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声,这个大汉落水之后可谓是重磅炸弹了,他本想立刻爬上来,可脖子上已经被另一只水尸的手勒住,同样是一头湿发的头颅随即冒上来,在他竭嘶底里的嘶嚎中狠狠咬住了脖子,这下好…随他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了。
岸上也不太平,有一名同伴突然被袭击然后落水,另一个人下意识就回头去看,这一分神不要紧,手上的力度可就骤然松懈了。
之前三个人拉扯那只水尸都费劲,更别提发生了这样的变故。
“额!”最后,岸上的水尸终于放开了李岚的脚,从的那道松懈突破口钻了出来,它的皮肤简直比鱼还要滑,尽管身上已经是被腐蚀出大片大片的溃烂,可一点不影响它的灵活程度。
甭管之前做的心理准备有多么充足,真正发生意外之后还是避免不了发生混乱的。
轰隆~!
这次的雷声比之前还要大,紧接着,豆大的雨滴在一阵热风刮过之后接踵而下。
岸上那只水尸已经挣脱,它的第一个目标就朝岸边的两人其中一个扑去,被这种怪物近身了还了得?三两下就被按在地上,惨叫声又多了一份。
而水中的第二只水尸也已经把落水的那个人活活咬死,顺势也爬上岸来了。
别看这里树荫还算浓密,如此倾盆大雨是挡不了多少的,更别提这是在深山老林的夜晚,手电筒什么的早就不知道各自滚哪去了,暴雨像水帘一样遮掩住了大家的视线,本就松软的泥土地面转瞬间又变稀了不少。
“不要乱!”赵先生大声吼了一嗓子,他的枪指向了刚上岸的那只水尸,也不管准头如何了,直接扣动扳机。
在他的枪声响后,戚言猛地一转身,轻易挣脱了他抓着自己的手,然后弯起膝盖朝他的屁股上就是一顶,赵先生漂亮地摔了个狗吃屎,但他却是没功夫回头去找戚言算账了,因为有一只水尸已经像蜘蛛一样爬到了他的面前。
感受到尸臭掺杂在雨水中的那股危机感迎面而来,赵先生叫骂了几声,抬枪就射。
砰砰砰砰……这次更干脆,由于混乱和惶恐压制了他的理智,一连放八枪,震耳欲聋的,打没打中水尸不知道,反正他又一个同伙的惨叫也吼出来了。
李岚此时竟然还侧身睡在地上,戚言的手已然被反绑着窜到他面前“快用你的刀给我松绑!”
“我…刚才就脱手了,不知道扔到了哪里”李岚捂着自己的脚脖子迟迟没有起身。
戚言看他这样子十分着急“你被抓伤啦?”
“没,它刚才只是扯住我的裤脚而已,是我在挣扎的过程中扭到了,没事…我自己可以”李岚紧咬牙关勉强站了起来。
雨势越来越大,满脸的水不说,地面还十分湿滑。
戚言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去找什么刀子了,就反手绑着跑吧,反正腿能动就行。
但这种状态下除非练过,否则怎么可能跑得快?两三步冲到土坡之上,还好这里的土最松,脚陷进去正好黏住。
可就在他即将跨到平面上的时候,那一直站那的红发青年上来就是一记横腿踢在他胸口,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瘦小子力道之大却是超出了戚言的想象,他痛得一咳嗽,身子后仰又滚了下去,而且还顺带把紧跟其后,一瘸一拐的李岚也卷回了下面……
此时,三名迷彩服大汉一死一伤,还有一个无故躺枪,幸亏只是被打中手臂,也能仓惶逃窜。
追着他的是之前被渔网抓住的那只水尸,他想脱逃是情有可原的,奈何这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还没跑出去几步就撞上了自己的老大。
赵先生被他撞得手枪也脱手了,水尸就在他们身后,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赵先生扯过这个白痴手下一把就扔在了水尸的身上,任两者在泥巴里扭打,自己朝另一个方向落荒而逃。
戚言他俩也不好受,双双滚了回来,就摔在另一只水尸旁边,这怪物就像没骨头一样,四肢能扭曲到一个夸张的程度,三两下就扑上来摁住了戚言的胸口。
鼻子里被泥巴呛了一下,还闻见一大股腥臭之气,水尸那一头湿发之下隐藏的黑齿大口对准他的脖子就要咬下。
危机…死亡的危机,戚言从出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距离生死线这么近的距离,这种危机感使他在瞬间爆发出了全身的力量,腰间一拱,猛弹起上半身就用自己的头去撞击水尸的脑袋。
“砰”的一声闷响,戚言自己七荤八素,两眼冒金星…水尸虽然没事但也因为这一下稍微一滞。
当它再度想要咬下口的时候,却突然停住了动作,垂下的湿润发梢盖在戚言脸上。
“额!”
水尸的这一次怪叫比之前都要大,甚至盖过了大雨和闷雷的声音。
它侧身一滚,从戚言身上滑开,然后四脚朝天,躺在地上不住的痉挛,白花花的肚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膨胀、鼓起,最终在胀成篮球般大小的时候噗嗤一声……
皮肉炸裂,黑液四溢,从它肚子破开的那一滩烂肉里,爬出了一坨血淋漓的“肉”,而且这坨肉似乎还是活的!
“呜哇!”
一声刺耳的婴孩啼哭声随之响起,而且还带着一种狠厉的怨气,一个大头怪婴直接从水尸的肚子里爬了出来,就像只被扒了皮的兔子,灵活程度更甚水尸。
至于那只水尸本身嘛…总算是一动也不动了,像滩死肉一样四仰八叉地躺在原地,在雨水的冲刷下,很快就开始融化…
李岚在一旁见证了整个过程,他已经完全懵圈了。
这…它才骑了戚言一下就…这么快就生了个孩子?!
“呜哇~~呜哇~~!”
还没等他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十几道婴孩的啼哭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此起彼伏,缭乱不堪。
只剩下半条命的那个中枪大汉以及和他撕扯的另一只水尸还有李岚…他们在听到这些哭声后脑子像是快炸了一样,赶紧捂住耳朵,却难以遏制这股突如其来且震颤肺腑的哭喊。
这一次,那红发青年终于是脸色大变了,在他看来虽然出现了这么大的意外,很可能空手而归,但自己是完全可以全身而退的,却万万没想到……他也一样,被那漫天的婴孩啼哭震得捂紧双耳。
……
与此同时,赵先生早就顶着暴雨跑出去了很远的距离,尽管一路过来蜿蜒曲折,跌跌撞撞,但好歹算是远离了那危险的湖岸边,他自己其实并没有受什么伤,只身逃脱的机会极大。
只是…但愿那个红毛小子本事够大,能平安无事吧,不然如果他也交代在这儿,那自己即便逃出去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操..操!”
赔了夫人又折兵,令他一路过来已经不知道骂了多少遍这个字了,气息紊乱,但总算是跑到了较为平坦的地方,再往前走,应该就离停车地点不远了。
“呼呼…呼!操…他妈…”骂骂咧咧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抬头一看,自己前方几米的雨幕中,直挺挺地站着一个怀里抱着孩子,全身被布条随意缠绕的长发“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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