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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发生的一切,少年自然不知道,他下山后顺着七里镇的街头走着,小镇两旁太多树林,夕阳余晖洒在树上,略显几分颜色,十里长提,弥漫着绿烟彩雾,清香馥郁,令人陶醉。
美景当前,他却无心行赏,心思再次跑到半个月前了。
他名叫江篱,杭州人士,只是没有人知道,现在的江蓠已非半月前的江蓠,因为传说中的穿越竟然发生在他身上,这让自小就学习马列主义、唯物主义的江蓠实在有些想不通。不就偷看了一眼万历皇帝的尸体而已,有必要将自己发配道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嘛!妈的,皇帝就是牛逼,生前是人头,死了还是鬼雄,看他尸体一眼,就将自己万箭穿心。
于是江蓠悲剧了,一觉醒来,他忽然发现比万箭穿心还悲剧,他竟然穿越了,更悲剧的是,他竟然附身在一个穷的只能偷野鸭子蛋吃的穷光蛋,没房没存款不说,还带着一个拖油瓶的妻子,不过想到妻子林夕儿的美丽与贤惠,他受伤的心灵总算得到了一丝安慰。
晚风拂动他破旧而发白的衣襟,微微作响,他心思起伏不定,眼神时而清明时而迷茫,远处歌声渐行渐远,终至不见,少年终于叹了口气,小妮子嗓音倒是不错,虽然调子稍显单薄了些,没有后世那些花样百出,却给人一种纯净婉约的幽思。
正在这时,忽然一整马蹄声传来,抬头望去,前面五匹骏马疾驰而来,溅的泥浆乱飞,行人纷纷避让。
江蓠所在的地方道路有些微窄,还没等他让开,就见几匹高头大马飞到眼前,当头一马口里喷沫,翻蹄亮掌已达眼前,眼看那马就要撞到自己了,江蓠大惊失色,眼见避无可避,江蓠两眼一闭,妈的,老子刚来几天既要挂了!大婚三月了,我家里美娇娘还是雏啊!
谁知马上骑士骑术甚为精湛,双腿夹紧马腹,身子前仰,双手猛然勒住马缰,那马长嘶一声,身子陡然而起,那骑士不慌不忙,控着马缰慢慢将马安稳下来。
江蓠惊魂未定,睁眼一看,顿时愣了,眼前几匹马清一色的胭脂宝马,而马上更是清一色的几名少女,眼最前面的少女一袭黄衫,年约十七八岁,一张鹅脸蛋儿娇俏妩媚,一如远山芙蓉,浓密的黑发散落脑后,身材高挑,体态苗条。
江蓠暗赞了一声,这小妞要放到后世,绝对能拿下什么亚洲小姐、世界小姐的之类的冠军。
这念头转过,脸上就露出了怒容,“姑娘在大街上纵马奔驰,不怕伤着行人吗?”
“臭叫花子,瞎了你的狗眼,挡我们小姐的路不说,还敢说我们小姐的不是!”
前面那黄衫少女还没说话,身后一名绿色打扮的小丫头倒是抢嘴说话了。
江蓠心中更怒,几乎伤了人还这么嚣张,狗仗人势的东西,江蓠不高兴了,说话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臭丫头你骂谁?”
那丫头平时颐指气使惯了,听江蓠骂自己,顿时怒了,蛾眉倒蹙,凤眼圆睁,“臭丫头就骂你了,你个臭叫花子,死叫花子……”
“秋菊”
领头少女见那丫头被人骂了尚不自知,只得出声喝止。黄衫少女好像极有威望,一声既出,那丫丫头急忙闭嘴不言,两眼却瞪着江蓠,显然已经意识到刚才的语病了。
黄衫少女看了江蓠一眼,忽然从身上拿出一锭银子,丢到江蓠眼前,“男子汉大丈夫还是不要太小气的好,这是陪你的衣服钱。”
江蓠神色一变,忽然展颜一笑,“小姐怕理会错了,小生穿着虽然破旧,尚能自食其力,叫花一词不敢恭领,更何况,小生身上不但不臭,而且很香哦!臭叫花一说更是谈不上,小姐不信可已闻闻!”
江蓠说话间从脖子山抠出一些汗迹形成的赃物,屈指一弹,弹向刚才说话的那丫头,那丫头听的江蓠话,没想到眼前飞来一物,瞬间进入嘴巴。
待看清江蓠的手还在脖子里搓来搓去时,气的华容巨变,一口气没缓过来,一口口水倒是咽下去了,顿时心中一阵恶寒,一步跳下马背,从马身上拿下水囊不住漱口。
半天才噢噢地吐完,又清洗了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同行的几名少女见同伴受辱,顿时同仇敌忾,纵马将江蓠围了起来。一名少女呵斥道:“臭叫花子,给你三分颜色就想开染坊了,本姑娘打死你……”话一落音,手中马鞭就向江蓠肩上抽去。
江蓠闪身让开,刚想申辩,旁边两人同时马鞭抽了过来,一个不妨,身上顿时挨了几下,江蓠大怒,臭娘们,真看老子好欺负。
刚想拼着挨几下,也要将那少女拉下马来,就在这时,黄衫少女出声了,她喝住,骑在马上冷冷地看了一眼江蓠,说道:“好了,时间不早了,走吧!”
