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丹现在已经恢复镇定了,没再出现什么诡异的变化,喝了点酸奶之后就昏昏睡去,而董烨和戚言肯定也没回酒店,就在病房里陪着,反正也就住院一夜而已。
或者说,除了许丹是因为全身脱力所以困意浓浓之外,戚言他们可睡不着。
一直熬到了半夜十二点多,之前已经从急诊转到了普通病房,所以这栋住院楼十分安静。
董烨除了上厕所之外就一直守在床头,连稍稍眯一会儿都不敢,之前的经历历历在目,他生怕自己不小心睡去之后许丹又会……
后半夜戚言跟他打了声招呼,就走出病房,去到这层通风的外部阳台上过烟瘾。
他虽然也有些疲倦,但却丝毫没有睡意。
现在一切都宁静了之后,将这天所发生的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本想着理清思路,却越理越乱,任他怎么想都无法说服自己以及这一系列的怪事。
即便是在夜晚,外部的空气依旧燥热,站在三楼的阳台上向下俯瞰,狭窄的马路上各种车辆来来往往。
“呼~~”猛嘬了几口烟头,戚言伸手进口袋里将白天得到的那块佛牌拿了出来,神情中带着无法掩饰的忌惮和不安。
事实上…早在许丹发疯的那一刹那,他就有所联想了,只是不愿相信,也不想相信…
不管之前他有多么不信邪,但在这时候也不得不换个思维方式思考问题了。
来之前就听很多人说起过,泰国…这是个被虔诚信仰所掩盖的极阴之地,无论是网上的舆论还是民间的传说,都流传着关于这里的一系列怪谈异事。
而佛牌这种泰国特有的护身符更是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其中的内涵十分玄妙,的确可以在神秘学中独占一角。
但戚言从小到大就没有遇到过像今天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且不说什么虚无的黑庙和许丹身上的情形了,他从小连鬼压床都没有过。
以前倒是听过身边的一些人多多少少诉说过自己经历过的一些灵异怪事,而且就算是受到过高等教育的那类人在说起这些事来,一个个绘声绘色,听上去是那样的真实。
不过像他这样一次也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就算听得再多,心中也始终抱着嗤之以鼻的心态,人家姑妄说,他则姑妄当作故事来听,这是很正常的心理。
戚言乱想了一通之后,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上网搜寻一些关于佛牌方面的资料,由于现在用的是国外卡,所以有点麻烦。
关于佛牌,网上倒是有一套官方的介绍,最基本的一些事情和许丹说的也差不多吻合,无非就是的制作过程和历史发展以及种类分别等等。
一根烟抽完之后,他渐渐地看进去了,再度摸出一只新烟点燃。
由浅入深地开始了解这种护身符的情况,而网友们讨论的核心中,还有一块很热门的议题,那就是佛牌的利弊。
佛牌其实有很系统的分类,除了款式和材料等之外,更分为两大类正牌和……阴牌。
这一点戚言也是有所耳闻的,但知道的很少。
正牌,就是常规供奉的各大正神,其神系是来源于印度婆罗门教信仰。
比如在泰国各大神殿寺内,也是东南亚最富盛名的“梵天”,四张面孔、八耳、八臂、八手,是创造宇宙和造人之神,俗称四面佛。
因为香火旺盛且相当灵验,亦被称作有求必应佛。
可事实上,四面佛并非“佛”,而属于“神”。
还有传说中创造了天使之城曼谷的毗(pi)湿奴,以及舞蹈、毁灭之神湿婆。
以上三位是印度三大主神。
更有正财神象神、古佛崇迪等等都属于“正牌”。
而阴牌就截然不同了,供奉的法相并非是神佛,而是各种鬼、邪灵…
也是由高僧们从枉死之人身上敛魂,禁锢在牌中,并在寺庙里经过一段时间的洗礼、超度之后去除大部分戾气,取死者尸身的一小部分或坟土、棺材钉等等“阴料”制成阴牌。
比较著名的就是佛童子古曼、它的父亲坤平将军、招桃花的燕通、阴兵护卫般的魂魄勇,或九尾狐之类,品种也是不胜枚举。
也正是因为佛牌分“正”和“阴”,所以世人对它的评价才褒贬不一。
但最起码就广大网友们的留言来说,有一件事是比较公认的,那就是阴牌比之正牌更加灵验,所以才会有相当一部分人选择供奉阴牌。
不过无论这其中还有多少内涵道理,供养一尊“鬼”这种事情在国内的思想传统里还是受排斥的。
据说,只是据说…阴牌虽然能在短时间内让供奉者得到一些显著的运势,但如果大多没什么好下场,不是家破人亡,就是倾家荡产,更有甚者死于非命…
所以真正的阴牌虽然寺庙也对外出售,不过一般是不建议新手尝试供养的,心术不正之人若是养“鬼”的话,自身的恶念会影响阴牌本身,使其跟着变恶。
看到这里以后戚言更加觉得头皮发麻了,香烟一根接着一根,强行让自己的思绪镇定下来。
难道说…自己这一分钱恭金没花就获赠的牌是块阴牌?
但是真有那么邪门吗?就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来看,这已经不是间接出现的意外了,如此真实又如此严重的事态,难道只是因为自己手中这其貌不扬的一块小小挂坠?
“呜哇~~呜呜~~”
戚言此刻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捏着佛牌正陷入恐慌的沉思呢,耳中突然就听见了几声刺耳的婴孩啼哭声…
按理说医院这种地方有孩子哭闹很正常,但这种情况下冷不丁出现也是吓得他差点把手机摔下去。
下意识就转过身去,却看见一个“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在自己身后一米处。
突如其来,而且毫无征兆,事先没有听到一丝的脚步声。
而且眼前的这个“女人”样子实在诡谲,肤色和许丹当时一样,呈铁青色,全身用破碎肮脏的布条缠住,上面密密麻麻地绘画着黑色的奇异经文,一头长发随意披散,看不清正脸,怀里抱着一坨白花花的“肉”,仔细一看才知道是一个双目紧闭的婴孩,一丝不挂,小脑袋上布满了龟裂之纹却没有血液流出……
戚言瞳孔一缩,在这一瞬间感到自己的心跳都仿佛停止了,喉咙更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想要放声尖叫却怎么也挤不出一丝声音。
跟之前那种异样的感觉一模一样,身体想被冻住似的,一动也动不了,除了夸张地瞪大眼睛之外,哪哪都是僵硬的。
每一次当戚言遇到这种情形时,周遭的其他声音都会随之消失,就连楼底下车辆穿行也听不到动静,无限接近于时间、空间静止…
如果这时候他还能听到些什么的话,那就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那一道道凌乱的婴儿啼哭了。
而那“女人”本身,则也没有任何动作,温度从二十几度瞬间下降,并没有起风,但却阴寒刺骨!
戚言甚至连想把头侧过去都做不到,目光直的与它平视。
透过那一头稀松缭乱的长发,戚言看到了一双血一般猩红的眼睛。
仅仅是一个眼神而已,没有多余的话语和表示,在无数婴孩哭喊渲染下,一个词汇深深地映照在了戚言的心中,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脑子里为何在这种时候会出现这个词,但就好像是面前这个“女人”在用它自己方式做自我介绍一样。
而这个词,也并不生涩,任谁都十分熟悉的一个称谓“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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