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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俗记》第五章 惨烈的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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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湮没在成千上万观众发出的噪音之中,除了他们无休止的讥讽我几乎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

我的脑袋已经快要炸裂,血液的流动让我的药效加剧。我愈发感觉身体膨胀,四肢无力,仿佛一抬脚就可以脱离地心引力,真不知道这个兰心给我喂了什么药。

整个决斗场是砖石砌成,雄伟壮观,我所站的地方是面积巨大的一片沙地,燥热的空气让气氛更加紧张,还没有动,我已经大汗淋漓。

一阵尖锐的叫声划破天际。我的耳朵被刺的生疼,看台上的观众也和我一样,紧闭双眼,堵住耳朵,同时也闭上了嘴巴。当叫声停止时,全场鸦雀无声。

这场景十分熟悉,恰似当年班主任在嘈杂的教室里河东狮吼,教室里立即就会鸦雀无声,只不过我们不会堵耳朵罢了。刚才的叫声不知由何处发出,又不知在何处停止,响亮又悠远,悠远又刺耳。

正当我思考时,我发现决斗场上空高台上出现了一个衣着奇特的男人,一身黑袍,在胸前有一个红色的圈,及其醒目。我没有想到,他就是声音的根源,为什么他能发出这种声音,他真的是人类吗?或许我不该感到意外,在这世界看到什么都不足为奇了。

一个优雅,洪亮,具有磁性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那个男人开口了,尽管离我非常遥远,但我感觉他仿佛就在我耳边低语。

“公平,正义,执行神的裁决。”

我不知他说的神是什么神,但对于公平正义我是从来不信的。

他接着又说,“本次决斗将仲裁三宗事宜,明家东北城区五家门市经营权,明家城邦防卫军队比例百分之一和明家议事议席一个。”

我有点听懵了,怎么全是这个明家,也就是我家的事情。难道打不过他们就要割地赔款,我突然想到了屈辱条约,来这个世界还是要被羞辱吗?真的是衰人衰命。

我一肚子恼火,那个男人又开口了,“在此我传递神的旨意,代表长老会坚决宣誓,一旦开战,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一方倒下,死亡,均判定为负,由胜利方获得权益。决斗开始,第一场,兰家兰冰对战明家明非,仲裁事宜,城邦防卫军比例。”

我有点明白了,如果我输了,我的家族将失去拥有军队的数量,这倒是和现实世界相似,战败方不仅要赔款割地,更重要的是交出国防权利。这个长老会又是什么?听到对手是兰家的人,我心头一凉,感觉自己落入了圈套,或许兰心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陷害我。

先是把我从异世界请过来,让这里的明非失忆,再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骗我喝了药,如果是这样,我也许会死在这决斗场上,兰心,我那样相信你,你真的在骗我吗?

正当我懊悔忧心之际,远处,决斗场下面的木门缓缓开启,伴随着刺耳的咯吱声。

一个女孩缓缓走来,她穿着和兰心一模一样的衣服,原来这是兰家的家族服装。她身高和兰心相仿,看模样是个标致美人,但却不及兰心妩媚,手中拿一把木杖,木杖顶端是一块绿色的宝石,看来那就是她的武器了。

可是,我的武器在哪里,兰心什么都没有告诉我,这分明是要我死,我不禁恨得牙根痒,兰心你真的这样狠毒吗?中央高台上,男人又开口了,“决斗开始,祭旗!”

什么是祭旗,我听到祭字,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两个一身铠甲的人用锁链捆绑着一个高大壮硕的男子,那人身上满是血痕,看样子是受尽了酷刑折磨。

士兵将手中的剑举在半空,我能猜到他要干嘛了,这未免太过血腥,就算是十恶不赦之人也不用如此残酷的刑罚,这倒是提醒了我,这是一个没有什么人权的世界。心下自嘲,我还在为别人担心,殊不知下一个死的也许就是我。

群众变得异常兴奋,看台上有爆发了一**浪潮。

“杀了兽人族败类。”

“还我水晶堡,人族万岁!”

“杀尽兽人,男奴女娼!世代不得翻身!”

看来群众没有雪亮的眼睛,只有激动的情绪。群众永远对这种事情又积极又热心,我恍然,这一点两个世界都是别无二致。我听到他们在喊兽人,人族,突然注意到那个被押的男子似乎与普通人类不相同,他长着很长的兽耳,身体也比正常人类壮硕不少。显然,他就是兽人,被这赛场中的人族仇视的兽人。

他似乎不甘坐以待毙,将两旁的士兵甩到一旁,对天长啸:

“兽人族万岁!”

那声音撕心裂肺,响彻九霄,竟让看台的人们吓得哑然失声。随后,是悲壮的笑声,仿佛在笑这场内的乌合之众。

我被他深深地震撼了,突然间,黑袍男人夺过士兵手中的剑,以惊人的速度跃到兽人身后,我的肉眼根本无法捕捉他的动作。

那神迹一样的声音再次出现,“神不允许肮脏的种族存活于世。”

一道白光闪过,人头落地,血液泉喷……

那个无头身躯站在那里,没有倒下……

正当我被这残忍的一幕震惊,面前的女孩缓缓地举起了魔杖,她叫兰冰,只希望她不要以这样的方式取我性命。

“地网!”

那女孩声音响亮,我不知所措,地网,应该是术的名字吧。

顺着女孩的方向,我听到似有老鼠打洞的声音,紧接着,声音越来越近,无数的绳索从地下钻出。

我一跃而起,可能是兰心药物的作用,我一直感觉轻飘飘的,跳的也是极高。

在我洋洋自得,以为躲过了她的攻击时,她又开始了对我的追缴。

“天罗!”

看来这次我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一堵无形的墙向我压来,我被狠狠地摔到了地面。地上的锁链立即把我五花大绑。

我喘不过气,脊背像裂开一样疼痛!难道我要死了吗?

兰冰慢慢走到我的身边,“这次倒是十分听话,你不反抗倒是省了老娘不少力气。”

我只想知道自己的生死,即使问一句可能也不会改变什么,“你要杀我吗?”

“杀你?要杀你以前早就杀你了,我希望你亲眼看到明家一点点被蚕食殆尽,你是明家唯一的后人,我要你感受到家族灭亡的绝望!”

“为什么?这样大的仇恨?”

“没有为什么,弱者不应该存活在这个世界。”

“弱者,弱者……”

我本以为自己会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像我读过的那些小说一样,可是我使不出一丝力,更别提爆发了。我的每一根骨头都要被勒断,血液被勒到大脑,几乎无法思考。

在垂死边缘,绳索松开了,我视线模糊,几近昏迷,倒在地上,视野中是兰冰远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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