吃了亏的秋菊还想争辩几句,被小姐瞪了一眼,又见此时周边聚齐的老百姓指指点点,个个义愤填膺,数落着少女的不是,再也不敢多言,狠狠瞅了江蓠几眼后,恨恨而去。
江蓠吐了一口浊气,暗道一声晦气,捡起地上的一定银子,掂了掂怕有十两之重,也不知道是哪家的败家子,这般蛮不讲理。
恼了一会儿,这才发现天色已经不早,不由加快了步子顺着几女的方向而去,走了不远,遇到一个三岔路口,左面是一处小水塘,右面是回家的大道。
我要是去湖里抓条鱼带回去,回去也改善改善生活嘛!整天吃素,我这小身板如何能长结实?身在水乡,这鱼的来源自然不用发愁。
当下就向左面树林走去,走了几十步,江蓠就发现不对了,只见前面林子里绑着五匹马,旁边一个小姑娘双手持剑,四下巡回,远远听见里面好像有女孩子的娇笑声也戏水声。
那几个婆娘在里面戏水!
江蓠顿时站住脚步,他可不想与这伙野蛮女友在发生流血事件,君不见人家个个带刀子乎!暗道一声倒霉,只得向家中而去,附近这里,只有那个小水塘,他才敢进去。要不然西湖虽大,这会儿游人正多,难不成自己进水裸游一回,那样一来,只怕不出三天,自己无德无形的名头上又要加上无耻无知的头衔了。
也许是江蓠早上出门没看黄历,今儿注定他倒霉,没走几步,遇到熟人了,不过这熟人却是恶客,讨债的恶客。
“哎呀,这不是我们的江少爷嘛,有日子没见了,怎么今天大驾到此了,江少爷,欠我的赌债什么时候还啊?”
江蓠探头看去,只见两个汉子摇摇晃晃走了过来,口中酒气喷天,身上臭汗淋漓,江蓠挥挥手退后几步,眉头紧皱,心中却担心起来,从记忆中得知,这二人都是街头混混,自己的前身一向胆小怕事,没别的爱好,唯独好赌,不过他的赌运一向不咋的,也可以说以前的江蓠实在有些白痴,被自己的堂兄和这些混混骗了还念着他们的好。
说话的这人正是自己曾今在赌场欠下的债主,光头阿三,出了名的心黑。
“哎呀,是三哥啊,真是巧啊!”
若是来硬的,江蓠知道凭自己眼前虚的走几步路都冒烟的身体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好汉不吃眼前亏,先糊弄他们一次再说罢!打了哈哈,手中的银子牙慢慢向袖子里缩去。
只是阿三眼尖,早已看见,顿时哼了一声,“少废话,三哥也是你这叫的?哼,你还当自己是以前的江少爷了,龟儿子的,有钱竟敢不还帐,找死啊!”阿三一把夺过江蓠手中的银子,一把抓住就领子骂咧咧道。
江蓠心头暗恨,这小子以前没少拿自己的油水,现在看到自己穷光蛋了,就翻脸不认人,果然是养不肥的狼。退了两步,让开他的爪子,笑道:“哪里话,这不是有了钱就打算送给三哥嘛,没想到这会儿遇到了。三哥顺便拿去就是!”
光头瞥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算你小子识相,不过你欠我十两银子,这半月已过,如今加上利息就是五十两,今日还上十两三日之内,你在还四十两,咋们边两清了。要是三日后,每一日长五两,你自己看着办吧!”
江蓠听了,顿时大怒,妈逼的,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放高利贷放到少爷头上了,少爷不叫你哭死就跟你姓,
“三哥,等等,其实不用等三日,今日小弟就可以还上了。”
光头阿三大喜,猛然睁大眼睛,惊喜地抓住江蓠的胳膊,“真的,在哪里,快拿来,三哥就知道江少爷阔绰,信誉有加,果然如此!”
他嘴里说的好,心中却另一番想法,这傻帽身上还有油水?他不是穷光蛋了吗?不对,当年他老子是县衙典吏,不知给他留下多少财产,表面上装穷,谁知道暗地里还藏着多少财产?嗯,还得好好敲打敲打这财神爷,要细水长流,流的他干了为止。
江蓠见他眼珠子乱转,知道他打的什么注意,半年前,江蓠家中却是也算殷实,老爷子虽然因为疾病翘辫子了,却也为他留下了一大笔遗产。
只是江蓠那个败家子被别人诱惑着去斗蟋蟀毒赌,结果不到三月,一份家业就被他输的精光,这其中,眼前这位阿三先生功不可没。
想到这里,江蓠更是恨得牙齿痒痒。表面上却依然笑脸相迎,“三哥说什么话,小弟只要手头宽裕,自然要还三哥的,只是要还三哥的钱,却有些难处。”
阿三不知道江篱已经给他安排了个坑让他跳,还高兴地道:“有什么难处?”
江蓠皱皱眉,摸了摸鼻子,好似有些羞赫道:“三哥你也知道,小弟是娶了妻的人,三哥不知道的是,小弟家中哪位是一位母老虎,钱财大权全在她一手之间,有时候小弟也要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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