谁把谁的明媚尽收眼底、谁把谁的难过感同身受。打乱一番情思,枉负奴家深情,何必何必……
“娘子,你、没事吧?”
许正清说话间拿起话梅纤纤手指轻轻抚摸。
话梅强颜一笑,螓首轻摇,任他捏着柔荑,转头看向少年,“不好意思,是奴家失礼,竟然忘了和公子的约定。”
少年憨憨一笑,举起手中的鱼笑道:“没事没事,我跑跑腿是小事情,只是没能听到梅小姐仙音,倒是一大憾事,对了梅小姐,这里面有你要的鱼羹,你们快回去吃吧!凉了味道就不好了。”
话梅点了点头委婉一笑,百媚顿生,少年恍然间一愣神,我勒个去,这小娘子莫非练过媚术,要不然凭哥们我阅尽两世风华,见过美人无数,竟然几乎为之神醉!
虽然他说的是客气话,却也是事实。昔日话梅身为撷芳楼第一朵金花,不但姿色不俗,尤其多才多艺,琴艺更是秦淮河上一绝,身价非同一般,交往的往往非富即贵、尽是王侯公卿,等闲人等欲求一见千金不可得。却不知许正清哪辈子修来的的福气,赢得美人芳心,抱得玉人归,不知羡煞多少风流浪子。
许正清见话梅没事,才缓缓放心,今日可是最后一天了,只要渡过今晚,自己就能鲜衣怒马,锦衣玉食了。
“如此,有劳江公子了!”
话梅说着就要去拿饭盒,旁边的许正清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才江蓠手中抢过饭盒,笑道:“话梅,我来吧!”
话梅淡淡一笑,也没多说,拿出一两银子给少年,道:“江公子,这是你的酬金,你且收下,今日多谢你了。”
少年也不跟他客气,假装大度地让了让后就迅速地拢在了袖中。不是他贪财,实是这些日子穷怕了,有钱不是万能的,没钱却是万万不能的,这句耳熟能详的口头禅,他现在是终于体会到其中的痛苦了,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宽大的衣袖中,少年的手紧紧握着那一两银子。一两银子足以让他维持一个月的生活了。
“江公子,天色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奴家和正清也要回去了,多谢你了!”话梅款款一礼,袅袅娜娜而去。许正清神色一喜,匆匆向少年点了点头就跟了上去。
少年眉头微皱,三日前见他们的时候,话梅一片热忱,许正清也很健谈的样子,怎么今天二人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想了片刻,见人家已经渐行渐远,不由摇摇头,苦笑一声,自己的烦心事儿还没解决呢,倒操心别人的事儿了。
转身走了几步,忽然眼角瞥见不远处鬼鬼祟祟出现两人,跟着前面那两人而去,少年心头一动,就缓缓跟了上去,虽然死过一次了,不过他还是那么好奇。
话梅回到住处,忽然看见前面个人影遥遥而立,一主一仆,公子折扇轻摇,似显风流,仆人三八年华,满目谄媚,,少年看到二人,明显一愣,怎么是他们?
许正清也没料到会遇到这二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去,脸上已经布满了笑容,举手遥遥一礼道:“马公子,怎的这么晚了还在山上,难不成慢慢长夜,无心睡眠?”
马公子啪一声合起了折扇,转过头来,哈哈一笑,眼光却扫向了后面的话梅,“许兄不愧是小弟知己,称得上心有灵犀,没错没错,小弟正是留恋着山上美色,不忍回归,想多看看,多玩玩,意图尽兴。美色当前,恨不得立时尽收家中啊!呵呵……”
话梅站在身后,脸色平缓,心头却已经波涛汹涌,感觉到一阵火辣辣的目光,抬头望去,却见那马公子一双贼眉鼠目正瞪着自己胸脯,眼神里尽是猥琐淫-荡之意。话梅眉头紧皱,直觉此人无比讨厌,想到前日无意中偷听到的事情,不由心中大恨。只是微微一礼,装没看到的样子低头进屋而去。
话梅走开,马公子说话更是肆无忌惮,“许兄,前日约定,明日就到期了,小弟可是迫不及待了,啧啧……话梅这小蹄子果然够骚,那眼神儿一撇就几乎要了公子我的命。”马公子言语间,目光依依不舍地望向院子里,只可惜围墙割断,美色遥无。
“许兄,上次咋们说好的,我今晚送钱过来,明早你走人。喏,这是一千两银子,你点好了。”马公子说话间,身后那小厮傲然拿出一袋银子,有些贪婪地看了看,递给许正清手中。
看到白花花的银子,许正清刚要拒绝的话顿时停在了嘴边,心神再次左右摇摆不定起来,
他嘴角微微一抽,刚要说话,那马公子旁边的小厮似乎已经看清了他的意思,冷笑一身道:“许公子,你可想好了,话梅虽好,不过一介妓女而已,玩玩也罢,银子没了,可是要饿死的,何况你明年若能高中,那就是官老爷了,到时候别人要是知道许大人的夫人是秦淮河上一名妓女的话,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呢!”
