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料峭的春风中,两只中国蓝鸽在鲁东半岛的北海岸线上振翅高飞,轻盈的掠过威海卫,烟台港。
然后折羽向北,在渤海口的小竹山岛稍作歇息,就在西下的太阳中,继续沿着车由岛,砣叽岛,大小钦岛,隍城岛,直飞旅顺港。
“扑棱棱——”
“咕咕,咕咕。”
七号夜晚十时许,两只信鸽先后飞抵旅顺港。
随即,本来只亮着几盏油灯的新军旅顺军团参谋部,那一大片黑暗的院落里,一盏盏的烛火亮了起来。
紧接着,以参谋部为圆心,星星点点的烛光,在接力着朝着旅顺港的四面八方蔓延而去。
“嘟,嘟嘟,嘟嘟嘟——”
在寂静的夜里,随着旅顺龙河西岸大功率发电机的嘶吼,整个旅顺的所有营房,山顶炮台,一盏盏灯光都变得雪亮。
“嗡——”
在西港码头,定远,镇远,济远,靖远,来远,平远,广丙,镇南,镇北,镇西,镇东,镇中,以及由中甲号为首的十艘鱼雷艇编队,开始起锚升火加压。
“咻,咻——啪!”
一枚枚命令发动全面攻击的烟花,从龙河东岸的白玉山上升起,在高空炸出一朵朵绚丽的烟花。
“咻,咻——”
然后,在白玉山北部的大案子山,小案子山,椅子山,松树山,二龙山,——一簇簇的烟花在夜空之中竞相怒放。
随即,看到烟花绚烂的营城子新军旅顺军团临时司令部,也开始放起大朵的烟花。
“全体跑步攻击!”
“所有火炮,炮弹车,全部架上骡马,整队前进。”
“跑步前进,跑步前进!”
随着一道道命令的下达,旅顺军团第3旅七千余兵力,开始在营城子一线发动全线攻击。
而军团程漠义部野战炮兵团,随之跟进。
“呦西,真是美丽的烟花;这些清猪知道逃了狗命,这些日子又是放炮又是放烟花,真是可耻!”
负责小西沟一线防御的第12旅团14联队1大队长黑泽正三少佐,满脸不屑的说道:“这大陆肥沃的土地,就是专门为着帝国的勇士们来占领的!”
“少佐,我怎么看着西边不太对呀?”
坐在黑泽正三身边烤火的一中队长伊东满嘉记大尉,望着西面的黑暗,满脸的疑惑。
“能有什么不对的?”
黑泽正三不以为然的扭头西望。
此时,西面清军的烟花已经停止了燃放,在漫天繁星之下,原本在营城子,姜子山,西北甸子一线前方的原野里。
应该闪着点点的火光(那是清军的警戒照射隔离线),全部陷入了黑暗之中。
“似乎刚才放烟花前还都是亮着吧?”
黑泽正三一时也有些拿不准,脸上疑惑的望着火堆边的几个日军尉官询问。
“少佐,就是亮着的,我刚才还看着是亮着的。”
日军小队长武田秀雄少尉,嘴巴有些发颤,感觉今晚的事情似乎太过于诡异。
从石山沟到姜子山,营城子,王家大院,西北甸子,在这长达六七里距离上,就在燃放烟花这短短的不过几分钟的时间里,清军六七十堆警戒火焰同时熄灭。
这里面要是没有鬼,那才真是出邪了。
而且搞不好就是如同八岐大蛇那般的大鬼怪!
“八嘎!这些清狗想干什么?”
黑泽正三猛然站了起来,一脸惊疑不定的大嚷着:“不是已经签了合约了么,又在作什么怪,想死么!”
周围的日军士兵纷纷惊讶的抬头望着,大队长黑泽正三,不知道他为何如此的发怒。
“大队长,他们只是熄灭火堆而已,这,这似乎,——虽然怪异,但是咱们总不能因此找清军的麻烦。”
一中队长伊东满嘉记大尉虽然也是诧异清军的举动,然而却并不太惊讶:“说不定清军要回大清了,所以——”
下面的理由,伊东满嘉记也‘圆’不下去了。
总不能说清军滚蛋时还这么好心,把火堆也熄灭了吧?
要知道在这条防线上,日军总共放了两个步兵大队,近两千兵力;然而只是平时的目测估计,对面的清军绝对不低于一个联队的兵力。
这么多人吃饱了撑着,来放烟花,灭篝火玩?
‘清军究竟想干什么?’
‘他们想干什么!’
一个隐隐约约,连他们都不敢相信的疯狂念头,在每一个变色的日军的脑海里面翻滚咆哮。
“砰!”
在日军防线的前方一里处的警戒哨上面,突然爆发出一道冷冽的枪响,震得暗夜里的两千日军无不心裂。
“杀!”
“砰,砰,砰——”
顿时,在前方黑暗里面的几处日军暗哨那里,响起了大片的枪火和呐喊。
“敌袭,敌袭!”
在这个时候,就是一头猪也能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在一瞬间,从小西沟到西甸子一线,两千日军无不变色的大叫大嚷。
“拿起枪,去土垒阵地!”
“迅速,迅速!”
第24联队一大队长黑泽正三少佐,二大队长村越千代吉少佐,都是一脸怒色的大吼着命令部队进入线性土垒阵地,阻击清军的突袭。
“滴滴答滴答——”
一道嘹亮的冲锋号在暗夜里响起,声传十余里。
“杀咯!”
在大吼之中,新军第3旅的七千步兵,瞬间把日军的六处暗哨淹没,然后双手竖立的持着上了军刺的步枪,扑向东面的日军防线。
“射击,射击!”
在小西沟,小文屯,沙岗子,西甸子,各个日军防线上面,到处都响着日军阵地指挥官们气急败坏的大吼。
“砰,砰,砰——”
顿时,无数的枪火在皎洁的明月下密密麻麻的响起,朝着西面的黑暗里开火射击。
“冲呀!”
在新军第3旅各个营连军官的大吼之下,七千新军如同一道排浪一般,狠狠地‘拍’进了日军的阵地。
“杀!”
顿时,日军阵地上枪声,刀鸣,中刀后撕心裂肺的大喊,充盈于整个天地之间。
“上刺刀,上刺刀!”
在这个时候,日军各个阵地的指挥官们才醒悟过来,单发的村田十三式步枪和清军的刺刀在暗夜里面对拼,简直就是找死,纷纷大吼着命令士兵立即上刺刀。
“杀倭狗!”
“啊——”
“八嘎,八嘎!”
“砰!”
在月光下,暗色大地原野之上,在七里长的日军阵线上面,七千新军猛烈绞杀两千日军,到处都是枪鸣,到处都是绝望的嘶喊。
而这个时候,从牧城子到由家村,砾子山村,警戒驻守的日军中队们,都被西面传来的密集枪声,还有那让他们记忆犹新的新军冲锋号声,惊骇得浑身发颤。
然后都是及其暴怒的大吼着:“混蛋,混蛋,不是说好了投降了么?言而无信,言而无信!”
同时,连忙快马奔向南关岭,汇报旅顺清军的攻击。
七号夜十时五十五分,新军3旅七千余兵力对营城子东面日军阵地的两个大队两千日军,发起了如同暴风骤雨般的猛烈打击。
十一时三十分,日军步兵在坚持了近半个小时的顽抗之后,终于抵抗不住第3旅这种凶残的绞杀。
留下满阵地的尸体,全线奔溃。
新军部队随即穷追不舍。
十一点五十分,整个日军原阵地线上,点亮起一支支的火把,映照着每一张激动兴奋的脸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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