“更何况许公子要进京赶考,要吃要喝,那银子可不会从天上掉下来,小的听说这话梅姑娘当初从了公子的时候,还是自己掏钱赎身的,许公子一分钱不出,就得到美人垂青,而我家公子却要出一千两银子,玩了美人,转手之间又赚的前两银子,啧啧,这样的买卖,许公子,你赚翻了,可要想清楚了,错过这个村,就没下个店喽!”小厮的尾声托的长长的,声音里充满了羡慕之情。
掂了掂手里的银子,许正清猛然间下定了决心,一个女人而已,有了钱还怕缺女人吗!抬头道:“马兄,明日你来此间找人就是!”
……
等几人散去后,少年从大树后转出身来,看着消失的几人,心中顿时一阵鄙夷,妈逼的,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买别人妻子的怡然自得,卖自己妻子的心安理得,当真一对奸夫淫夫,比前世的我还无耻。
前日见那许正清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只当是个君子,却不想忒地无耻。只是可怜了哪位话梅姑娘,不过这是人家的事,他们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能傍上大款,说不定还是话梅所愿呢!后世那些明星还不个个都是如此,婊子无情,戏子无义的格言。虽然有些偏激,却也未尝无理。
罢了罢了!回家处理自己的麻烦事罢,想到家中还有一位陌生的妻子,少年顿感一阵莫可奈何。只是他不知道,从他送这饭盒到山上开始,悲剧就开始了,他也没来由的被卷入了一场纷争中,开始了他波澜壮阔的人生。
……
等到许正清进屋后,忽然发现话梅一身新装,脸上略施粉黛,笑脸盈盈,一脸的温柔。许正清愣神间,话梅婉婉起身,将许正清扶到椅上,“夫君日夜苦读,极为熬神,这碗鱼羹是妾身专门为你要的,你尝尝吧!”
话梅瞅着许正清略显憨厚老实的面容,说话间神色益发悲戚,手中端着的小碗有些微微的颤抖,若是许正清仔细观看的话就会发现话梅眼中噙满泪水,神情有些呆滞。
话梅不想离开许正清,更不想走到这一步,曾经流落风尘,洗尽铅华呈素姿,留下的只有无数黯然,这个苦命的女孩子希望的只是一个团团圆圆的家而已。
许正清藏有心事,虽见话梅泪眼朦胧,楚楚可怜,却越发显得妖娆妩媚,勾人心魂,忍不住食指大动,一时间就将刚才的心事丢到一边,反正要卖给别人了,就尽兴这一夜吧!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大家都是逢场作戏,我又何必如此纠结呢!
话梅就拿出了菜肴,里面有酒有肉,四道小菜色香味俱全,一壶小酒醇香扑鼻,文人自古好酒,许正清自然也不例外,还没吃饭,倒先倒了两倍小酒喝了,一股火热伴着一股浓香自上而下,由内及外瞬间传遍全身,许正清顿时感觉浑身皆爽。立马连饮三杯。
酒色财气,自为一体,喝了酒,许正清灯下看美人,越看越漂亮,话梅原本长得娇俏迷人,又经可以打扮,更是颜色尽显,媚态百出。
许正清看到妙处,原始的**就激发了,猛然一把就抱住了话梅,双手攀上话梅性感妖娆的身体,一双大口散发着兽性的喘息,双手就攀向话梅傲然坚挺的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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